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久指着门窗说:“王爷,您看这被火烧过的残骸,这应该是门框的残骸,若火是从里面烧的,应该是门内受损严重,外面被熏黑,现在是门外烧得比较严重,而门内只是被熏黑。
若如管家说的,御史大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引起的火灾,内室离外面的门有些距离,短时间内火不能燃烧到房门,可现在看,房门却几乎烧尽,比其他地方烧得都厉害,也足以说明火是从外面烧起的。
还有这窗户,房子外面着火,防火最弱的地方就是窗户,窗户是用纸糊的,易燃,一旦窗户纸被烧,火势会顺着窗户扑进去,一路蔓延到内室。
所以从现场情况看,外面比里面烧得严重。”
白久久指着烧的面目全非的房子说,虽然看上去好像整座主屋已化作灰烬,但从留下的残骸还是能判定起火原因的。
白久久又找潜火长要来了那个被认定为引起火灾的烛台,检查了一番递给轩辕瑾道:“王爷,您看这烛台,烛台被熏黑,但烛台中间插蜡烛的台针却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若是烛台倒地引起火灾,烛火燃尽后,台针会有被烧的痕迹,这个却没有,说明有人故意将烛台扔到地上,制造起火的假象,而蜡烛被人拿走了。”
听了王妃娘娘的一番话,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房子被烧成这样,还能看出起火原因。
“王爷,臣妾可否看看御史大人的尸体?”白久久询问。
轩辕瑾看向她,眸中闪过打量,询问:“王妃不怕?”刚才因怕鬼要跟着进来的人可是她,现在居然要查看尸体,让他意外。
白久久却勾唇一笑,嘴甜道:“有王爷和这么多潜火军在,臣妾不怕。”
既然她这样说了,轩辕瑾没再阻拦,点头应允了。
本以为她只是掀开白布看一眼,没想到她掀开白布后蹲下身来去摸尸体。
虽然掀开白布的那一刻,白久久因心里害怕,本能地别过头去,但最终被心中的好奇甚至钱的欲望驱使,战胜了恐惧。
若是她能帮轩辕瑾把这个案子破了,是不是就可以问他要那一千金了?
如此一想,心里的恐惧立刻烟消云散,胆大如斗地帮死者验尸。
从小到大她喜欢看的就是各种破案的书和电视剧,因此还跟着奶奶学了些中医知识。
奶奶可是他们附近几个村有名的中医。
母亲是火调员,父亲是军人,所以有关火的知识她了解了不少。
只可惜在她九岁那年,父母在一次车祸中意外身亡,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为了更多地了解他们,她选择多了解他们生前的职业,这样或许就能离他们更近一些。
轩辕瑾在一旁看着她,见她熟练的验尸,检查尸体的各处,心里的疑惑更多。
此刻的她与刚才那个马车里的她判若两人。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白久久检查了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和头,又拿出一根银针插入死者的内脏处,然后检查死者的手,左手已经被烧焦,右手也少了一半,白久久反复检查后问:“御史大人可否会武功?”
管家上前回话:“回王妃娘娘,我们大人是文官,不会武功。”
白久久点点头之后,又检查了死者的腿和脚,然后站起身,走到轩辕瑾面前说:“王爷,御史大人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杀害。”
“何出此言?”男人淡定自若地看着她问。
“若是御史大人因喝药睡着打翻烛台而被烧死,那么他的鼻腔里肯定会吸入大量的烟尘,鼻孔里会有黑色物质,但御史大人却没有。
刚才臣妾用银针试探御史大人的脏腑,银针变黑,说明他是被人先毒杀之后再放的火,制造出被烧死的假象。
还有御史大人的手——”
“王妃,验尸之事不是能胡闹的,本王知道你贪玩,但人命关天,万不可胡言。”轩辕瑾打断了她的话,此话也否定了她所言。
“王爷。”白久久不悦地瞪着他,自己的结果被质疑,被否定,她自然生气。
“洛风,请刑部的人和仵作过来给御史大人验尸,务必尽快查清御史大人的死因,在事情未查清前,御史府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嫌疑,全部留在府内,不准出府半步,被烧房间是案发现场,除了刑部的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此事本王已派人去禀报父皇,让父皇定夺,在这之前,任何人不得胡乱猜测,传谣,违者严惩。”轩辕瑾冷声下令,现场气氛很严肃。
很快刑部尚书带着仵作和刑部的人赶来。
仵作验尸结果是这具尸体就是御史大人的,体内有中毒迹象,是被人先毒杀,再放火烧的。
轩辕瑾将案子交给刑部处理,命令潜火长道:“方恒,你带人在这里守着,配合刑部查出杀害御史大人的真凶。”
“是。”方恒拱手领命。
轩辕瑾与刑部尚书交谈一番后来到白久久身边:“王妃,夜深了,你也累了,与本王一同回府。”
白久久跟着轩辕瑾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驶向端王府的途中,白久久实在忍不住脾气,看向男人质问:“王爷,您凭什么否定臣妾的验尸结果?”
“王妃学过验尸?”轩辕瑾不答反问。
“臣妾虽然没有学过,但臣妾懂这些。那具尸体是先被人毒杀后又被人放火烧的。臣妾怀疑管家给御史大人的那碗治风寒的药被人下了毒,或者就是管家下的毒。
还有,御史大人的手也有问题,他的右手掌心有厚厚的茧,应该是习武之人常年握兵器所致,但按照管家说的,御史大人并不会武功,文人握笔的手和武人习武的手是不一样的,所以臣妾怀疑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御史大人的。”白久久想把真相说与众人听,找出真正的凶手,让死者安息,可这个男人却不相信她,阻止了她。
“管家和仵作已证实尸体就是御史大人的。”男人平静道。好似死了一个人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仅凭一身衣服和一个荷包就证明是御史大人,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若是别人换上那身衣服戴上那个荷包冒充御史大人呢?”白久久反问。认为管家的证词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
仵作也是个草包。
“若如王妃所言,那王妃认为真正的御史大人去了哪里?又为何让人假冒他?”轩辕瑾看向她问,眸底翻滚着寒光,面上看上去好像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