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敲门声响起。
外面是父母和哥哥的声音:
“溪溪,爸爸可以进来吗?”
“妈妈可以进来吗?”
“大哥可不可以进来?”
三道声音,皆是很温柔的。
兰溪溪快速擦掉眼里的湿意,揉揉僵硬的脸,点头:“嗯,可以。”
‘咔’门开了。
国雅琴看着从床上‘舒醒’的女儿,担忧道:“溪溪,你没事吧?”
傅正恺:“你这一天都没吃饭,让我们怎么睡得着?”
傅懿谦:“你根本没睡,不用再我们面前逞强。”
兰溪溪心里一哽:“……”
难受是难受,可被亲人关心,还是很感动的。
同时,心里那抹难受越发浓烈,鼻尖儿一下就酸了:“爸,妈,大哥,我伤害到他了,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去体谅他,关心他,让他受那么严重的伤,那么难受。”
“我配不上他的爱,也不值得他为我付出,我对不起他,辜负他了。”
“怎么办?我觉得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我也没有脸去要他的原谅。”
歇斯底里,哽塞哽咽。
几乎话语一出,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三人看的眉宇紧锁,心绞成一片。
“不哭不哭。”国雅琴把她抱在怀里,慈祥而贴心的安慰:
“女孩子总是会多多少少任性的,做错事很正常。放心,九爷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他过后会原谅你的。”
傅正恺也道:“是啊,你妈年轻时可任性了,我就和人家下盘棋,她就上前把棋盘掀了,我当时觉得有些生气,但也就是那么半天,之后就明白她也是因为吃醋,没有计较。
到最后,还是我亲自哄她呢。”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我感觉他很疲惫,厌烦,也是我刺激到他软肋了。”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遇到那种事情,之后还被她误会,心里该有多难受?
她不该什么都不问,就误会他的。
傅懿谦看着她难过的样子,眉头紧拧成川字:“是我的错,如果知道你们之间真会迈不过去这些坎,你会这么难受,我情愿直接成全你们。”
国雅琴立即道:“对对对,是你哥的错,和你无关。”
傅正恺则直接一掌拍在傅懿谦背上:“你看看你,你把妹妹弄得多难受?都是你的错!你快给我想办法!
哄不好妹妹,解决不好事情,小心我揍你!”
傅懿谦沉着脸:“……”
其实,在理智上来说,他依旧觉得自己没错,但是兰溪溪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很心疼。
他觉得就是自己错了。
“别哭了,我去找薄战夜,让他过来,取消所有的考核,也跟他解释清楚。”
“不要。”兰溪溪拉住他手腕,摇头:“他现在肯定不想见我,让他冷静冷静吧。而且你过去,他会觉得以长辈的权利压他。”
傅懿谦无奈;“……那你不许哭了。明天就是母亲的生日宴会,等他过来,你们再好好聊聊。
薄九他对你还是极好的,应该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
兰溪溪听到明天就是母亲的生日,心里的难受消散一点点,变为期待。
她相信他会来的。
她会好好跟他道歉,解释。
哪怕他不接受。
至少,让他知道,她一直都是把他放在心上。
……
因此,第二天的一整天,兰溪溪都是心不在焉的。
造型师给她做着最漂亮的造型,她身上穿着那条最漂亮的礼服,身边的人,无一不是羡慕:
“小姐,你皮肤好好,五官也长得十分灵动漂亮。”
“这随便化一点妆容,简直是美若仙女,倾国倾城。”
“好喜欢小姐你的长相。”
“小姐,你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或者需要调整的?”
兰溪溪没有回复。
经过一晚,她的情绪已经变成忐忑不安,和害怕。
她不知道薄战夜会不会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更觉得自己没有脸站在他的面前,去向他道歉。
他说得对,在他为她那么付出的时候,她都没有在他身边。
相反,是宋菲儿在他身边,还救了他。
他心里一定是很感激宋菲儿的,甚至觉得宋菲儿比她更爱他的吧。
“小姐?”造型师再一次问出声,推了推她手臂。
兰溪溪这才回神,一脸茫然:“嗯?怎么了?”
造型师额头上飞过无数只乌鸦。
感情他们说那么多话,都白费了?
而且兰溪溪这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是有什么心事?
嗐!有着帝国最让女人羡慕的身份,还有着帝国女人都喜欢的男人,能有什么心事呢?
有钱人的烦恼真是不懂!
造型师再一次友好的询问道:“今天是第一次和总统先生、国夫人会见大家的日子,夫人特意交代要给你好好打扮,你看看造型有没有哪里要调整的?”
兰溪溪望向镜子。
化妆镜里的她,一头秀发做成微卷,简单编发,上面带着精致小巧的公主水晶冠点缀。
一张小脸儿被化妆师勾勒的愈发精致立体,双眸有神。再搭配上那肩膀上飞舞的一对蝴蝶骨,格外漂亮。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美,像童话世界里的公主。
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如果薄战夜不来,她化妆化的再漂亮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很淡语气说:“谢谢,我很满意。”
话音刚落,傅懿谦走了过来:“走吧,我们该下楼了。”
“好。”兰溪溪站起身,走到楼道里时,她看到宽阔的大厅人海齐聚,十分盛大。
那密密麻麻的人里,每个都耀眼尊贵,唯独没有那抹异常令人惊艳的身姿。
“他是不是没有来?”
傅懿谦知道他问的是薄战夜,唇角勾起:“我发了消息,他应该会过来。”
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没有来。
其实,兰溪溪本来就不抱希望的。
昨天他说出那么多话,神情那么受伤,今天又怎会过来?
可是听到这个答案,她还是不由得落寞,难过。
但是,她更不想傅懿谦逼他过来。“哥,你不该跟他发消息的。”
说完这句,她从水晶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给薄战夜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