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们不会出去乱说的。”秦琬说着,对杏儿道:“杏儿,我要出去买几本医书,你和萧钧呆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公……小姐,我跟您一起去吧!外面那么多官兵,我可以保护您。”萧钧担忧地道。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杏儿。”
说着,秦琬就从店铺里开门出去了。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些搜查的官兵,眉间拧起。
这些官兵哪里是在搜查,分明就是在欺压乡民,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看就已经对鱼肉乡里习以为常了!
这些人,真是可恨。
盗银的是她,自然不能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秦琬找了个地方,换上了黑衣,当即就前去了县衙。
此时天色已暗,正是方便行动之时。
就在她要进入县衙之中的时候,忽然,一个书生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是那个人?
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书生身穿莺绿色夹纱儒袍,手持白色折扇,翩然俊雅,举止不凡。
守门之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问道:“先生何人,到此贵干?”
“我找许县令,你告诉他,我有办法查到那些银子的下落。”书生神色悠然,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秦琬拧眉,这个人竟然跑来帮助这个昏官?
守门之人听言大喜,连忙进去禀报。
片刻,他再次回来,恭恭敬敬地将书生请了进去。
秦琬心底想看看这人到底能查出些什么,悄悄跟了上去。
进入厅中,县令许知连忙上前,“先生如何称呼?有何良策啊?”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讳。”书生的言语气度卓然,与县令许知简直云泥之别,“你若是想找回银两,现在应该立刻撤回所有官兵,一切听候我的调遣。只要你给我调查之权,不出三天,一切自见分晓。”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说大话的样子,那股运筹帷幄的豪气立刻震慑住了许知。
此人言语如此不凡,看来颇有几分才气,现在银子已经丢了,不如就信他一回。
不过,这人的傲气让许知不太舒服,道:“本官若是听了你的,贼人因此而逃跑,三天之内你查不出银子的下落,又该如何?”
“那我就把自己的脑袋给你。”书生似笑非笑地道。
这话让许知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竟敢放出这等大话。
但同时,他也相信了这书生几分。
“好,你要是能帮本官找回失银,本官到时候定会重重的赏你!”许知说道。
“赏赐一事等找回失银再说,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要有半点虚言。”
“你问吧。”
“一共丢了多少银两?”
这第一个问题就让许知不想说实话。
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他丢了四十多万两,传扬出去,事情一闹大,他的乌纱帽说不定都保不住了。
看许知久久不言,书生轻笑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无法回答,看来你对我并不信任,既如此,那我告辞了。”
说着,他长袖一挥,便要潇洒离去。
“先生且慢。”许知连忙把书生叫住,为难地道:“本官告诉你便是。”
秦琬坐在连廊上的梁上,将屋子里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书生,对自己的事情滴水不漏,倒是从许知那里套出了不少东西。
她隐约感觉,这人到县衙来,别有意图。
回答完书生的问题之后,许知问道:“先生可有见解?”
“依我所见,应该是内贼。若非你身边之人,怎么能知道你藏银之地,又怎么能悄无声息地将那么多银子带走?”书生道。
许知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先生说的对,定是内贼!我这就去把府衙里所有的人都抓起来!”
书生拦住他,“不必着急,我自有对策,你只需安心等待便是。”
许知给书生在县衙安排了住所,两人散去之后,秦琬从梁上下来,悄悄离开。
虽然书生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最后还是定了个错误结论。
把范围缩小在县衙里也好,这样那些官兵就不会再骚扰百姓了。
至于书生寻不回银两会不会真的丢了脑袋,这种事秦琬觉得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就算书生死了,死因也是他自己说大话,与她无关。
她从县衙里出来,在街上找到一家书坊。
幸好,这家书坊还开着门,秦琬进去,问道:“老板,卖的可有药书吗?”
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起来很是儒雅,腹有诗书,他抬眼看了秦琬一眼,道:“姑娘是在玩笑?药书皆为药铺和大夫所传世珍藏,小店只有经史子集。”
秦琬头大,她忘了,这个世界和前世不一样,医术都是不轻易外传的。
怎么可能在书坊里买到药书?
看秦琬面有愁容,老板又道:“姑娘不会是要学医术吧?”
“是又如何?”
“姑娘要拜师年纪已大了,而且据在下所知,大多数的大夫都是传男不传女。”老板提醒道。
“多谢老板提醒,我只是想买本药书而已,既然店内没有,告辞了。”
秦琬说完,便离开了。
她走后,书坊内的一个门帘掀开,一女子端茶过来,笑着道:“夫君,徐先生昨日过来,不是偶得一本奇世药书托付与你么?”
“奇书自是要赠予有缘人,怎能不知根底,随意相赠?”老板接过茶水,轻饮一口,悠然道。
“妾观那女子非一般人,昨日徐先生刚送了奇世药书来,今日她就来了,岂非有缘?”
老板不紧不慢,噙着笑道:“若是有缘,日后定当再见,夫人又何必心急?”
从书坊出来,秦琬拧眉。
看来想找药书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找到的,忽然,秦琬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大男主死了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怎样?会不会烟消云散,她也许就能回去了呢?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想,毕竟如果这个世界烟消云散,那她大概率也是跟着一起变成齑粉,还是脚踏实地一点吧。
回到裁缝铺,街上的官兵都已经不见了。
不过现在,天也已经完全黑了。
除了店铺里现有的四床被褥,店铺老板又做了两床被子,这一百床被褥,够他做上十天半个月的。
虽然时间有些久,但那些洪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排尽,她还是要让大家尽好的安顿。
忽然,店外传来敲门声。
“家里有人吗?我是兴盛客栈的。”
熟悉的声音,秦琬一下子听出那是兴盛客栈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