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丕十分配合。
在苟希与赵公公的护送下，来到北门碉楼。
此时天刚亮，初冬的阳光格外温暖。
北门以北，五里坡方向。
天风山义军一片忙碌。
无数攻城器械汇集，缓缓朝皇城北门推进。
梁昊皱起眉头，目光深邃地盯着五里坡方向。
朝堂群臣悉数抵达碉楼。
梁恨一身鲜亮戎装，不停地指挥部曲作战前准备。
砲石滚木全都抬上女墙，弓箭手陆续就位，大铜锅正在烧热油。
护城河的吊桥被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布满铁刺的拒马与树杈。
延绵三四里，如同障碍墙。
即便有十万步卒与骑兵，也根本无法快速通行。
倘若停下来清理障碍，则会进入弓箭手的射程，成为活靶子。
梁昊见到布防完成，十分满意地大笑起来。
“诸位大臣，待会儿大家都要好好看看，天风山反贼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众卿齐声附和。
“亚父大将军英明！”
梁昊仍不满足，转头望向无所事事的刘丕。
“陛下，你也必须要看！”
刘丕乖巧地点点头。
“请亚父大将军放心，朕最喜欢看打仗了。”
梁昊话锋一转：“陛下似乎很开心？”
“赵公公说，亚父大将军即将击溃反贼，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
“这还差不多，哈哈哈！”
半个时辰后，暖阳斜照。
天风山义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从五里坡推进到皇城北门两百步之外。
北伐团都统张智一马当先。
云梯车为三层结构。
顶层云台布置有盾墙与吊桥，可以轻松抵御砲石与弓箭。
中间为士兵囤积处，有木梯直达顶层云台。
底下内置木轮，安排上百名力士在车底推行，
速度虽慢，却万无一失。
车头位置，设有锥形清障铲，可以轻松扫平拒马与树杈。
二十架云梯车一字排开，气势非凡。
守城大军精心布置的城外防线，瞬间变成摆设。
梁昊见到守城大军被针对，先前的喜悦消失得无影无踪。
急忙召来主帅梁恨。
“反贼造出云梯车，守城大军打算如何应对？”
梁恨却丝毫不惧。
“云梯车不过是防守坚固，运兵能力却不足，可派精锐，到吊桥落下位置，利用长矛进行防守。”
梁昊满意道：“那就抓紧去办，务必不能让反贼登上城墙。”
梁恨领命离开不久。
天风山义军再度派出投石车，依次分布在云梯车后面。
投石车经过周卯与李墨斗联手改造，有效射程最高可以达到两百步。
攻城槌也出现在张智两侧。
这下，梁昊又急招梁恨。
梁恨来回奔波，心中充满无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父亲大人，有何吩咐？”
梁昊指了指投石车。
“它们看起来都十分古怪，有效射程定然不短，必须提早防备。”
梁恨只得颔首。
“守城大军早已备好长竹网，足以抵御投石车绝大部分攻击。”
“那就好！陛下和群臣都在碉楼观战，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末将会誓死保护陛下！”
梁昊隐约舒了一口气，挥手让梁恨前去落实。
刘丕看在眼里，忍不住朝苟希与赵公公轻声吐槽。
“梁昊这所谓的大将军，到底有没有打过仗？”
赵公公附耳道：“在属下印象中，他确定没有亲自领兵上过战场。”
“难怪，整一个瞎指挥！”
“外行指挥内行，陛下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刘丕微叹一声。
“守城大军虽然隶属朝堂，终归也是大蕤百姓。”
苟希从旁轻声提醒。
“陛下曾经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想建立新帝国，必须有人流血。”
“希望张智的战阵指挥，能让朕眼前一亮。”
“二当家心思玲珑，必定会别出新意，直捣梁昊腰间盘突出位置。”
“希望如此吧！”
刘丕想起首次遇到张智的场面，不禁感叹世事变迁。
以前随身携带的那柄小铁锹，早已送给张智，当作统领天风山义军的象征。
在刘丕的内心深处，纯粹只是不想因为这场战争，对皇城的建筑造成严重破坏。
至于那些毫无关系的守城大军，刘丕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心绪重新拉回现实。
皇城墙上，很快就竖立起大量的长竹网。
张智麾下北伐团，并没有当即展开登城行动，反而布置盾牌，打算严阵以待。
梁昊又开始着急了。
天风山这种要打不打的姿态，使他心里很没底。
于是，梁恨再次被召来。
“父亲大人，有何新吩咐？”
梁昊手握剑柄，左右踱步。
“这群反贼已经兵临城下，此时却围而不攻，莫非有什么阴谋？”
梁恨道：“末将猜测，反贼是佯装攻城，以此消耗守城大军的耐心。”
“那便让将士们打起精神，不得中反贼奸计。”
梁恨正欲开口应答。
北伐团终于正式攻城了。
上百辆投石车同时启动绞盘，阵仗十分恢宏。
一半为铁砂轰天雷，另一半是烈酒。
容易形成威慑力，对城墙也几乎没有伤害。
张智划动偃月大刀。
“放！”
只一瞬间，漫天均是火苗。
半数烈酒砸在城墙上，很快变成一团团火光。
铁砂轰天雷撞到长竹网，还没落到地面，引线便烧到尽头。
伴随一声刺耳的炸响。
无数铁砂漫天飞舞，扎进守城士卒的皮肉里。
只是这一轮爆炸，便有上百人被铁砂击中。
随之而来的，是快速蔓延的熊熊酒火。
城墙上的守军顷刻大乱。
尖叫声此起彼伏，惨嚎声接连不断、喝令声尤为刺耳……
北门碉楼，却是一片死寂。
梁昊不再踱步，群臣都知道，他又要发怒了。
结果梁昊却挤出一丝笑。
“不过是响声有些大而已，我等有十万守城大军，必定能轻松应对。”
群臣还没来得及恭维。
投石车已经重新转动好绞盘，第二轮铁砂轰天雷与烈酒开始投掷。
守城将士纷纷抱头鼠窜。
铁砂轰天雷不断地凌空爆炸，长竹网开始出现大漏洞。
三十多坛烈酒落到墙头，引燃二十多名守城将士的衣衫。
着火者想四处求救，结果却发现，身边的同伴已经调转刀口。
“主帅有令！阵前自乱者，一律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