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儿松了一口气,和莫言离开现场并步时机警的一扫周围,眼角扫着一个人影从绸缎庄门边一闪,又快速的退了回去,冷月儿视线紧跟,黄秋枫,冷月儿确定是黄秋枫。
“黄秋枫在绸缎庄!”冷月儿下意识抓了一下莫言胳膊,莫言点点头看了看绸缎庄旁边的胡同,转身奔胡同,冷月儿加快脚步向绸缎庄,巡城兵在围观人群的指点下,一窝蜂进了左秦跑路的胡同。
冷月儿莫言多年磨合好的默契,根本不用废话,两个人就立马有了战术分工。
还有看热闹的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冷月儿穿过人群进了绸缎庄,在门口看热闹的伙计掌柜的都跟着进来。
偌大的绸缎庄没人,柜台上五彩缤纷的绸缎陈列整齐,通往后面的门帘微微晃动。
“姑娘,您看看喜欢哪一款?”一个伙计殷勤解说,他拦住了冷月儿走向通往后面的去路,那里有半截柜门。
“我看见表妹进去了呢!”冷月儿笑语指着门帘说:“我让她帮我选。”
伙计愣了一下,闪眼看向冷月儿身后的掌柜,胖墩墩的掌柜紧走几步赶上来:“姑娘一定看错了,后面是库房内宅,都是一帮子伙计,又脏又乱可别脏了姑娘的鞋子。
冷月儿指捏袖笼里的红线索,红线索慢慢抽索,忽然紧了一下。
这个胖墩墩的掌柜是隐匿的修行者。
冷月儿感应不到段位,只能确认对方有魂力隐藏,冷月儿堆了笑脸看这个也是满脸堆笑的掌柜,一身湖绸蓝缎的交领员外衫,四十多点年纪,短胡须,白净脸,双下巴,一脸富态。
这个面善的掌柜看着冷月儿时如熟稔的邻家大叔。
看不出破绽的修行者更让人警惕,冷月儿确定黄秋枫从后面走的,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看见了自己,冷月儿也确定,黄秋枫绝对不是偶然从这里走的,伙计的眼神露出了破绽,冷月儿一说表妹,伙计明显看向冷月儿身后是征询的眼神。
“可能我眼花了,算了,明天喊表妹一块来看。”冷月儿装作无聊打量着柜台,然后走出徐记绸缎庄。
冷月儿慢悠悠溜达进莫言刚才进入的胡同,一个娇俏的人影正从绸缎庄后面掠过胡同直奔东面的房子,接着莫言跟出来,闪电蛟追尾黄秋枫,击穿四片黄枫叶的时候,人影没入四五排宅院之中。
冷月儿赶紧上房山上看黄秋枫的落脚处及预估她跑路的方向,冷月儿斜穿过去堵截。
黄秋枫的方向果不其然被冷月儿猜了个正着,她看见冷月儿抄近路拦截她了,她急急拐弯往东北角,莫言的闪电蛟也拐上东北角,不下十来片黄枫叶扇面断后拦截冷月儿,红线索划着弧线就给串一串了。
眼见的黄秋枫就被前后堵截的冷月儿莫言给包了饺子,黄秋枫在一座花园的凉亭上驻足,她的黄枫叶消耗了四五十枚,库存不多了,她咬着下唇,脸都红了。
冷月儿莫言分别落在这个大花园的东西围墙上。
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见伪装都是多余。
冷月儿刚想跟莫言配合用红线索圈套黄秋枫,就听有极细微的铮鸣,那是魂力利器远程极速破空的声音。
冷月儿猛回头,一枚红枫叶晕起血色就到了眼前,红线索顶过去冷月儿也侧了脸,红枫叶就在冷月儿耳边碎裂成粉,冷月儿刚稳住身形,又一枚红枫叶擦着红线索到了,红线索嗡声大作,死死圈套红线索,圈圈勒紧,嘭!红枫叶在冷月儿眼前又碎成粉末。
跟冷月儿同步遇袭的莫言也被红枫叶牵制的手忙脚乱。
等两人粉碎了红枫叶再看黄秋枫,踪影皆无。
莫言掠过凉亭来到冷月儿身边。
冷月儿判断,东西有冷月儿莫言,红线索开始飘在南边,那么黄秋枫是从北边逃离。
两个人唯恐惊扰人家,快速的往北,在最高的一座大宅房山北望,冷月儿看见了天恩街在阳光下漂亮的彩绘大牌楼。
冷月儿和莫言落到了陌生的胡同里。
红枫叶从北面过来的,短程速度快且犀利。
冷月儿沉思,以刚才红枫叶围魏救赵干扰他俩的时间估算,黄秋枫往北逃离又迅速无影无踪,时间速度推断她没入天恩街的可能性最大。
远了,她的身影一定会被冷月儿和莫言捕捉到,近了落脚,她会担心被发现老巢,她的方向和红枫叶来的方向吻合,难道黄秋枫一直隐匿在天恩街,天恩街就有数的几个显赫人家,范围缩小了。
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
“那个绸缎庄掌柜的是大修行者,我不知道几阶。”冷月儿说完想到了什么又说:“看不出来的应该五阶了,四阶可能隐匿没有这么深,我觉得跟猫伯比可能差那么一头发丝。”
莫言笑了,摸着冷月儿后脑勺:“修行者魂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记住那个人,小心!。”
冷月儿点头,她觉得打不过还是跑的过的,她傍着莫言肩膀凑近他的耳朵:“我们晚上探一探天恩街怎么样?”
“不怎么样!”莫言歪头蹭了一下冷月儿的额头:“你要知道钟无情畜养了很多大修行者,他的府邸有仅次于皇宫的防御手段,专门对付修行者的,咱俩,不行。”
冷月儿扁扁嘴巴,有点不服气,但是她知道莫言考量的都对,自己着急冒进,莫言更稳妥。
“有那个大魂符师在,我们最好先不要冒险。”莫言胆大但不妄为,他太清楚大修行者中大魂符师的恐怖,他想等老猫回来再做决定。
莫言没有直白说,老猫对付那个大魂符师最好,硬骨头要留给老猫。
冷月儿当然也知道老猫回来最好,但是真不知道老猫解决定国军军粮的事儿会耽误几天。
莫言五指扣着冷月儿的手,两人慢慢顺着胡同往南走。
偏离徐记绸缎庄挺远了,想必猴五把酒盅儿项可带回翠微居了。
快走到胡同尽头的时候,西边一座很普通的宅院东屋飘出金银花和别的草药混合的味道,冷月儿对各种药材有着敏锐的嗅觉,而莫言他们莫家堡专营药材几十年,他从小熏陶对药材更是嗅觉灵。
莫言嗅了嗅,他还辨别出了党参藏灵芝等不下五种药材的气味,冷月儿也抽鼻子:“这个东屋储藏不下三十种药材,有十余味名贵药材。”
莫言点了一下冷月儿的太阳穴笑语:“你适合开药铺。”
说着两个人走上了东西街,两人扭脸看,胡同西边第一家门楼旁就竖着一块招牌:朝阳馆!
朝阳馆?
冷月儿忽然想到大山,大山盯朝阳馆,他说王禾来过这个医馆。
冷月儿拉着莫言倒回胡同里。
冷月儿附在莫言耳边:“王禾来过这里,柳耘笙的人在盯朝阳馆。”
莫言点头沉思一会儿,冷月儿观察一拉溜六间东屋,这个宅院很深,看见里面有高高的香椿树,还有爬满东屋房山的常春藤。
大白天进去太明显,很容易暴露,既然大山在盯,那就等大山盯的消息,冷月儿拉着莫言准备离开,以免有人看见起疑。
莫言靠着围墙,忽然把耳朵贴了上去,冷月儿贴上去,没听见什么,她疑惑的看着莫言,莫言示意冷月儿再听,冷月儿又把耳朵贴上去,隔了一会儿,里面发出很闷的咚咚的声音,好像是重物落在麻袋上的声音,很有规律,一会儿发出咚的一声,一会儿发出咚的一声。
“不会是人家捣药吧?”冷月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像,这个沉闷的声音像是拿什么撞墙,用头撞墙?
冷月儿瞪圆了眼睛,看着莫言莫言慢慢地离开墙壁,他压低声音说:“有人在撞墙。”
有谁会这么无聊,拿自己的脑袋咚咚撞墙呢?
冷月儿把手放在墙壁上,红线索哧溜溜顺着墙壁蛇一样往上攀爬,一会儿就爬过了墙壁,没入常春藤的藤蔓里。
冷月仔细观察着两边的胡同口,除了胡同口,时不时有走过路过的人影,没有人经过胡同。
一盏茶的功夫红线索又哧溜溜又爬了回来,它不停地晕着红光,没有缠绕上冷月儿的手腕 ,而是而是准备再爬上围墙,红线索在等冷月儿。
冷月儿看看莫言,很明显,红线索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莫言点头,两个人慢慢地顺上了墙头,现在已经临近午时,朝阳馆的前面有搬动东西的声音,后面这个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们身处的这个东屋门口堆了一堆箩筐,冷月儿蹲下藏在一个箩筐后面,莫言头顶着一个箩筐在前面已经挪到东屋窗台下面。
“能不能让他消停会儿?”正房传来说话声,还有滴溜溜吃东西的声音。
冷月儿赶紧压低了身形,残破的箩筐扎的她下巴疼。
“磕吧,磕死拉倒,还省的待会儿动手了。”一个壮汉在正房门口闪了一下:“待会儿老大回来问不出啥指定咔嚓了,说好啊,这回该你拉出去埋了。”
“万一老大要留活口呢?看看去,别真磕死了。”
这个门口的汉子嘴里骂骂咧咧奔了东屋:“王禾惹得麻烦,他惹得他摆平。”
东屋门响,汉子踢里拖拉进去就哐哐一顿踢:“找死是不是,给我老实点,别让爷烦,待会儿给你个痛快,让爷不爽待会儿有你受的。”
里面没有动静了,莫言慢慢码高了箩筐,他脑袋在破箩筐往里面探头,地上有个人趴着,下半身看不见,只看见头上血呼啦的,蓬头垢面的脑袋微微抬着,莫言看不清脸,看了他也不认识。
“你最好杀了我。”那个人沙哑微弱的声音说,然后使劲儿撑着的头咚的磕在青砖地面上。
冷月儿看蓬乱的后脑勺没看出来是谁,听音听出来了,是大山。
“还有力气说话,好,大爷让你撑,让你硬,看你骨头多硬。”这个汉子上来一把薅住了大山松散的发髻,往上一拎,大山发出撕裂的痛楚呻吟声。
冷月儿一搭莫言的肩膀,红线索和闪电蛟双胞胎一样同时出手,红线索裹了大山,闪电蛟穿了那个汉子,那个汉子连痛都没来得及喊,闪电蛟就在他胸口穿了个来回,汉子倒下去,红线索裹了大山一撤给腾了地儿,咚,汉子磕的动静比大山大。
莫言抬腿过了窗台,就手扯了盖木柜的麻布片子裹了大山夹在腋下,冷月儿闪身扶了一把,莫言落地就上了围墙。
“喂!什么人?”听见动静拎着酒壶出来的一个大胖子看见了莫言的背影。
冷月儿头顶着破箩筐站起身,这个大胖子目瞪口呆,身形倒是够灵活,俯身低吼刚刚祭出本命兽冷月儿的红线索就到了,哧溜溜一顿眼花缭乱的极速缠绕,脑袋跟个红线球一样,这家伙本命兽被锁在思域空间,一脑袋就戳在台阶上。
冷月儿一个响指,红线索抽陀螺一样迅疾抽身,这个大胖子脑袋卟棱棱鸡啄米一样在台阶上一口气磕了七八个,磕的是满脑袋血呼啦。
冷月儿收了红线索扔了破箩筐就翻过了围墙,后面一阵子大呼小叫鸡飞狗跳,冷月儿一看莫言没影了,她放心的接连越过几个高墙没影了。
冷月儿急匆匆回到翠微居的时候,莫言早到一会儿,书房长案上躺着大山,猴五冷青六子三个人再给处理伤口,更准确说项可是主角,他们几个都给打下手。
酒盅儿一盆一盆给端血水拿棉布,大山发出咬牙忍痛的嘶嘶声。
冷月儿松了口气,一地的血衣,冷月儿不方便上前,她坐在窗户前,莫言正包扎手腕,冷月儿接过来一看皮外伤,吹了吹给他包好。
“万幸你们赶的巧。”猴五忙活的满头大汗,大山已经被包的像个粽子了。
猴五后怕,真是大山命大,如果不是凑巧冷月儿莫言因为黄秋枫路过朝阳馆,恐怕等他发现早凉了。
“没事吧!”冷月儿也庆幸,柳耘笙失去的够多了,他的兄弟不能再少了,冷月儿知道一定是大山盯得紧才被发现的,埋怨没有意义了,只希望他没有大碍。
“没事!”大山哑着嗓子咬牙说。
“有内伤,得养一个月两月。”项可抢了猴五的话。
“不用,我没那么矫情……”大山想挣扎坐起来,猴五摁住他:“不许动。”
“大山,这个必须听项可的,你在翠微居养伤很方便,你放心,倒出手来,我就端了朝阳馆的窝。冷青你在后院那把客房收拾下,从现在开始六子你两负责照顾好大山,善伯善娘问就说是我安家兄弟。”
冷青应着,项可嘱咐了用药和注意事项,六子冷青两人小心翼翼抬走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