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安全起见,队伍离开前,陆安和穆灵凤带来的一百名少年,暂时被留在楼兰维持治安,并防守城池。
在巴彥长老的引领下,一千余人沿着孔雀河,溯流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向西北方向前进。
除了浦震率领的战斗人员之外,穆灵凤领着一百名姑娘,负责保护陆安,轻尘,米弗林,巴赤尔,以及受伤的尔玛还有那个突厥骑兵。
孔雀河沿岸流域,地势平坦,行军速度极快,时而在路上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商队。
见到这支队伍杀气腾腾,所有遇到的商队都战战兢兢的远远避开了。
众人急行军三天时间,眼看着距离最近的尉梨国就要到达,这才暂时扎下营帐。
篝火堆旁,浦震摊开舆图,众人围了过来。
巴彥长老指着图上面一个湖泊旁说道,“浦将军,这里是焉耆国,也曾经是我们龟兹国的属国。”
“在所有属国当中,焉耆国实力最强,周边尉梨,员渠,危须,左回等小国受其影响最深,同时也是对我龟兹威胁和敌意最大的一个国家。”
“早在先王在世时,焉耆龙家势力就已经崛起,并且暗中和楼兰,高昌眉来眼去,对龟兹宗主国越来越离心离德。”
“两年前那场叛乱,除了楼兰,高昌和突厥之外,其中焉耆龙家是第一个响应,并且带头出兵的。”
“如今的龟兹国都之内,除了龟兹代王白阳舒代表的白家之外,焉耆龙家也有相当一部分势力!”
“白阳舒祖上也是卫将军部下,只是,到了十几年前,白家势力在龟兹急剧扩张,直到先王离世之前,白阳舒反心越来越明显,时常以大长老身份,公然邀请焉耆龙家的人进入龟兹。”
“所以,稍后对尉梨国的行动,宜快不宜慢。”
“否则,消息传到危须,且渠甚至焉耆,势必会引起焉耆龙家的警觉,到时万一焉耆龙家联合其他势力反抗,情况肯定会更加复杂!”
饶是浦震征战多年,经验丰富,看到舆图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国也有些头疼了。
按照巴彥长老的说法,尉梨,危须等小国的实力,甚至连楼兰都不如。
比如前方最近的尉梨,城中兵力仅四百余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主要还是焉耆和龟兹这两个地方,实力稍强一些。
“巴彥长老,焉耆国内兵力如何?”
“近一千五百左右。”
见浦震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巴彥长老又加了一句,“不过,焉耆龙家近年来和高昌以及突厥来往频繁,骑兵战斗力相对要强一些,要不然,两年前那场叛乱,龟兹也不会连还手之力也没有了……”
“还有,龟兹城内,现在应该也有龙家的士兵驻守。”
“无妨。”浦震淡然说道,“既然龟兹白家和焉耆龙家实力都很强,两家又都在龟兹城内,哪怕是曾经结盟,也肯定不会真的齐心。
只要咱们出兵迅速,首先拿下焉耆,不给龟兹城那边反应时间,应该没问题!”
说完,浦震当即派出五十人,分别前往尉梨,危须,员渠,焉耆方面打探情况。
陆安刚要回到帐蓬,就见尔玛捂着胸口的伤处,缓步走了出来。
“尔玛,你的伤还没好,有事吩咐巧儿一声不就行了?”
巧儿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安少,小婢劝过了,可尊夫人她执意要出来。”
尔玛四处扫视了一圈,沉声问道,“那个突厥骑兵俘虏呢?我有事要问他。”
“我扶你过去。”陆安扶着尔玛,找到了被绑在远处的突厥骑兵面前。
那士兵见到尔玛,面色一变,当即垂下头。
尔玛脸色冰寒,沉声说道,“你放心,本公主不会因为你伤了我而杀你的,不过,你要回答本公主的问话!”
“多谢公主活命之恩,公主有什么话只管问,小人知道的,绝不敢隐瞒!”
“好!你告诉我,你是谁的部下?”
“小人,小人是乞思可汗那奥伦部的,贱名图伊阿。”
“乞思可汗?!”尔玛闻言,目光凌厉,厉声喝问,“我突厥人只有一位伟大的沙波罗可汗,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什么乞思可汗!”
“公主息怒,小人不敢说谎,小人真的是乞思可汗那奥伦部的啊!”叫做图伊阿的士兵哭丧着脸答道。
“那你可认得本公主?!”
图伊阿抬起眼皮看了下尔玛,怯声答道,“小人自然不认得公主,不过也听过公主乃是沙波罗可汗最得意的一位公主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公主有所不知,现在我们突厥已经分裂,沙波罗可汗的亲弟乞思可汗在半年前已经自立,正式脱离了沙波罗可汗的势力范围……”
“你胡说!”尔玛闻言怒极,牵动了胸口上的伤口,强忍疼痛喝道,“乞思叔叔怎么会反叛父汗呢?他们可是亲兄弟!”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公主如果不信,到草原上问一问就知道,这件事早就传开了啊!”
“对了,小人曾经听过一个传言,传说公主您之前在与大夏国一战中不幸丧命。”
“沙波罗可汗悲怒交加,曾经一病不起。”
“而且沙波罗可汗除了您这一位公主之外,就只有一个才六岁的王子而已。”
“可乞思可汗就不一样了,不但实力强大,而且还有两位正值壮年的王子为继承人。”
“自从上次与大夏国一战惨败,沙波罗可汗病倒之后,王庭中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支持乞思可汗。”
“只几个月的时间,乞思可汗就宣布自立,和沙波罗可汗正式分道扬镳了。”
“现在,乞思可汗和沙波罗可汗以大同城镇为分界,沙波罗可汗治理大同城镇以东,乞思可汗管理大同城镇以西,一直到天山北部。”
“公主,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其中没有一点隐瞒,还望公主明查。”
图伊阿说完,尔玛脸色急剧苍白,差不点没站稳,陆安连忙搀扶住,“尔玛,你没事吧?”
尔玛没有理会陆安,只是不停的摇头,眼中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父汗!”
“是女儿对不起您!”
“让您替女儿忧心了!”
“尔玛,外面风大,还是回帐蓬里吧?”陆安好不容易将她劝回了帐蓬里。
只是,回到帐中的尔玛,却始终流泪不尽,无力的倒在了毡毯上,轻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