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说起这么严肃的话题,钱中尉、刘虎山他们都是一惊,包厢里面的气氛也瞬间凝重起来。
只见杨旅长甩了甩脑袋,接着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在北边我也有几个老熟人,他们都说日本人是狼子野心,未来只怕这仗还有的打呀!”
“打就打,怕什么!打起来咱们正好建功立业。”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东北张大帅多厚的家底呀,一眨眼全便宜日本人了,这仗要真打起来,我真担心南京那些酒囊饭袋应付不了。”
“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的日本军官,他们的训练、实力,的确比咱们都要强……”
两人说了几句,结果却弄得气氛更糟了,连黑旗袍玉淑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这时钱中尉却忽然冲着王玉堂来了。
“王教授,既然你提起这事,肯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吧?”
“呵呵呵,见解不敢当,在我看来日本人在商界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和平共处的意思,别人不知道,但我要没做好翻脸的准备,肯定不会这么干。”
“可是据我所知,王教授跟日本人合作颇多,那个樱花制药不就是你一手弄出
来的吗?”
“没办法,为了生活嘛!”
“未来中日开战的话,王教授这种行为算不算是资敌?”
“钱中尉不知道,我也帮南京建起了一批工厂吗?就在昆明附近,未来有机会的话,欢迎大家去瞧一瞧。”
“那我再换个问法,如果中日开战,王教授还会再帮日本人吗?如果要帮的话,算不算是汉奸行为?”
“……”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追着自己咬了起来?
王玉堂正郁闷那,幸好刘虎山从旁帮了一嘴。
“钱中尉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我知道你跟日本人有血海深仇,不过咱们谈的是国事、是战争,没有到最后一刻,恐怕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最终选择。”
钱中尉听了这话,眼中立刻闪烁起仇恨的光芒来。
同一时间在杨旅长身边的黑旗袍玉淑,那更是趴在桌上,肩膀无声的颤抖了起来,显得既无助又伤心。
“虎山兄,你看你提这些干嘛?快别哭了,有机会在战场上和日本人对上,老子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杨旅长忙着安慰他的心肝宝贝,而钱中尉看着眼露疑惑的王玉堂,缓缓的就把头
扭向了一旁。
这时杨旅长才凑到王玉堂耳边,小声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钱中尉和玉淑家在华北,家里人因为拒绝和日本人合作,结果就遭到了无情的屠杀,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要不是钱玉婕人在军中,钱玉淑在北平求学,钱家一脉就要断绝了,难怪在日本人的问题上,钱中尉表现得咄咄逼人。
既然了解了原委,刚才心中的那点不快,直接就烟消云散了。
王玉堂随即又换了个话题,免得场面继续哀伤下去。
“杨老哥你的队伍驻扎在哪呀?”
“近的很,就在杭州湾一带。”
“啊?”
“怎、怎么了?王老弟有什么不对吗?”
杨旅长等人是满脸的好奇,看着王玉堂的脸色是精彩至极。
杭州湾,淞沪战役日本人陆军的登陆地点,杨旅长的队伍怎么偏偏选在这里驻扎了?
时间还有两年,也许期间还会有别的转机。
想到这里王玉堂才极力控制情绪,连吃了好几口菜,掩饰自己的失态。
谁知他放下筷子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杨旅长等人还在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那。
“诸位,其实是这么回事,杭州湾、
杭州湾是我的老家,我们老板对那一带也非常的熟悉,没想到转来转去,一直都是在自己人的地盘上,哈哈哈……”
辣手帮忙解围了。
见杨旅长他们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王玉堂也只能顺着往下说了。
“杭州湾我的确很熟,当年还曾经在哪有过一段情,后来……不说也罢!”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王老弟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子。”
“让诸位见笑了,我敬大家一杯……”
等这杯下肚,王玉堂才努力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杨老哥、刘参谋,行伍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在公董局和洋人打交道多了,无意中就认识了一批英美法德的军官,不知道他们对你的部队,有没有什么用处呀?”
“这个嘛……”
杨旅长还在犹豫,一旁的刘虎山就先婉拒起来。
“王教授,士兵的日常训练、军官的指挥章法,这些都是有迹可循、有规章可依照的,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区区几个外国军官,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
“原来如此,那么武器装备那?”
“这个倒是对部队的战斗力影响很大,就拿旅团来说,如果能配上一
个炮兵团,那就可能打垮1—2个纯粹的步兵师,即便是有个炮兵营,那也足够对付3—4个步兵旅了。”
“那我能不能捐赠几门火炮?”
“这个……恐怕还真不行。”
刘虎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边上杨旅长、钱中尉也都是一脸古怪。
尽管都知道王玉堂为人慷慨,但是公然要给部队捐大炮,这举动在旁人眼里恐怕就和疯子差不多了。
“王教授,部队的武器采购、分发、列装都是有严格流程的,全权由南京国防部负责,要不然也是各省zhu席授权采办,私人捐赠等同谋反呀,我们要是接受的话,肯定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果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
“不过王教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说得没错,王老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队伍上的事情,你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老哥我自己心里有数。”
见刘虎山回绝了王玉堂的好意,杨旅长也急忙跟着劝解起来,就怕王玉堂会多想。
谁知王玉堂却表现得不以为意,他低头沉吟一下,立刻又想到了新的办法,还就不信今天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