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丕摇摇头:“行宫框架已定,朕打算让他们开始折腾葫芦谷。”
暗卫荞头冒了出来:“陛下,您让我打探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葫芦谷分前后两部。
前部有皇庄行宫和庄奴居住区,外加一千八百亩荒废的农田。
后谷有个五千亩内湖,靠雨水与山泉补充,大半是泥沙滩涂,水位最深仅有两米。
由于长期无人涉足,那里水草丰茂,时不时有飞禽走兽出没。
依照刘丕所给的计算模型,内湖可以造田三千亩。
一亩地养一口人,粗略换算,整座葫芦谷足以养活五千人。
足够刘丕大展拳脚。
刚回到议事厅,纺织队和种植队便一同前来求见。
双方队员都是老实之辈,此时却彼此隔开。
刘丕松动筋骨,有些懒洋洋:“烧麦,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烧麦身为种植队的队长,脸上颇为委屈。
“纺织队偷菜!陛下让我们栽培的红背菜,眼看着又能继续培植新苗,油果却带人摘走了一小半,说是做什么实验。”
油果颇为不服气:“我就是做实验。”
“那你们为什么要用锅来煮,陛下可是亲口吩咐过,后院作物不能擅动。”
“陛下也亲口吩咐过,寻找可以用作染料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可以试试。”
烧麦气鼓鼓:“就说你们有没有吃吧。”
油果心平气和:“煮完之后,自然不能浪费。”
刘丕很是好奇,忙问:“味道如何?”
油果笑道:“颇为可口。”
烧麦听后,更加气愤:“我们辛苦种植,还没得尝过其中滋味,你们反倒尝了鲜。”
刘丕望向油果:“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再怎么说也要给种植队分点。”
“我分了,他们不要。”
“那又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红背菜经过慢火熬煮,会释放紫汁,通体化为深蓝色。烧麦他们以为是毒药,就没有吃。”
烧麦抢言道:“他们又没说是什么,蓝不拉几的,谁敢吃?”
刘丕不禁好笑,蓝色果然也刻进八荒世界的人类基因里。
“此事暂且不论。油果,朕来问你,你们除了大饱口福,有没有什么收获?”
油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打开塞子,里面是一些紫色粉末,闻起来有股青草的香味。
“启禀陛下,我等将红背菜汁液烘干,加入草木灰,竟然可以得到紫色染料,试用过后,水洗不掉。”
刘丕不以为意:“就这?”
“这还不够吗?陛下可知,紫色染料历来珍贵无比,单是属下手里这一瓶,足以换取百两银子。”
油果越说越激动。
刘丕突然想起前世一个科普知识,为什么没有国家的旗帜是紫色的。
答案很简单,工业化前,紫色染料极为稀少,只有皇室大亨才配享用。
前世稀松平常的红背菜,竟能制成紫色染料,这让刘丕颇为费解。
难不成是八荒世界的水土,导致红背菜基因变异?
为搞清楚真相,刘丕当即让种植队采来红背菜,在议事厅架起炉灶,开始熬煮。
水沸后,红背菜开始出味。
刘丕使劲嗅了嗅,果然与前世红背菜不一样,夹杂着一股清淡的青草香。
待红背菜熟透发蓝,捞出之后,锅里就剩紫色的汤汁。
加入草木灰,大火持续收汁。
紫色汤汁逐渐粘稠,最后化成一小团指甲盖大小的湿料。
正当刘丕看得入神,苟希突然闯了进来。
“陛下,时候到了。”
“朕没空,你将七煞送到后院交给张智吧。”
苟希忍不住瞧个究竟,见到他们小心翼翼地烘干湿料,瞬间有些无语。
“终究还是小屁孩,喜欢玩泥巴。”
刘丕扫了他一眼:“你仔细看看,这是何物?”
“泥巴,紫色的泥巴。”
“这可是紫色染料。”
苟希狐疑:“就这小小一团,有何用处!难道陛下想开染坊?”
刘丕叹息道:“亏你还自称麒麟剑首,朕问你,钱掌柜开的店叫什么名字?”
“岚祥胭脂铺。”
“假如将染料加入胭脂水粉中,必定会被那些千金大小姐追捧。再者,红帽子商号也可以发展染坊业务。”
“那又如何?”
刘丕忍不住直白道:“到时候,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就更多了吗?”
苟希嘿嘿一笑:“谢陛下隆恩,属下这就将七煞送到后院。”
苟希走后,刘丕继续烘干紫色染料。
这次用起陶罐,周围用木炭小心加热,逐渐得到一小撮深紫色的粉末。
油果忍不住赞叹:“陛下,这些染料比属下的更加浓厚鲜亮。”
刘丕用小木勺挑出少许,放入茶杯中,用温水冲开。
青草味早已消逝,留下一股淡淡的花香。
找来破布染上,静候风干后,再用清水洗涤,果然没有丝毫褪色。
“捡到宝了!”刘丕兴奋异常。
这可不同以往,红背菜制成的紫色染料,绝对属于高端原材料。
成本造价低,而且唯我独有。
在刘丕谋划中,燧石票不过是红帽子商号的垫脚石。
想在皇城市场真正立足,必须拥有垄断货源,紫色染料便是最好的招牌。
“种植队往后要大面积培育红背菜,谁也不许吃了,朕要大量的紫色染料。”
烧麦赶忙道:“属下领命。”
刘丕来到油果跟前:“你回去之后,可以琢磨如何制作更为便捷,队服之事交给鱼丸粗面即可。”
油果有模有样地拱手:“属下定然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一切安排完毕,已是深夜。
苟希回来后,刘丕将自己制成一小包紫色染料交到他手上。
“你明天去找钱掌柜,将这个送给她。”
苟希大喜:“谢陛下成全!”
刘丕不忘道:“计划需要稍微改动,燧石票随便改个商号名义,红帽子商号利用倒卖燧石票,开始在皇城崭露头角。”
苟希倒也不笨:“陛下打算用心经营红帽子商号?”
“没错!”
苟希出身绿林,对商贾兴致不高,但想到能钱掌柜长期共事,心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次日,阳光异常辛辣。
皇城东市街,那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面早已布置妥当,显得异常高档。
苟希刚走进雅间,就见到钱掌柜拿起几案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