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小日本们的对外政策,特别是对华政策还是相当宽松点的——尤其是东北,政策一直都相对宽松。
然而林昊却也很清楚,到了1922年以后,随着直奉战争以奉系全面战败为结局,在日本也是引发了一系列的政治波荡。
原本对华夏态度相对宽松的鸽派人士,渐渐转向鹰派……而这种变化随之引发的,就是日本政局的越发割裂。
林昊也很清楚,日本国内的政客也因此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人士;在后世1931年九一八事件爆发之前,双方人马都始终没能形成对华政策的统一。
所以,在林昊打听出这位“服部长官”是黑龙会成员的时候,一个计划就渐渐在他脑中成型了。
照着本庄繁后来对中华大地做的累累罪行,他必然是个对华持绝对的强硬政策的人物……而服部就不一定了。
所以林昊刻意让崔城前去试探了。
试探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果这群小日本真就因为几句话翻脸了,那么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服部光男一样是鹰派人物,林昊恐怕就得把地牢里的服部正男憋屈地放掉,说不准还得舍点血,跟大帅一
样来个忽悠小鬼子。
而眼下的情况是,城防之外,那三百多人组成的日本正规军,居然让自己一个小小排长吓跑了——这个带队日本使团的江口明野是极端的克制……完全是带着“最大的诚意”跟林昊合作来的。
有点意思。
“这儿的情况让本庄繁知道了,铁定得气得跳起来吧?”林昊搓着下巴,对着赵毛毛耸肩笑笑:“看来这事得我早点出面解决了——不然我那岳丈大人怕是得扒了我的皮哟!那批军马的事……”
“这事倒不用三爷您吩咐的,您只管忙您的好了,我这就带上老鲁和那些个马贩子往天关马场去,把咱们的军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抬手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捏了两下,林昊短暂地又是吩咐了几句,赵毛毛一一应下安排便是离开。
“三爷,咱现在是咋整呢?要不……”一直站在老远充背景的关明义眼看着他把目光转移了过来,赶紧换了副替他操心的模样,“要不我们现在就约见小日本子么?”
没有急着回答,林昊先是在办公桌后落座,可他身子一转,却是将幽深
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才刚刚放晴没有多久的天,又开始隐隐阴沉,另一场大雪眼瞅着又要到来。
“关会长,就劳烦您跑一趟吧,安排艺伎馆对面的日本餐馆见面。”林昊转动着大拇指,最终是露出了几分笑容,“咱们回一回这位江口长官。”
…………
刚刚入夜,双方人马如约前往这家名为“山口樱”的日本餐馆。
地方不算大,但不论是饭菜配置,还是内部装修环境,都可以算是龙江镇顶级的了。
林昊刻意比日本使团迟到了十分钟……然而在他一脚跨进餐馆包厢之内,所有原本挺身跪坐在地的军人文官,还是划拉一下全部站起身来,纷纷向他投去极为戒备的目光。
“是林长官吗?”
在听到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之后,林昊神色泰若地看了过去,并且故作姿态地整了整自己的军服外披——这个身着日本陆军制服的男人大概三十出头,发型就是明治时代后期渐渐形成的板寸头型,看着跟林昊小时候看过的李连杰电影里的小鬼子没啥区别。
中规中矩之中,透着几分倨傲式的冷厉。
“呵,这位就是江口长官了吧?
”林昊淡淡一笑,也不管那么多的,随便把鞋子一脱照直踩上榻榻米就走到提前给他准备好的位置,跟郭海山白晋生等人一道,大.大咧咧地坐下就开始吃点心喝茶,“实在抱歉,不管是团里还是龙江都繁忙至极,这才是晚到了。”
“按照贵国的话说,林长官您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成为一任地方官,又在东北军中身居要位,俗务缠身也是正常的。”
江口明野的一口流利中文让林昊一怔:好么这些小日本子可以啊,为了入侵华夏……竟是苦下辛苦地学习中国文化,口音竟是一点都听不出来。
稍稍的肃然瞬间被满面笑容替代,林昊直截了当地进入了主体:“我说江口长官,您这够打我林昊的脸啊……带着老些人直奔我的龙江镇,一路上还挺小心的啊,这么一支部队竟是避过了我所有的巡逻队,您的良苦用心,究竟来我龙江有何贵干?”
“贵干是不敢说的。”江口明野虽因他的开门见山稍显失神,但还是转瞬间镇定下来,立时找到了一套说辞,“但我们服部长官提出,想与贵军合作。”
果然是来合作的!
关明义意
味深长地先看了日本人一样,又将敬佩的目光投向林昊;不过这位年轻的团却是不徐不疾地掏出了烟盒,竟是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慢条斯理地先点起了烟抽。
一口,两口……
黑漆漆的双眼竟还微微眯起,才是甚为享受般地吐出在肺腔停留数秒的烟气,露出了成分复杂的笑容:“这可不敢当……一直以来,能跟你们谈上合作的人物,拿我这巴掌都是数的来的,怎么会从天而降一个大馅饼,直接砸我林昊了呢?”
“呵呵,林长官不必妄自菲薄。”就在江口明野一时失神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坐在他身畔的副官微笑着开口了,“其实我们与贵军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往来密切……合作关系也是相当融洽的;服部长官也并非处于个人原因,而是综合考虑过龙江与海伦之间的地理联系,才是想要进行合作。”
“说下去。”
这货的文绉绉,不免让林昊多看了他几眼——这副官大约二十多岁,年轻的脸庞透着日本军人常见的冷傲和残忍;一双小眼睛在说话时闪烁着极度的精明,竟让林昊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这个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