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实验室。
一个穿着厨房制服的大妈将手机还给座位上高高在上,严谨尊贵的男人:“九爷,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兰小姐说了。”
她是负责这里做饭的营养大师,虽已经年近40,但天生一副好嗓子,给很多动漫人物配过音,可扮演各种各样的声音。
只是……她很不明白九爷为什么要她特意做。
按理说两人才交往,关系很好,这么快就吵架闹矛盾了?
“九爷,其实那个,女生挺介意这个的,我觉得你们有误会就好好聊聊,不能用这样的激将法。
如果兰小姐乱想,想不开之内的……误会和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她好心好心建议,坐在位置上的薄战夜眸光一暗,随即冰冷而无动于衷的话语道:
“手机给我,你出去吧。”
“哦,好。”大妈退下。
空气陷入一片死亡般的安静,静到连针掉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薄战夜昨晚很生气,去客房后,直接一夜没睡就来了工作室,接着一整天也想不明白,气不过。
一个过去的男人有什么好隐瞒的?至于瞒着他,影响他们现在的感情?
在想着他这么气,小姑娘还高高兴兴去四伯那边学习,他就一肚子闷火,想了这个办法,决定气气她。
可……
想不开?
大妈的三个字令他眸光深重,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
“我忙完了,你之前打电话找我?”
兰溪溪听到男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心里像被刀划一样生疼。
本来是想找他和好的,到嘴的话直接成为赌气:“没找你,是按错电话了。”
薄战夜嘴角一抽:“……按错了?谁发短信说想见我?也是发错了?”
兰溪溪小脸儿窘迫,随即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发错了,是手机自己发的,反正不是我发的,我……”
“砰!”话未说完,突然的一阵撞击袭来。
“啊!”兰溪溪失控尖叫。
“小溪?”薄战夜顿时从座位上站起身,脸色骤沉紧绷:“小溪?怎么回事?你在哪儿?”
“嘟嘟嘟……”
回应他的是一片忙音!
薄战夜漆黑色的瞳孔里涌动着翻滚的担忧,他拿了车钥匙,一边朝外走,一边脱掉身上的白衣外套随意一扔,大步流星直奔车库,同时还点开软件系统,定位兰溪溪所在的位置。
南西路。
是通往实验室这边的道路。
他眉宇皱紧,坐上车,脚下油门一踩,发动车子直接开过去。
只是……开了一会儿,上面的红点开始移动,有了动迹。
已经恢复了?
薄战夜立即拨打过去,电话果然接通。
却不想,对面响起一道女声:“请问你是此部手机主人的家人吗?”
薄战夜瞳孔紧缩,出现这种情况,很大概率是出了事情,他声音低沉带着温怒:
“我是她未婚夫!请问发生什么事情?”
那端的人道:“这位小姐发生车祸,现在正送往第一医院,那你快过来吧。”
车祸。
两个字如一座大山压来,薄战夜握着方向盘的手险些不稳,车子也发生偏差。
足足三秒,才恢复冷静:“送去最近的宋氏医院!我会打点好,你们一道,就有医生接待。”
宋氏医院?
那可是私立医院,且排队也不一定能治疗的。
再说,他们是第一医院的人,送去宋氏医院叫什么话?
护士想说什么,薄战夜已经直接命令般的口吻:“按我说的做。否则,如果她有任何意外,你全权担责!”
随后,直接挂断电话,打电话给肖子与:“小溪出车祸,现在情况不明,你马上组织院内最资深的各科医生去楼下等着。”
“啊?好,我这就去。不过这两天医院人手忙,你还是打声招呼比较好。”肖氏虽有合股,肖子与在里面也担任副院长,但毕竟是宋氏。
薄战夜轻嗯一声,给宋父打电话:“宋伯父,我未婚妻出了点意外,让子与召集医生,还请伯父这边帮忙配合一下。”
宋父正愁没机会找薄战夜道歉呢,这机会送上门,当即笑的合不拢嘴:
“好,这点小事,我亲自去办!马上去办!”
……
终于打完电话,薄战夜以最快的速度开车,一路前往医院。
而因车祸昏迷的兰溪溪,陷入漫长的昏暗,整个人难受浑噩。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一群医生围着她,在她身上各种检查,耳边皆是各种杂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难受的睁开一丝丝眼睛,一张张笑脸立即凑上去:
“醒了醒了,兰小姐醒了!”
“兰小姐,你觉得怎么样?没有事情吧?”
“兰小姐,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好吵。
兰溪溪头疼欲裂。
肖子与开口道:“病人需要安静,大家先出去吧。”
“好。”许多医生离开。
仅有一个长相严肃,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留下,走到病床边,笑着对兰溪溪说:
“兰小姐,你还好吧?我是宋院长,菲儿的父亲。
之前是菲儿不懂事,这次,你生病,九爷打电话,我一听说是你,就立即召集全院最资深的专家为你检查,医治,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当初菲儿的所作所为,也在九爷面前多为我们说说好话。
兰小姐你之后有什么需要,随时随地跟我说。”
难怪,原来是薄战夜打了电话,大家才这么热情……
兰溪溪心里微微感慨,这权力的社会……
“嗒。”刚想着,一道高贵修长的身姿迈入病房。
他脸上依旧精致立体,完美无可挑剔,却带着一抹风尘仆仆,好像从千里之外赶来。
“小溪,你怎么样?”
兰溪溪看到薄战夜,鼻尖儿一酸。
出事故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也是豪华的病房,全程不觉得辛苦痛苦。
可不知怎么,看到他,心里一下就破防,委屈不已:
“我有事,差点死了,再也见不到你。”
带有哭腔的哽塞声音,十分可怜,十分虚弱。
薄战夜只觉心脏被重物一敲,沉痛压抑。
他抬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轻揉她的脑袋:“没事了。
你还要做我薄太太,怎么可能见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