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道听完也不理她,面色如常,镇定自若,仿佛叫的不是他一样,只是不经意地使了个眼神,然后平静地说道:“三姑,有正经事,今天是来办案的”。说完好像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站在一边,好一个有道高人,这脸皮修炼的实在不错。
三姑也愣了一下,显然这与的平时见到的钱老道不一样。
白天行哪有时间管他们之间的蝇营狗苟,沉声道“喝退左右,让他们站在一边也不得远离,不得声张,不要再通报其他人了。”
三姑这时才清楚地意识到是遇到麻烦事了,对着左右摆了摆手,让二个小厮退到一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阁里与县丞大人也有些干系,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提人?县丞可挡不住玄靖司,他与白天行从品级上都一样是八品官,只不过他在县里管得比较多,权力大些罢了,像砚山县这样中县,一县的衙门里,以县令为尊,其下设立县丞、主簿、县尉。一般情况下,县丞与主簿都是本地举人出身,而县令与县尉都是由吏部遴选之后指派。
这便是下级官员内外制衡的选拔方法,县令与县尉由吏部安排,防止地方上豪强做大,鱼肉一方,而县丞与主簿取自本地,也避免县令涸泽而渔。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实际的情况很多都是县令、县丞相互勾结鱼肉百姓,所以玄靖司也担任着检举的工作。
白天行决定先吓唬吓唬这个老油子,便反手拉出刀柄,神色严肃的说道:“提谁都没用,玄靖司办案,如有抗法,先斩后奏。我问你话便老实回答,不然下令封了你的店”
先斩后奏,是针对诡物的,封店也要得到孟大人首肯,但不妨白天行扯虎皮做大旗,说出来吓吓她。
三姑果然被吓得跪下,慌张的回答道:“大人尽管问,民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天行看她终于老实,才说起今天的正题:“城南纪兴,贾氏布行东家贾成都是城内富户,如果他们这几天有过来光顾过你们,想必你应该认识吧!”
三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贾氏布行东家贾成,倒是有听说过,不过为人低调,我也没有见过本人,城南纪大老爷倒是认识,这是个老色鬼了,每次过来都出手大方,很有印象,前几天好像有来过”。
看来应该是这里了,贾成估计是没有亮身份,低调过来解决完,便低调离开,免得被外人议论他为老不尊。
于是白天行又问到:“6天前的夜里,纪兴有没有来过?留宿哪位姑娘。”
三姑想了想答道:“平时纪兴过来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找的都是咱家阁里的头牌--如烟姑娘作陪,至于那天是不是,我要回去看看账本”。
听到耳熟的如烟两字,白天行看了一眼钱老道,钱老道也不看他,脸上如常,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可能是如烟,他怎么说也是个修为在身的道长,应该还是有本事判断枕边人是鬼是人。
县城里的风气还算保守,加上也是条件有限,相传有些府城的青楼已经打着美艳妖姬的旗号招揽生意了,以妖为妓,好处很多,相对与人,化人之妖普遍美丽异常,而且低级的妖类还不会怀上人类的孩子,还着种族隔离的特性,只要训练得当,不去害人,有不少老色批愿意试试这些磨人的小妖精。
但是听说胎息境以上的妖类已经可以破除这种种族隔离了,有不少传说中有这种故事,生下来的半妖后代,有得还能兼得两族造化,当然痴傻的孩子更多。
白天行看见了钱道长的动作,又问到三姑:“账本在哪?”
“账本在内堂,平时都用来记录姑娘们的接客流水,方便以后分成做账,一些认识的客人也会直接写上名字,纪大老爷肯定也是记录的。”
白天行想了想,对一个一个身材与他差不多的小厮招招手,小厮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白天行便直接开口道:“把衣服脱了”。
现在已经转凉,小厮肯定不止穿一件衣服,他要穿着小厮的衣服进去拿账本,又不会有暴露的风险,同时也以免他们有通风报信的可能。
小厮眼睛瞪得溜圆,双手不停的摆手道:“大人,我不卖的,我不会出卖肉体的,大人”,这小厮显然有些想岔了。
白天行不由的翻了白眼,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吐槽道:“谁想要你的肉体,我要你的衣服。”
小厮辩解道:“衣服对我来说,跟肉体一样重要”。
白天行也懒得跟他说废话,反手拉起刀柄,让绣春刀出鞘几寸:“脱掉外衣与外裤”。看着刀锋上的寒芒,这人才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衣与外裤,要不是白天行阻拦,他连亵衣都要脱下。
白天行也将自己的狴犴服脱下,换上小厮的衣服,才与钱道长说道:“我跟三姑进去拿,道长你在这里看着他们”。
说完便与三姑走进内堂,一进内堂便不断有醉眼朦胧的客人与三姑打着招呼,言语挑逗,三姑一一打发,甚至还有喝醉的客人对着白天行动手动脚,嘴声说着:“好清秀的姑娘”,白天行只翻白眼的推开他。
打发完才走到柜台,三姑找到账本,二话不说又与白天行走回小院。
一到院里,三姑不停地翻看着账本说道:“6天前,纪大老爷本来也是要找如烟姑娘的,但是如烟姑娘当时正在陪客”,三姑说完看了钱老道一眼,白天行这才明白,为什么钱老道这么肯定不是如烟姑娘了,合着当时如烟正在陪他自己。
钱老道则气冲冲地说道:“三姑,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那天根本没给钱,怎么能算卖呢,每给钱怎么上得账本,说好了下次结账的”。
喔靠,简直是禽兽,竟然白嫖,没给钱还上账本,只能说明如烟倒贴钱补账了,更加可恶了,鄙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