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胧城,大长老府。
申清云一早就带着陶淘到马场挑马,准备送给陶烟,陶淘第一眼就看中一匹皮毛发亮油光雪滑的白马。
陶淘指着马,拉着申清云的手,“爷爷,那匹白马送给烟姐姐最合适不过了。”
申清云对手下吩咐道,“去将那匹昨日月氏族长送来的踏雪牵来。”
手下应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
“小淘,你的眼光不错。不过,那可是匹性子极烈的马,多少人都驯服不了她。你就不担心这匹马给你烟姐姐使性子?”
陶淘神色认真地答道,“烟姐姐可有本事呢,再烈的马也能驯服!”
申清云有点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孙子,“这孩子这么崇拜城主?”
其实申清云对陶烟驯马是不看好的,难以想象那么娇小的女孩骑在烈马身上的样子,到时候是否会被吓得惊慌失措?!
申清云揉着孙子的头,“你烟姐姐再怎么厉害,毕竟是十二岁的小女孩,还是要仔细些为好,免得到时候被踏雪伤了就麻烦。”
陶淘扭头瞅了爷爷一眼,“爷爷,您忘了,有句话不是说:巾帼不让须眉?”
申清云闻言一笑,“既然我孙儿这么相信城主能驯服,那爷爷也信!”
陶淘点点头,嗯了一声。
不多时,手下牵来一匹皮毛白如雪的马。这马比一般马要高大很多,看上去膘肥体壮的。她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傲气十足。
“走吧,我们一起将马送到城主府。”申清云拉着陶淘的手。
“好!”陶淘摸着踏雪,吩咐道:“踏雪,烟姐姐是我最爱的人,你可不许伤了她!”
踏雪的头抬得更高,甩了甩马尾巴,一幅“驯服得了再说”的样子。
长老院距离城主府并不远,过两条街就到了。
“烟姐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陶淘一进城主府,便飞奔至陶烟身旁。
陶烟正在练剑,见陶淘奔过来,急急收剑,“小淘气鬼,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若收得不及时,你可就要受皮肉之苦!”
陶淘对着陶烟眨眼,“我知道烟姐姐绝对不会让剑伤到我!”
“你呀!”陶烟宠溺地捏了捏陶淘的脸,“哟,小脸蛋长肉肉了,不错!”
“烟姐姐,你快看那匹马,喜欢不?”
陶烟朝着陶淘指的方向,那是一匹浑身雪白发亮的马,让人眼前一亮。
陶烟点头,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她接过属下手里的缰绳,伸手摸摸马头上的毛,好顺滑!
踏雪不喜欢被陌生人摸,一脸嫌弃,她抬起前蹄朝陶烟狠狠地踢了过去。
“城主小心!”申清云见状,吓得老脸一阵青白青白的。
陶烟一个斜身轻巧躲开,踏雪踢了个空,很是恼怒,昂首嘶叫着。
陶烟又去摸她脑袋,踏雪见踢不着,张口便咬了过去。
“小家伙,你是马,又不是狗,怎还咬人?”陶烟再次轻巧躲开。
踏雪似听得懂人话,被陶烟激得没了耐性,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一样直冲向陶烟。
陶烟脚尖一点,顺势跃上了马背,双手紧紧抓住缰绳。
高傲的踏雪又怎甘心被一个小女孩骑上,她疯狂撂起了蹶子,一幅不将陶烟摔下马绝不罢休的样子。
“城主,这马性子烈,小心她伤到了您。实在驯不了,就换别的马吧!我那还有几匹,都挺不错的。”申清云的声音微微发颤,面露急色。
陶烟却懒懒道,“大长老,您放心吧,我定将她驯服!若她不是烈马,我还没这个闲心逗着她玩呢。”
陶淘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喊道:“加油,烟姐姐,你一定行的!”
“好,等驯服这匹马,烟姐姐带你到街上买肉包子吃!”陶烟笑着答道。
“爷爷,您看看,甭管那马怎么甩,就是奈何不了烟姐姐!”陶淘扬眉,一脸骄傲。
申清云抹着汗,眼见踏雪发疯一般地踢前后蹄子、尥蹶子,地上的碎石被她踩得啪啪作响,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城主毕竟还是个女儿身,万一伤到哪可不好!他甚至有些后悔将踏雪送过来。只怪自己认了孙儿,高兴过了头!
申清云在一旁提心吊胆,陶烟却将双腿稳稳夹住马腹。她的脸平静如一湾潭水,格外清冷,丝毫不见半丝惊吓或慌乱。
申清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他有着强烈的预感:“城主注定是天之骄女,青胧城有她,将不再局限在此、偏安一隅。他日搅动天下风云,非城主莫属!”
陶淘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从陶烟身上移开过,见陶烟淡然自若,崇拜之情溢于脸上,“烟姐姐最厉害!”
许是体力不支,许是折服于陶烟的顽强,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踏雪终于不再折腾,变得安静下来。
陶烟故意逗踏雪,又伸手去摸她的头。这回踏雪没有再咬她,也没有再踢她,只是微微晃了下脑袋。
“成了!”申清云看着陶烟的眼睛亮了亮。
“烟姐姐,我也想骑!”陶淘一脸兴奋地跑了过去。
“上来!”陶烟伸手抱起陶淘,让他坐在前面。
“走,带你买香喷喷的肉包子去!”两个人骑着马,出了城主府溜达去了。
申清云看着城主和孙儿在马上有说有笑,目光深邃不见底。
“大长老,大小姐回来了!”暗卫张文章闪现,跪下禀道。
“秦忆萝?!她不是在衡山吗,何时回的?”申清云讶然。
“昨夜刚回,就歇在二长老府中。”
申清云皱了皱眉,沉声道:“秦忆萝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是冲着城主来的。”
“二长老向来对大小姐言听计从,这次会不会也……”
申清云马上止住他,“不可胡说,二长老虽痴情秦忆萝,但他是有底线的。以后切不可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
“属下知错!”
申清云抬头,想起来一些往事,“想当年,老城主将令牌给了一个神秘女子。秦忆萝一气之下,毫不顾念卧病在床的老城主,愤然离开了青胧城,从此渺无音讯。”
“老城主放心不下,命我调隐卫去查,等查到秦忆萝入了衡山派的消息时,老城主已经……”
申清云长叹一声,“那时秦忆萝离开青胧城,也是像城主这般年纪,才十二岁。我还记得,她平常最爱穿一身绿衣衫,模样十分清秀可爱!”
“转眼间,十四年过去了,青胧城于她而言,早已是物是人非!”
“她放着好好的衡山掌门不做,偏要来青胧城搅一搅。看来憋在她心中的那一口气,是要撒在我们新城主身上啊!”
“大长老,那我们该怎么办?”张文章请示道。
大长老示意他靠前,在他耳边交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