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了,在任何地方都是大事。
海家的院子被敲响的一瞬间,外面就有人大喊。
“海叔,我娘去了。”
说话的人是个半大小子,带着严重的哭腔。
海鸿波着急慌慌的从主屋出来,又去厨房端了一碗水,这才朝着大门走去。
一开门,一个半大孩子站在门口。
接过海鸿波的水,匆匆涮了一下,就吐在道路正中间。
我知道这也是报丧的一种仪式,报过丧之后取一口被通知人家的水再吐掉。
驱除不详,之所以吐在马路中间可能是因为走的人多,阳气重。
海鸿波对孩子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去。”
那孩子红着眼点了点头,朝着下一户人家走去。
我问海鸿波死的人是谁?
海鸿波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认识,是商店老板娘。”
我猛的吃了一惊,回忆起了那女人的面相。
面部莹润、日月角丰厚,不像是早死的人啊?
难道是横死?!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想起了昨夜扒我窗户头的那个吸血恶魔。
难道老板娘就是被吸血恶魔弄死的吗?
我不敢猜想,赶紧找到了羿玄,他一听表示很有可能。
借着海鸿波去老板娘家帮忙办丧事,我和羿玄吃了饭就商量一起进去看看尸体。
走在村腰的位置,看见了一户已经升起白幡的人家。
看见死者的家属身穿孝服,准备好菜肴酒饭等在门外,烧一些银锭、草鞋等。
我知道这种仪式这叫做"送无常"。
无常,就是地府专门负责勾魂的鬼,有种说法是,无常吃了菜肴酒饭,拿了银锭花费,又有草鞋可穿,就不会来虐待死者了。
就会看在死者家属供奉的面子上,把死者痛快的引上黄泉投个好胎。
看见我们两个外乡人跟在后面,老板娘家有些不悦,拦着我们怕冲撞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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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下,拿出了道士的派头,把赤阳剑和符咒拿在手上,说可以超度一下死者得个善缘,他们才将信将疑的把我们放了进去。
我注意到他们的神色除了有些抗拒,还有些许的害怕。
是老板娘的尸体出了问题?
我按照礼节,给老板娘上了一炷香,烧了些黄表纸钱。
中间我感觉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循着视线去看,是个男人带着胳膊上带着白布。
我猜应该是老板娘的丈夫。
羿玄凑过来说道:“这男的是不是想来找我们啊。”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等会看看再说。”
因为我很明显的看见老板娘亲戚的脸色不太对,像是一些来帮忙的村里人,都好像距离灵棚远远的。
似乎很害怕一样。
“是不是被吸血恶魔给吸了?”
我盯着灵棚位置,表示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具体如何还得看一下尸体再说。
老板娘和夫家都姓许,那个忙前忙后的老公叫做许保利。
我和羿玄借口帮忙一直待到了傍晚,都没机会去灵棚看一眼尸体。
“是不是得晚上偷偷过来啊,”我正在想。
就看见脸色发白的许保利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羿玄眨眨眼意思是:不用晚上了,现在就行。
许保利把我们拉到一边说道:“我知道两位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从你们替死人伸冤抓了万癞子我就知道,你们不仅本事高超还宅心仁厚。”
“实在是活神仙啊。”
说完还对我和羿玄郑重的作揖,神情郑重无比。
许保利一通马屁拍我的莫名其妙,我内心不由得吐槽果然是做生意的,这话说的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接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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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门见山的说道:“许先生,有事就直接说吧,不用说那些虚的。”
许保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
“两位先生,我有事相求。”
我和羿玄对视一眼,果然尸体不对劲。
许保利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发白,半晌后才说道:“我老婆他死不瞑目啊。”
我心头顿时猛的一跳,死不瞑目的意思是老板娘的眼睛无法闭上,她的尸体没法下葬!
于是我立即借坡下驴:“带我们去看看。”
许保利急忙点头,带着我和羿玄两个人到了灵棚上。
灵棚内放着一口打开的棺材,而老板娘的尸体身上盖着一片白布,脚上则穿着一双崭新的寿鞋,整个则放在一扇门板上。
在谈人死了为什么放在门板上前,先得了解一下“易箦(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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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箦”在“六书”造字法中属形声字,从竹,责声,本意为竹席,在汉语字典中解释为“床席”,也即用竹子编的床席。
在传统葬礼上,给人更换床席,也就意味着人之将死。
而到后面,就逐渐演变成了用门板放置死尸,原因很有可能是那个时代物资匮乏,没地方停,所以门板又称死人拍子。
也有的说门板上有门神驻守,人死了要放在门板上,门神则会保佑死人安全从阳世到阴司,也意味着死者要出远门,取出门之意。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人死后身体会僵硬,躺在太软的地方身体会变形,影响死者的遗容,不好进棺材。
要等在门板上放置三天,才能够正常下葬。
这也是为了分辨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死,万一处于假死状态,这埋到土里,不死也变成真死了。
这种情况华夏五千年也不是没发生过。
诸多念头在我脑海里刷刷浮现,其实不过也就几秒而已。
我走上前,慢慢的解揭开了老板娘头上的盖尸布。
尸体躺在门板上,嘴巴张开,眼睛圆睁着,瞪的老大。
原本有一毛硬币那么大的黑色瞳孔缩成了笔尖那么大,瞳孔更是缩成了针眼。
这是一种在极度惊恐之下的才会有的表现。
而造成的死因的是脖子上的一圈圆形伤痕,伤口成淡淡的乌青色。
中间血管红肉带着惨白就那么直溜溜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妈呀!”
羿玄也被这场景吓的不轻,他这是第一次见人被人咬死吸血,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而我则是头皮发麻,老板娘的眼神和那个小羊羔差不多,他们都是死于吸血恶魔之手。
许保利的眼睛又红了,嘶哑着喉咙说道:“我知道娃他妈死的不对劲,但是我不敢查啊,那东西我怕啊。”
我一愣,显然许家也知道吸血恶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