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啥原因？跟您大哥马占山的原因差不多吧，收编了就得干活吧。”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小老头鲁一不断搓手跺脚，一张老脸尽是哀怨，“好家伙的，这还没进十月就这么冷了，别又是个漫长严寒的冬天吧？前年给我井都冻上了，害我天天早晨敲冰去！”
说到马占山，林昊转瞬就想起了跟安德烈的武器生意，就这一两天的，他还得修书一封给黑河的马占山——毕竟他上次跟老毛子就说了，武器运输到黑河进关，款到给钱。
钱倒不是问题，关键是要跟他兄长马占山打好招呼。
想到这里林昊不由摇头一笑：到时候可少不得见面分一半……不过马占山倒不是个扣扣搜搜的人，往后合作还多了去了，他那位兄长不会跟他狮子大开口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目前摆在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荡平了飞鹰堡拿下龙江镇。
“走，回去睡觉……明天还得起大早。”林昊脸上笑容越浓，在他心里已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杨守之带领着全数骑兵返回，他眉飞色舞地对着林昊描述，说是敲锣打鼓外带放枪，搞得整个龙江
镇灯火通明，镇守的团丁乌泱泱地冲出来就想收拾他们——可杨守之压根没给他们机会，往镇子北边丢了些飞雷炸踏了一堵墙，直接就跑没影了。
“怎么样，没给追上吧？”鲁一不无担心地追问，“飞鹰堡的骑兵可是有了名的凶残。”
“嘿嘿，鲁老哥你太小看弟兄们了。”杨守之得意地着，“去之前我就看好了一片饮泡子，咱们直接绕着走了，那帮蠢脑袋也不看路，哇哇乱叫就往咱们身后冲……哈哈，进了泡子就傻眼了！听里面又喊又叫，前前后后还有人冲进去救，都给陷泡子里了，这票最少弄了他们二三十的。”
原本林昊的计划就是打骚扰战，能捞几个便宜相当不错了——这猎户出身的杨守之竟是如此精明，还知道利用地形，把这些张牙舞爪的追兵直接引沼泽地里去。
时令接近十月，黑龙江的天气虽冷，可也并非严寒……林昊很清楚，沼泽地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一旦大量的骑兵直接冲进去，可想而知是什么下场。
林昊的脑海中甚至已出现了怒火冲天的骑手们狂奔进沼泽，却很快踩破碎冰人仰马翻……近乎于伸手不见五
指的环境中，胯下马匹和身子很快接连陷入泥沼中不能自拔，只剩下惨呼救命了！
“干得漂亮啊老杨，这得给你记上一功！”才刚刚起床的林昊歪披着衣裳哈哈大笑，随后从炕头一跃而下，给他从柜子里摸出一瓶上海带回来的洋酒，“来知道你好酒，等咱们拿下飞鹰堡，三爷我还重重有赏！”
“啊哈哈哈三爷您咋知道我馋这一口？”杨守之乐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就差当下开了瓶子直接喝上了。
“切，还不知道个你？我那刚下车你就瞅上了哈哈哈！”林昊抬手给了他一拳，又是笑道，“我叫炊事班宰了羊给弄了一大锅羊汤面，赶紧带着弟兄们回去热热地喝上一碗然后回去休息吧！”
将这些功臣遣下，林昊马上先去看了赵毛毛……有武晓勇的精心照顾，他的伤势有了明显好转，在青霉素的作用下，伤口并没有发炎的迹象。
“好得很，大概休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床了。”
林昊正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时，身后就是传来郭海山和沈钧的声音：“三爷，您叫我们？”
回身一笑，便是单人独行让他俩陪着自己去逛逛营区。
两个人
交换过目光，还是跟在林昊身后出门——天气虽已转寒，整个天关马场还是一片生机，有了丰沛的银钱支持，所有的营房都在动工翻修，而且房前屋后都种上了新鲜的大白菜和土豆萝卜红薯之类产量高又耐寒的蔬菜……一切搞得像模像样。
“二哥，咱们是结拜兄弟，有些话咱们可实话实说。”林昊背合着双手往前走，一面稍稍回脸对着他笑，“你看我这天关马场搞得怎样？”
“这？自然是好得很啊！”郭海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发问，却还是如实说着，“就算从前程老爷子在的时候，飞鹰堡也没这么齐齐整整的时候……我今天也听着了，天不亮弟兄们就操练上了；我看那训练科目仿佛是新军才搞的吧？”
“可不咋的，我那信任的教官可是正经八百东北讲武堂出来的！”分明是亮肌肉的时候，林昊没什么可谦虚的，而且他立马就将接下来要说的一股脑都说了，“二哥，咱俩的关系就不跟你绕弯弯了！你看如果我拿得下飞鹰堡，能撑起来不？”
郭海山一怔：“这话……昨儿我不说了吗？只要能给老爷子报仇，我是全权配合的
！”
“不，二哥你没弄懂我的意思！”林昊突然顿住脚步回身过来，表情冷厉地回望着他，“二哥，你跟程老爷子情同父兄，报仇之心自然是胜过一切……但飞鹰堡的其他弟兄呢？二哥，咱们要攻下飞鹰堡，活剐了那程祖荫给老爷子报仇，单单靠我的人去打佯攻决计不行，非得有其他的弟兄支持不可！”
“程祖荫都把飞鹰堡和龙江镇祸祸成啥了？”眼看着郭海山的表情多了几分忐忑，沈钧却是一脸愤怒地表态，“别的我不敢说，龙江镇上我最少知道有十几户老人儿对程祖荫不满，一个个都急着报仇！”
林昊微笑颔首，很快又将目光转向还在沉吟的郭海山，后者却很是艰难，半晌才叹息道：“兄弟，我现下这番作为，根本就是叛离和吃里扒外！飞鹰堡和老爷子与我有千重恩，我现在……”
“我懂二哥的心思。”林昊却忽然将声音抬高了几分，“可是二哥，你得想想，如果程老爷子泉下有知，知道他的这位养子这番不孝，是不是……”
“别说了！”郭海山突然抬起头，“是想以我的名声联系那些不满的弟兄们，来个里应外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