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丕差点惊掉下巴。
“你让朕假扮女孩子？”
“没错，凭陛下的模样，只需换成女孩装扮，绝对没人能认出来。”
苟希笑了：“属下认为可行。”
刘丕想都没想：“朕宁愿不出葫芦谷，也不想起个头。”
次日，天刚亮。
苟希与王虎坐上马车。
车厢内，刘丕打扮成一名普通的小女孩。
就连刚好过路，上前打招呼的梁羡，都没有察觉出异样。
出了关隘，马车一路飞奔。
刘丕再也没有心思欣赏沿途景致。
怀里揣着郑芽儿的身份文书，苟希与守门的将士熟悉。
马车很快驶进东市街。
梁氏商号热闹非凡。
倒卖燧石票可以赚差价的消息，一经传开，顿时让精明者趋之若鹜。
小院子前，魏忠与魏贤正在闲谈。
见到苟希到来，两人当即将三人引进雅间。
苟希左右看了看：“钱掌柜呢？”
魏忠道：“回荀大侠，钱掌柜出去买胭脂了，稍后便能回来。”
苟希先示意刘丕坐主位，接着朝魏忠魏贤两兄弟介绍。
“这位便是咱们的主公，大蕤国皇帝陛下。”
魏忠感到莫名其妙：“陛下怎么是个女娃子？”
刘丕轻咳一声：“为掩人耳目，朕只能男扮女装前来。”
魏忠与魏贤赶忙下跪行礼。
“魏家兄弟叩见陛下！”
“快快请起，往后无需多礼。”
“谢陛下！”
刘丕话锋一转：“朕今日正是为红帽子商号而来，待会儿你们也一同留下。”
一盏茶，十分钟。
钱掌柜默默走进雅间。
看到刘丕的模样，原本满面愁容，瞬间化为无限喜悦。
“呦，这是哪家的小可爱？”
刘丕鼓起腮帮子：“朕难得出来一趟，你就不能稍微给点面子？”
钱掌柜转了转手中的胭脂小瓷坛。
“哈哈，这可是天脂商号的新品，陛下要不要试一下。”
“朕觉得，岚祥胭脂铺已经无药可救，无方可治。”
“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那你能不能别笑那么大声，小心招来朝廷的耳目。”
“放心吧，我早已安排人盯着。一旦有风吹草动，可以随时撤离皇城。”
刘丕死死盯着钱掌柜：“笑够了吗？”
钱掌柜先是深呼吸，整理好情绪，才点头认真道：“够了！”
“先说燧石票的情况。”
梁慕虽然纨绔，架不住有个好爹，梁氏商号算是一飞冲天。
仅仅两天，燧石商人便主动降价。
目前，燧石价格维系在四两二钱左右。
燧石票十分抢手。
除了倒手者，不少门阀贵胄大批量买入，然后以各种名义送往梁府。
燧石票赫然成为讨好梁昊的工具。
有了这个支撑，梁慕似乎决定，将燧石票长期经营下去。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刘丕意料，毕竟前世种种历史记载，仍历历在目。
梁慕昨天便派人过来，表明要长期采购燧石。
价格按三两二钱银子一块。
此外，他还有意透露，梁家已经打通燧石进入大蕤的通道。
至于燧石商人是否会打价格战，梁慕早已不在乎。
就连倒卖燧石票的计划，也在昨晚停止了。
架不住门阀贵胄疯狂抢购，梁氏商号开始限量供应，每天只卖一万张燧石票。
“兜兜转转，我们就挣了两千五百两的辛苦钱，这还没扣除伙计们的工钱。”
钱掌柜仍旧耿耿于怀。
刘丕却不以为然：“朕问你，燧石票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钱掌柜眨了眨眼，许久才回想起来。
“制止燧石商人炒作燧石价格，维系大蕤国粮价。”
“现在不也达到了吗？”
“燧石市场价确实降下来了，我们出主意的啥都没有，梁慕这个混蛋反倒赚得盆满钵满。”
“就算没有燧石票，梁府也会对燧石市场下手，我们不过让时间提早而已。”
“那又如何？”
“机会自然就来了，朕打算以红帽子商号的名义，收购一家小型燧石店。”
“我没听错吧，你要收购小型燧石店？”
“没错，由信得过的人代为经营，红帽子商号只投钱不管事。”
这才是刘丕的商业版图的第一环。
天风山燧石矿洞产量低，每天只有一百块左右。
以三两二钱银子的批发价，扣除三两银子的进货价，每个月仍能进账六百两。
足以养活一家小型燧石店。
钱掌柜听完后，颇为不屑。
“就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何必大费周章去收购小型燧石店，自己开一家岂不是更好？”
“与梁慕交易，新开的店必然会引起别人注意，收购老店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我有信得过的人手。”
“你的人手，有别的燧石进货渠道吗？”
通过燧石票，吸引梁慕下场。
趁机低价收购小型燧石店。
用老店和梁慕交易，既能避开一切麻烦，又可以掌握燧石进货渠道。
就算燧石店出现差池，红帽子商号完全可以第一时间摘清关系。
钱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你的记性真好。”
“何出此言？”
“记得我有路子卖燧石。”
刘丕忙道：“朕可没那个意思，收购燧石店，只是为了迈出第一步。”
钱掌柜咬咬牙：“你若能救活岚祥胭脂铺，我便帮你联络燧石店。”
刘丕拿出一张纸，递到钱掌柜手上。
“这上面的商业计划书，便是救活岚祥胭脂铺的方法。”
钱掌柜接过，越看越认真。
在刘丕的计划中，岚祥胭脂铺将脱胎换骨。
八荒世界，根本没有过敏源一说。
胭脂毁人容貌的事件，偶有发生，最终都是赔钱了事。
即便刘丕前世的科技水平，也很难彻底杜绝。
唯一的办法，就是转嫁风险。
把原有的成品销售模式，改为供应胭脂原材料。
与此同时，公开所有配方。
每个人都可以手工制作适合自己的胭脂，鼓励入会的顾客调制新配方。
岚祥胭脂铺将公开评选。
对每个季度最受欢迎的新配方，授予新锐胭脂师称号，重奖百两黄金。
钱掌柜看完后，心绪如麻。
一番传阅后，魏忠率先提出意见。
“公开配方，彻底坏了胭脂行的规矩，其它胭脂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