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佩戴整齐之后,闻夙坐在了少女的闺中,为了应景就连闺房都被装扮的红红火火的,就像是真的要出嫁一般。
闻夙抬眼看见了摆放在窗台上的模糊铜镜里的自己。
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向来喜穿白,也是头一次穿上了如此火红的颜色,在印象里面只有她才会喜欢这种明艳似火的颜色。
向来素净的脸上染上了几分胭脂,少女如二月娇花,美貌不可言喻。
珠圆玉润,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手如柔荑。
这些美好的词汇形容在镜中少女身上像素都不够一般。
这又如何?
闻夙厌恶极了自己这副样。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这闺房中安然坐到了傍晚来临时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有些邪祟也悄然来临。
“师叔可莫要再偷懒,若是是我再出事,我的一纸修书就即将到达青城山。”
原本屋檐上已经开始打瞌睡的神秀耳边突然传来了闻夙的传音。
让他原本睡意满满,也清醒了许多。
“呵。”这丫头居然学会威胁他了。
罢了罢了,就帮她一把吧。
神秀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眉眼,一个打滚直接坐在了屋檐上。
闻夙这一下可谓是直接掐住了他的七寸,青城山是什么地方?自然就是神秀那位师尊所在的地方。
而她说的一纸休书也不是开玩笑,如今由林力化成的纸鹤当然也在路上了,若是她出事了那纸鹤就会送到那老天师的手上,或是没出事,自然大家都安然无恙。
神秀最在意的就是他这位师尊,最怕的也是他这位师尊,若是让他师尊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少不了一顿责骂。
“纸新娘,红嫁衣,坐了个花轿轿,花轿轿。”
渗人的童谣再次响起,此时的村庄中家家户户都闭好了门窗,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今晚到临的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
直到半夜时分,随着那童谣声过了之后良久——
又想起了吹唢呐的声音,唢呐又轻又缓,根本不像是迎接新娘的,反而更像是丧乐。
这个队伍抬着花轿,但是很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悬浮在了地上,脚根本没有沾地,包括为首的那位新郎官也是。
见他们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户人家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去啦。”
奇怪的是这位新郎没有脸,面前黑乎乎的一片,只能看见的只有那幽灵般的双眼,这双眼睛一直奇怪而又刁钻的角度转动着,看起来极为的渗人,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又叩了一遍门,里面依旧没有人应声。
他也像是习惯了一般,轻笑了一声。
“娘子,又不乖了,等为夫进去,好好与你说教说教。”
说罢,这个新郎一抬手,已经摔上门栓的大门奇迹般的被打开,发出了‘嘭’的一声。
“娘子这是想和为夫玩躲猫猫吗?”
新郎一走进去,果然发现庭院中与空无一人,他一抬脚瞬间就来到了少女闺房门前。
嘴角的弧度裂开的更加诡异起来,他一抬手,闺房的门也打开了,直到看见坐在床上的少女,这才满意。
在新郎走进来的那一刻,送亲的队伍也随之跟了进来。
新郎满意的看着在床上他的新娘,伸出苍白的手,就要上那新娘抓去。
可不料就在他的手即将要碰到新娘的肩膀时,那红盖头突然被掀开,露出来的是一张冷静异常的脸。
闻夙一张手一柄飞剑就随之而来,直接砍掉了新郎对她伸出来的魔爪。
“秀秀,你不乖呢?”
那新郎被砍断了一只手,也不生气,只是站在原地就这么冷冷的看着闻夙,说出来的话像极了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儿。
不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显得阴森森。
“滚!”
闻夙也是没想到这丑东西居然能这么肉麻,拿着剑的那只手突然觉得有些痒。
“秀秀~”
“能别叫唤了吗?实在恶心到贫道了呢。”
不知道何时神秀悄然站在了门口,有些脸色不好看的看着那个新郎。
“你居然还舍得出来。”闻夙嘲讽的说道。
谁知神秀也不甘示弱的扫了她一眼之后笑呵呵的说。
“你今夜甚美。”
虽然是夸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挑衅闻夙。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