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昊先是一怔，旋即循着万宁所指将目光转了过去。
然而接下来他的心猛地就绷紧了！
两个赤着上身的粗壮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拖着个早已不似人形的瘦小女人往河滩那边去——身上的袄子裤子早就支离破碎，身上伤痕累累遍布鲜血，早就没了意识。
“嘶……”林昊不自觉地倒抽一口凉气，因为就算那姑娘的麻花辫完全散乱在脸周看不清容貌，但他分明认出那就是翠妮。
两个男人发出不怀好意的戏谑笑容，将翠妮粗鲁地拖到河边，掬水就往她脸上身上泼……如此寒冷的清晨，又是深山里的小河水，刺骨阴冷可想而知。
给这些水一激，翠妮浑身狂抖着猛地惊醒过来。
眼见那失神的表情在转投向两个满脸坏笑的家伙时，瞬间化为无限的恐惧……她想喊，可这丫头嘴巴张大已似乎到了极限，却像被看不见的物事塞住了声带，只能发出一两声毫无意义的破碎低叫。
可以想象她这一夜曾是遭遇了什么，林昊看得双眼都在发热发胀，一双拳头狠狠就握紧了。
周遭的男人们皆是眼热冒火，所有人都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少
女如此的惨象，不仅没有引起半分他们的怜悯，那两个孙子反而变得更加兴奋起来，一个已开始脱裤子，另一个则是去上下其手……
“妈的！我他娘跟他们拼了！”最先愤怒起来的不是万宁，而是一直藏身在掩体后的武晓勇。
之前在当铺的时候，林昊就发现他对翠妮有意思……现在看着心上人在受苦受难，他当然按捺不住了，立马从后腰拽出驳壳枪就要上。
“日他老娘的，天顺！”面对如此暴行，马占山照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立刻招呼他身旁的神枪手。
得到开火命令的天顺早就憋一肚子气，猛地一拉枪带偏头瞄准——砰砰接踵两枪直接爆头，这俩企图施暴的男人直接跌落河滩之中，顺水漂走了。
枪响就是命令，所有人立时从藏身的掩体抑或大树后面蹭蹭就窜了出去，每个人手上的武器在冲锋的瞬间就开火了。翠妮的凄惨状况令通云寨所有弟兄义愤填膺，恨不能就此冲上去生啖这些畜生的血肉。
给枪声震吓到的土匪们纷纷从帐篷里冲出来，不管是行动力和纪律性较之军队可就差太远了，在看到潮水一般的对手时，他们才纷纷震
惊地去拿自己的武器。
“弟兄们，杀啊！”武晓勇和万宁简直像疯了似得冲在最前面，各自手上的驳壳枪简直弹无虚发。
林昊这回多少是有点后悔，昨天出门的时候咋没想着再拿几颗自制的燃烧弹，对方如此密集地驻扎此地，丢几个燃烧弹就是烤鸡了。
河滩上并无掩体，平坦的一片连个可藏身的起伏都没。憋了一肚子火的男人们简直大杀四方，特别是武晓勇，根本是杀红了眼；林昊想跟他后面捡便宜都来不及，这货根本是玩上命了。
战局，几乎已是一面倒的屠杀了，这些倒霉蛋完全没想到会在此地遭遇偷袭，营地周围虽然安插了守夜的……可他俩全副心思都放在翠妮身上了，趁着同伙们睡觉时候想侵犯一下这可怜的姑娘，没想到接连被反杀了不说，把自个儿兄弟们也都害死了。
眼瞅着大家已完全控制了阵势，林昊把还在发烫的王八盒子往靴筒里一插，转身往翠妮倒下的方向去。
刚才他就看到这丫头浑身是血只怕伤得不轻，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过去。
“翠妮儿，丫头，丫头！”
看她几乎是赤身侧倒在地，林昊简直是又
急又气眼睛又红了，上去急忙将她一把抱起轻呼她的名字。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还有意识……只是浅棕色的水汪汪瞳子目光迷离，又似乎压根没什么感觉——然而就在身体接触到林昊的瞬间，少女就像是过电似得打了个哆嗦，竟是发出一声极其恐惧的惨叫，简直发疯推他挠他。
“翠妮儿，翠妮！是我！”林昊知道，这是人类在精神极度崩溃之中产生的一种应激反应——在这种时候她是认不出自己的，她是本能地排斥所有靠近的人。
很快，在他的柔声安抚中，翠妮的精神才是变得放松下来，一副苦相才最终哭出了声来：“林哥哥！”
这声哥哥喊得他心都快碎了，不由张开温暖的双臂将她死死拢进怀里：“好妹子！让你受苦了……别怕别怕，以后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了。”
一面说话，他小心地把带着体温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才是把她从河滩上抱起。
厮杀几乎已是结束，除了零星的枪响和人们的惨叫，这处河滩已几乎看不到什么战事了。
有的弟兄开始了打扫战场，林昊则是抱着翠妮走进一间帐篷——里面打着地铺还算
温暖，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些铺盖看上去还很新的样子，但材质和样式都是奉军特有的。
呵，那张大麻子……还挺下血本的啊！
林昊冷笑一声，将翠妮小心地放在地上，才是拉着她手轻声道：“哥哥得帮你检查一下身上的伤。”
“我不！”听到这话，翠妮一下死死拢住盖在身上的衣服，吓得脸色都变了。
见她如此抵触，林昊不仅皱了皱眉。
他清楚，即使到了现代，稍微正常一点的女性在遭遇到这种事情之后，都会羞于启齿或者本能地抵触检查……但正因如此，造成了很多关键证据的遗失，还有就是耽误了身上的伤情。
“丫头，你刚才也看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还有山寨的那些哥哥们都替你杀掉报仇了！现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了……但是你得让我帮你检查检查，你身上有伤得治，而且也得清洗呀！”
“哥哥是嫌我脏了吗？”眼看着翠妮都快哭了，“我！我自己会洗的！”
“光是清洗不得行……我得帮你检查还有伤药。”林昊轻轻摊开双手让她看自己手上的血，“你看，这么多血，要是伤势严重了怎么办？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