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下一秒,这家伙的贪婪本性可就暴露出来了。
“王教授,青霉素的专利是在你手上吧?这可是一件真正的瑰宝呀!于党国、于民众均有莫大的用场呀!”
什么意思?
也想打我专利的主意?
这人模狗样的家伙不会是沙文爵士他们的外援吧?
王玉堂心中冷冷一笑,立刻就开始编故事。
“瑰宝未必,它是真正的麻烦才对,现在日本人、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人等等等等的都想要,我就变成了那个手捧黄金,行于闹市的孩童了。”
“既然如此,王教授不如把专利献给党国?这样既能免了麻烦,又能博取爱国之名,得到南京的嘉奖,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这话的瞬间,马司长双眼都在放光,谁知王玉堂嘴角一翘,一盆凉水就整个浇了下来。
“这可不行,专利虽说是我的,但研究是我跟我的老师,盖勒博士一块进行的,我现在把专利交出来,恐怕英国人立刻就会闹到南京去。”
“这个王教授就不用担心了,外交部的同僚会妥善解决的。”
“呵呵呵,我在伦敦大学留洋期间,见识过外交部在英国的作为,我一点都不
相信他们,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可商量的。”
看着马司长那张大言不惭的脸,王玉堂心底的邪火开始蹭蹭的往上冒,一句话就直接怼了过去。
上一秒还相谈甚欢,下一秒就果断翻脸了。
王玉堂这个激烈的反应绝对超出了马司长的想象,一时之间脸色也铁青了起来。
屋里面死静。
旁边杨团长更是频频给王玉堂使眼色,就怕两人是彻底闹僵。
不管怎么说,南京那边终究是代表了整个中国,如果王玉堂真要硬顶的话,会有好果子吃才怪。
“没有专利授权费,没有销售分成,但是有全面的技术指导,这个就是我的底线了。”
沉默几秒后,王玉堂又重复了一遍,可惜他的大度却没换来应有的尊重。
马司长坐在那,仍旧是满脸的不屑。
“如果我一定要专利那?”
“哈哈哈哈,我这个人胆子最小最怕威胁了,公董局把我告上法庭我都没交出去,你一句话我就交了?就凭这个专利,我想当哪国人当不了呀?”
“你!”
“喝茶吧,降火!”
又是一轮交锋,结果马司长却输的更惨了。
不过王玉堂说要脱籍也是
吓唬他,但马司长却真怕这招釜底抽薪、一拍两散。
场面是更加沉默了。
接着当杨团长一头大汗,手指捻动,拼命的指向马司长,暗示王玉堂出钱才能摆平此人时,王玉堂忽然就笑了,刚刚的坚决和强硬瞬间就都收藏了起来。
“马司长,我这个人做事很公道的,磺胺粉的事情杨大哥一定向你汇报了吧?不知道马司长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什么意思?
这是要把国家和个人区别对待吗?
马司长那张铁青的脸,渐渐就缓和了少许,但是他的气还没消,所以说话仍旧有些生硬。
“入股?恕我马某人薪金有限,无法跟着王教授发大财了。”
“呵呵呵呵,马司长不用出钱,只要给我的工厂行些方便就好了,我已经和法国人商量好了,生产的药品卖给他们,多余的还可以配给国府的部队,一个月少说也能分红这个数。”
堪称变脸专家的王玉堂,伸出一根手指就在马司长面前妖娆的晃动起来。
“一万大洋你也好意思开口?”
“是十万大洋,每个月十万大洋。”
“嘶……”
听王玉堂咬着后槽牙说完,马司长直接倒吸了一
口凉气,大概是感觉有点失态,迅速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我懂,这是三分之一的利润,我愿意送给马司长,另外三分之一则是给军中,给杨大哥和他的同袍,我剩下的三分之一还要上下打点。”
王玉堂继续画饼,这一套利益分配说得马司长和杨团长都沉默不语了。
“王教授,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可到最后能实现几分呀?马某人这些年见过的人多了,实业不是那么好干的。”
犹豫了一下,马司长忽然质疑其王玉堂来,可王玉堂只是笑而不语。
这时杨团长就凑了上来,身为利益方之一,他肯定是要帮王玉堂说话的。
“马司长,王老弟那可是惊世之才,不光学问做的好,买卖也干的不错,不说别的,那些洋人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法庭上闹得那么凶,最后还不是平安无事,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么说得话,你信他?”
“信,我更信一个月十万大洋。”
“……”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由的马司长不犹豫起来。
几乎什么都不用付出,一个月却能有十万大洋的收益,就算没
有十万,有个几万也远远超过他几百大洋的薪资了。
最关键的是王玉堂这个人,绝不是一般人物,他在公共租界是真有有头有脸,做事也是有声有色。
而且这里面还涉及到军方,万一王玉堂无法实现他的承诺,倒时自然有哪些丘八出头去收拾他,自己怎么看都是有利无害。
想通了这一点,马司长脸上的不满可就不见了,望向王玉堂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
“王教授,青霉素专利的事情,医药司会慎重考虑的。”
“明白,这么一来我就能集中精神,先把磺胺工厂的事情搞好了。”
“具体给我个时间,我也好在民政部疏通关系。”
“只要把我欧洲专家团送走,立刻就开始筹建,大概3—4个月吧!”
“好,那我先预祝王教授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马司长客气,其实有件小事,我还真需要您帮帮忙……”
在金燕、马昭他们返回前,杨团长就带着心满意足的马司长走了。
虽说让出了不少利益,但是跟南京那边拉上关系,这个也是王玉堂一直以来的计划,现在就怕姓马的一个司长不够分量,但这事也只能以后边走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