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了,先给你治病,治好了就送你离开上海,天南海北你随便点个地方,我都能把你送过去,当然要去南洋、西贡和婆罗洲也行。”
王玉堂答应的太快了,直接就把孙力给说愣住了,被王玉堂的霸气和实力所震惊。
过了几秒,这家伙终于是咬了咬牙。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儿,囚室里面第一个病倒的是大风子,接着是小亮,然后是白老二和我,往后我昏昏沉沉的记不清了。”
“能记得大概是什么时间吗?”
“两个月之前吧!”
“那两个月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比方说有新的犯人进来,家属探监,临时提审之类的?”
“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两个月之前,有人来囚室送过一次吃的。”
孙力话音未落,王玉堂可就激动的站了起来。
“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子?”
“那么黑怎么看呀?他是来找大风子的,听那话似乎是想拉大风子入伙,我本想抓到他,起码弄点烟抽,谁知那家伙是个练家子,手上不是一般的硬,我的肋条就是他给踢断的。”
“你好好想想,他还有什么特征?”
“就
记着戴了个礼帽,还有就是高瘦……”
接下来王玉堂又追问了半天,可惜孙力知道的有限,已经问不出别的东西了。
不过涉及到囚室,戴礼帽的家伙能够靠近,那牛队长等人就肯定脱不了干系。
这说不定就是最大的突破口!
马上去打了个电话,将这些都告诉夏冬言之后,王玉堂就马不停蹄地赶向了租界公署。
如果说总董官邸是公共租界的心脏。
那么租界公署就是公共租界的大脑了。
每天有数以千计的官员、工作人员集中在这里,可以说它维系了整个租界的运转。
平时王玉堂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因为这帮家伙只会向洋人、向公董局溜须拍马,任何中国人在他们眼中都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停车!哎哎哎,说你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往里闯?”
“吱嘎嘎……”
轿车刚到大门口,警卫却连车牌都不看,傲慢的挥手就挡在了路中央。
见状闷头只能停车,接着两个挎着短枪,长相尖酸的家伙可就凑了过来,他们一边往车里打量、一边就尖酸的询问了起来。
“找谁呀?有没有通行证?”
“瞎了你们
的狗眼,不认识这是谁呀?王玉堂王大教授,兰瑟zhu席的朋友,奥古斯丁男爵的密友,赶快滚开。”
王玉堂还没吱声那,万万没想到江鸿影却大骂起来,往日的斯文淑女全不见了,似乎是对这些人存着什么底火。
“王大教授?”
“还真是王教授,快把路障搬开,嘿嘿嘿,王教授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嘛?用不用我先往里面打个电话?”
果然,租界大亨、家财万贯、著名教授这三张名片还是很好用的,警卫的态度是顷刻之间就发生了逆转。
脸上堆着笑容,双手讨好的互搓,就差摇一摇不存在的尾巴了。
“不用麻烦了,里面有人在等着我们了。”
“这样啊,那快请进吧,我叫张素年,是门卫班的头儿,有事您尽管吩咐我……”
王玉堂的车子已经进了院子,可门口的张素年还在拼命的大叫……
公董局对白死病的事情还是很重视的。
王玉堂刚踏入公署,第一秘书就亲自来迎接了,等王玉堂见到事务署长后,盖着公董局大印的公文已经准备好了。
再把公文递过来的瞬间,事务署长脸上甚至一瞬间闪过了嫉妒的神
色。
“王教授,这份公文可是干系重大,还请慎重对待。”
“我会的。”
“电话里兰瑟女士没有多说,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就不劳烦署长大人了,请第一秘书跟着我,引荐引荐、打.打电话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忙了,李秘书你就好好的配合一下吧!”
见王玉堂口风这么紧,一点有用的都问不出来,事务署长也只能是走人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还是凌厉的看了秘书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有事瞒着自己,吓得秘书是满脸的尴尬。
可是一回头,李秘书望向王玉堂时,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不是害李秘书难做了?”
“没有没有,都是为了租界办事,署长他不会介意的。”
“说得也是,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了。”
“啊?”
“咱们走吧……”
王玉堂他们在李秘书的引导下,很快就出现在了公共卫生科,在这里可以查询到租界所有医院上报的死亡病例。
就此王玉堂他们是一头扎到了档案记录里,李秘书也是带着疑惑的心,
不停帮忙打电话查询……
一个上午下来,王玉堂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已经查到的疑似死者就超过了30人,这个数字看着不大,可是王玉堂却知道,真正潜藏的感染病例至少是死者的十倍以上。
而且白纸黑字的数据还证实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不少死者都能和华界监狱的狱警、犯人、犯人家属联系到一块,这充分证明,白死病就是从监狱流传出来的。
“王教授,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我知道一家小店不错,不嫌弃的话,咱们先用过午餐再继续?”
跟着忙乎了几个小时,李秘书终于找到机会套套近乎,展示展示自己了。
“吃饭就不必了,我还要去个地方,午餐之后我再回来,咱们还得继续查。”
“那、那好吧……”
谁知面无表情的王玉堂却没给面子,简单敷衍一句就带着江鸿影、来宝他们走人了。
从现在开始,王玉堂可不敢再乱吃外面的东西了。
天知道那些大小饭庄里面,有没有隐藏的病人,那一双双手端出来的饭菜有没有感染的危险。
虽说叠翠苑暂时回不去,可王玉堂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安全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