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陆安莫名其妙的被收禁到了大理寺狱中,既不提审,也不过问,只是先行带枷收押,再没了动静。
谋逆?
牢房中,陆安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和这样一个滔天的罪名联系到一起呢?
谋反大罪,结果肯定是个死,可犯下这种罪行的人,至少手里也要有兵有权,还要有野心吧?
可这些,他一样也没有啊!
一定是弄错了。
虽然恢复了自由后,现在只是个普通百姓,可至少他还认识幻云郡主,和雷劲关系也不错,更何况,绥州还有位绥王殿下对他一向不错呢。
那些人应该会想办法帮他洗涮冤屈的。
这样一想,最初的慌乱,反倒平静下来了。
将近戌时,幻云郡主刚到大理寺,就见雷劲正焦急的等在外面。
“雷劲,你怎么在这儿?”
“郡主?你来的正好!”
雷劲一脸怒气,看向大理寺紧闭的大门,“陆安被大理寺收押,我本想过来看看情况,可这里的狱丞居然将我挡在外面,说是寺正发话,此案没有审结之前,不准探视!”
幻云郡主轻哼一声,“喜儿,通报一声,就说本郡主要去探望陆安,看他敢不敢拦!”
“是。”侍女喜儿领命扣门。
“雷劲,不如你先回去?”
“不!”雷劲眼泛血丝,断然拒绝,“陆安是好人,如果这次北征没有他几次帮忙,我们也不会顺利打胜仗。
而且他又主动提出愿意帮助抚恤阵亡将士遗孤,如果我冷眼旁观,如何对得起跟我一起出征的将士们!
郡主只管进去,我在外面待消息。”
幻云郡主见状,只好任其随意,和侍女喜儿一同进入了大理寺。
狱丞郑洋小跑着迎了过来,“郡主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你一个小小的从九品狱丞,架子倒不小啊!
雷劲再怎么说也是正三品征镇将军,难道看望个囚犯的资格都没有吗?”
郑洋躬身带笑,“下官岂敢。
只不过寺正大人特别嘱咐过,凡与本案有关人员,断不可接触陆安。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望郡主见谅。”
“嗯?你的意思是,这件案子还牵扯到了雷劲?”幻云郡主停下脚步,秀眉微蹙。
“这个——”郑洋自知失言,脸色微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此案牵涉谋逆,一旦定罪,肯定会有所牵连,所以寺正大人只能小心行事,尽量不让人探视。
如果是大白天,即便是郡主要探视,恐怕也要经寺正甚至寺丞大人批准才行。
小人只是个狱丞而已,位卑职小,其他事一概不知,还望郡主见谅。”
见打听不到什么,幻云郡主只得放弃。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两道细弱的哭声。
“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只是轻烟阁的姑娘,到底犯了什么事?”
幻云郡主闻声,脸色骤然大变,转过身来寒着脸喝问道,“你们还抓了轻烟阁的姑娘?!”
郑洋连连摆手,“此事小人不知啊。”
“马上带本郡主过去!”
“这个……还望郡主见谅。”郑洋额头见汗,一直不知所措。
“怎么?你敢拦本郡主?!”
“小人不敢!”郑洋虽然掌管着大理寺狱,但品级只是从九品下,属于连士人都看不上的最低官职,一般只有富贵人家的远房亲戚愿意捐钱谋下这个差事。
像他这样的小官,又是在京城之中,轻易哪里敢得罪人,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郡主。
正当郑洋准备带幻云郡主前往女监探视时,又有一行人走了过来。
“郡主见谅,轻烟阁那两位姑娘是重要证人,而轻烟阁又是郡主的产业,按照规定,在案子审结之前,郡主是不能探望她们的。”
“周大人?”
看到来人,幻云郡主态度稍稍缓和。
此人虽然只是正六品的寺正,却是大理寺中审理案件的最高官员,属于实权人物,曾经奉旨监斩过朝廷二品大员。
“下官周涛见过郡主。”周涛带着一干狱吏来到近前,深施一礼。
幻云郡主再次问道,“周大人深夜亲自带人前往轻烟阁拿人,不知那两位姑娘犯了什么大罪?”
“郡主恕罪,案件没有审结之前,恕下官无可奉告。”
“本郡主探望一下也不可以?”
周涛摇头,继而面向郑洋,“郑大人,如果再放与案情有关人员进来,本官必定治你失职之罪!”
“下官不敢!”郑洋浑身颤抖,当即为难的看向幻云郡主。
幻云郡主闻言气结,“你们抓陆安,要告他谋逆之罪,难不成周大人也怀疑本郡主有谋逆之嫌?!”
“下官岂敢。”
“既然如此,本郡主去看望一下陆安,这总行了吧?”
“这个——”周涛想了想,回过头看向身边一位官员,“那就有劳蒋风蒋大人陪郡主过去一趟吧?”
“是。”蒋风应了一声,朝幻云郡主施礼道,“郡主,这边请——”
幻云郡主看了眼蒋风,眼中异色一闪而逝,默然点头,带着喜儿跟在蒋风后面。
大理寺狱中关押着犯人,有男女贵贱之分,共三百余间牢房,像陆安这样的谋逆重罪者,关在最里面。
昏暗的甬道中,三人静静前行。
每隔五十米左右,就有两名狱吏值守岗位。
走到无人处,幻云郡主停下脚步。
“蒋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安一个普通百姓,怎么和谋逆牵扯上了关系?”
蒋风停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前行。
“蒋风!”
一声轻喝,明显能听出幻云郡主此时的愠怒。
“郡主,此事极为复杂,您就饶过下官吧?”
“哼!蒋风,你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本郡主及时出手帮你渡过难关,你父亲早就冤死了,你现在做到六品的大理寺评事,就忘记了以前的事吗?”
蒋风闻言,脚步一顿,这才回过头来,面露苦涩,“郡主大恩,下官一直铭记在心。
只不过此案牵涉太广,下官实在不想惹事上身,还望郡主见谅。”
“你!”幻云郡主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冷冷的瞪了对方一眼,“就当本郡主当初救了一个白眼狼!前面带路!”
“郡主……”蒋风见状,面色挣扎,最终急速开口道,“今天下午有两个轻烟阁狎司主动到大理寺投案,告发那陆安在随军北征时,以稳定军心名义,蛊惑军心,意图谋逆。
下官只能说这些了,时间紧迫,郡主还是尽快探望一眼,否则,引起周大人怀疑,下官也要有麻烦了!”
幻云郡主闻言,心中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