左惊秋一听,极为的不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道是什么,怎么这小道长却看的出来,并且说的这么武断,不由得找到了话题。
“怎么说?”
明河见话题打开,也是开心一笑。
自己早就想跟左惊秋坐下来好好的谈谈了。
“左道友,我见你年纪不大,境界...好快,已经是炼气七阶了么,不说这些废话了。”
“贫道在废弃的寺庙时,就觉得左道友烟火极重,并且在贫道出言不善时,也能做到顺心无为,直到我说了...贵师尊名讳,道友这才一改常态,想对贫道动手。”
说到这里,明河皱了皱自己的眉头,极为的不解。
“左道友,你的道,跟你师尊有关么?”
跟师尊有关?
这话一从明河的嘴里说出来,左惊秋不由得皱眉思索。
好像还...挺玄的。
自己从小被师尊抚养,一直都跟师尊相依为命,道不道的从未了解过。
但是细细一想,颇为玄妙。
凡是有任何对自己又或者对师尊,或者是小姨不善的人,自己都不会喜欢。
师尊也是。
小姨也是。
这是道么?这不应该是感情么?
见左惊秋的面色从平淡到疑惑,明河也是很好奇,左惊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在期待我的答案?”
“嗯。”明河真诚的点了点头。
“感情。”
“感情?”
“对,感情,我的道,就是保护爱我的人,尽我所能去守护,我不知道算不算道,但是我内心就是这样想的。”
明河摇了摇头,不是不认同左惊秋的道,而是...自己从小在道玄门长大,从小就被灌输,情为毒,仙路无情,则能飞升大道,若仙路有情,则坠入红尘网,终身不得飞升。
“左道友,你的道是感情,我的道,是无情,都说仙路无情,方可飞升,你是怎么看的呢?”
明河没有反驳左惊秋的道,而是换了一种话术。
左惊秋抬了抬头,有些不太舒服。
明河不解。
“明河道长,我觉得,真要论道,我们还是在这靖王府边走边说吧。”
见左惊秋弯着眉,不太舒服的看着自己的后方,明河这才回头一看。
在场的几十号人,大部分都不断的朝着这边看着,有不解,有羡慕,有嫉妒,顿时明白了,自己也不喜欢在论道的时候,被这种眼神观摩。
“好!左道友请!”
明河道长先起身,摆了摆自己的道服长袖。
“好。”
两人离开了这后花园空地,让不少的青年才俊心生嫉妒。
“左惊秋?那个玉花宗的炼气弟子?”
“最近到处都在传呢,不就是杀了百来个炼气废物么,看他嘚瑟的。”
“要是换成我,五百个我全杀光了,这都能吹的起来,到底花了多少钱。”
“......”
大部分都开始了窃窃私语,并且这酸那酸的,冯燕也是抿了抿嘴,不太舒服这些人。
那一夜,左惊秋孤身守卫宗门,面对四名成丹镜高手,还有300弟子,有的,只有自己手中的黑刀,还有背后的映雪师尊。
以寡敌众,还能豪气干云的,毫不畏惧的以理论事,反灭七杀门雄风。
光是这份胆量,就打败了在座的不少人。
冯燕是亲眼见证的,自然是不太舒服这些人的酸言酸语。
此时的明河道长跟左惊秋并行在靖王府的长廊上,开始了论道。
“嗯,仙路无情,这话我听了很多遍了,但是我左惊秋的性格,做不到无情,也不会刻意的将情扔掉,情这东西很复杂,我说不明白,但我享受其中。”
“哦?左道友难道有道侣了?”明河稍微八卦了一下。
“没有,情,不光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甚至是难以割舍的羁绊。”
“情?这不是束缚成仙人的大罪么?”
明河像是一个问题宝宝一样,美净的脸上,全是疑惑的神情,这些东西,在太上忘情的道玄门,是问不到的。
自然是极为期待从左惊秋的口中得知。
左惊秋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长廊外,池塘内的一对鸳鸯水鸟正在嬉戏,而天上的白月,也是缓缓的出现,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诗。
“道长,情为何物?我左惊秋历世短短二十年,也不太清楚,但是早已深陷其中,有句诗,恰好符合池塘内的那对深情的鸳鸯,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左道友请!”
左惊秋负手抬头,看向了初生的白月,缓缓而道: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说完,左惊秋对着明河侧身抬手一礼。
啪啪啪啪!
“好诗!好见解,想不到左公子年纪轻轻,对情之一事见解这么深厚,本王也是学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穿着华丽的靖王,悄然出现。
靖王姐姐今天不穿男装了,改穿大方的交领襦裙了。
只不过不凡的衣襟上,还是让四爪银龙变成了胖头龙,虽是交领襦裙,最外面,却套了一件若隐若现的黑丝外袍,极为的神秘。
这世界已经有黑丝了?左惊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靖王摇动了自己插满金饰的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细细品味了一番。
“明河道长,道玄门讲究太上忘情,对于情自然是有着天生的排斥,你对情有执着,怕是仙路坎坷啊。”
靖王说完,用着卡姿兰的大眼,看向了月下池塘内的鸳鸯。
“有的人,只羡鸳鸯不羡仙,有的人,生怕情祸缠身,恨不得立马斩断,情,很复杂,即便是我活了400多年,我也没有搞懂,什么是情,但是听了左公子的诗词,我也算是明朗了许多。”
“深情之人,不必刻意斩情,薄情之人,斩情自立,我觉得,道长是深情之人,不用刻意的去排斥,试着去感受,有时候,情,也能成仙。”
靖王这番话,不由得点醒了一直思索的明河。
明河恍然大悟,心中的桔槔,在这一刻,得到了突破,自身的法力和神识,不受控制的施展了开了。
直到一阵略带冲击的香风从明河的体内散出,明河才舒爽的深吸一口气,随后自然吐出。
“哦?明河道长通神镜了?恭喜明河道长了!”
一语通神镜,明河大为震惊。
自己好像懂了...什么是情了,也知道师尊说的劫是什么了。
怪不得师尊让自己离开宗门,历练红尘!原来自己的劫,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