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二皇子狠狠地将跪着的人踢倒。
“派了那么多死士,他们全被炸死了,怎么偏偏只有你和太子没事!”
赵坚躺在冰凉的地上,忍耐着疼痛,没有说话。
二皇子冷笑一声:“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赵坚瞳孔一缩,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看见献芳被丢了进来,手才渐渐松了些。
二皇子用脚尖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献芳,献芳一动不动。
他去探她的鼻息,怒道:“怎么回事!谁把她弄死了?”
“主上,属下将她从房间提来的时候,她还是活的啊!”
二皇子骂道:“什么玩意儿!跟我装死呢?去!把鬼医请过来,瞧瞧她是不是吃了假死药!”
少顷,一人走了进来,全身裹在蛇纹斗篷中,身量仅仅五尺,看不清面容,看不清性别,嗓音似破锣一般。
“我只救男子,想让我救女人,酬劳要翻倍。”
二皇子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别啰嗦,快把她弄醒!”
一根极细的丝线从鬼医的袖口射出,直奔献芳的脉门,刹那间又收回了袖口内。
“一个死人,还是女人,”鬼医的声音透着诡谲之色,“你用剩下的两枚令牌碎片换她的命,如何?”
“真死了?!”二皇子讶异,“算了算了,救她作甚,那令牌碎片可是我用来保命的。来人!把她丢到后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鬼医低沉地笑了一声,看着地上的男子,道:“你的脸都被划烂了,我可以帮你换一张俊俏的脸,只要你愿意把你的心剜给我。”
赵坚脸上是纵横交错的划痕,他闭上眼,没有回话。
这个鬼医言语诡异无状,张口就要别人的心,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二皇子道:“鬼医,这个人就赏给你练蛊了,折磨得越惨越好,死了也无妨。”说完后,他离开暗室。
鬼医走到赵坚旁边,问他:“不愿意换?”
赵坚道:“剜了心的人都会死,一个死人还会在乎他的脸么。”
鬼医笑道:“剜心之人自然会死,你和他们又不一样。”
赵坚睁眼看他:“什么意思?”
“你猜?”鬼医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道:“你还不知道吧,恒京的茶楼小馆私底下都在传太子对江家嫡女似乎不一般,如果不是因为江氏女正在服丧,并且有人将这些传闻压了下来,估计那姑娘要被恒京小娘子们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服丧……谁死了?”
鬼医:“与其我告诉你,不如你自己去灵堂看?”
他捏着赵坚的下巴,给他塞进一颗药丸,道:“这是治内伤的丹药,便宜你了。待会儿我会将守在外面的死士全部迷晕,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自己了。”
赵坚问:“为什么帮我?”
鬼医还是那句话:“你猜?”
赵坚没有再说话,他现在只想快点出去。
找到她。
然后……带走她。
……
江府。
“快去端一盆凉水来!”
“帕子呢?有水没帕子,难道泼小姐身上降温啊?!”
“大夫怎么来得那么慢!是掉坑里了吗?护卫大哥不知道可以直接用轻功把人给提回来吗!”
守在古意闺房的婢女们都很慌。
二小姐又又又发烧了!
她们都知道二小姐身患寒症,但府里一直用名贵药材养着她的身体,小姐怕冷,身子冰凉是常有的事情,但发烧的次数是屈指可数。
但这一次二小姐不仅发烧了,而且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反反复复,简直让人担心会不会把小姐的脑袋烧出毛病来!
这让婢女们的压力很大,毕竟小姐可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少爷在外打仗也记挂的心尖尖儿,要是小姐烧成了傻子,她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古意意识昏昏沉沉,浑身无力。
上一回烧得那么严重,还是她刚刚穿进来的时候。
隐约能听见屋里有不少人来回走动、商量着怎么让她退烧的声音。
“大夫来了!”
婢女们迅速迎了上去,眼神殷切,声音赤忱:“医者!您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压力给到大夫这边。
大夫吓了一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搭脉后,写下一个药方,叮嘱婢女一定要让她们家小姐喝满三天,一天两回,饭后半个时辰才能服用。
婢女甲接过药方,发现上面的药材府里都有。保险起见,她将药方誊写了一份,交给去库房取药材的姐妹,原件则压在小姐的书案上,避免遗失。
古意喝了药,或许是心理作用,感觉舒服了不少。
她对婢女甲说:“药方可还在?”
婢女甲:“奴婢知道您有看药方的习惯,所以一直收着原件呢。奴婢现在就去拿。”
久病成医,她也懂了一些药理,大致看了一下药方,她道:“你们从哪里请的大夫?药方里的药材正好都是府里常备的,有几味稀珍药材还是阿兄从边境带回来的。这位大夫开的药方,未免也太巧了些。”
婢女甲回道:“小姐,老爷夫人还有少爷都被召进宫了,他们还不知道您的寒症复发了,现在又是深夜,恒京的大夫们都关门了,怎么敲都没人应。少爷不在,护卫们也不敢擅自私闯民宅,这位大夫是路上刚好遇见的,就把他请来了。”
“刚好遇见?这名大夫出现的时间也真巧。”
古意将药方折了折,随手塞到了枕头边。
她打算等阿兄回来,问一问关于这名凭空出现的大夫,以及每月都有药商来府里免费送治疗寒症的药材的事情。
还有,五岁那年,她救的那位小公子,究竟是谁。
第二天清晨。
婢女甲进门,看见空无一人的床铺,顿时就傻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去摸床的温度,发现还有些余热,枕头下的药方也不见了。
她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小姐不见啦!”
消息传到了还在灵堂跪着的孟竹知那里,她立刻起身,却因为跪了太久腿已经发麻,又跪倒在地。
婢女忙将她扶起来,孟竹知说:“不是让你们守着她吗?!府里的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若若出了事,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我和江清城一人一个轮着削!”
府里的护卫已经去找了,但这远远不够。
花灯集的灾难还历历在目,她已经失去了一个爹,她不能再失去若若!
现在江父江母和江清城还在恒宫,她必须想办法给江清城传信,让他请太子帮忙,调动禁卫军,封锁城门!
小厮将一匹马牵到江府门口,孟竹知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朝恒国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