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动,王玉堂就迅速行动起来。
他故意朝人少的角落缩,接着摸出随身的小本本,低头就飞快的勾画起来。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豁然开朗、一会儿专注的记录,仿佛是在思考什么新的难题。
大概3—4分钟后,那两个家伙的好奇心终于到达了顶点,于是就装模作样的走过来,飞快的在王玉堂的小本本上瞥了一眼。
结果……密密麻麻全都是化学方程式,复杂的叫人看都看不懂。
满脸震惊的家伙走开了,两人跑到一旁嘀咕起来,这下王玉堂才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从病区出来,沙文爵士等人脸上的傲慢消散了大半。
尽管各国早就利用私人诊所,对王玉堂的青霉素进行了各种测试,但是结果反馈到欧洲,跟这些欧洲专家亲眼看到,这震撼程度是完全不同。
众人来到研究小组的办公室,广慈医院早早就准备好了茶点,可沙文爵士他们仅仅休息了几分钟,立刻就一头扎到了方块胡子整理好的病历资料中。
在欧洲学术周刊上发表的论文,那都是结论性的叙述。
可这会儿看到详细的记录,看着病人入院时的数据,
怎么在青霉素的作用下变化、好转,最后痊愈出院,这个过程可就太吸引眼球了。
关键是同样的方法也可以运用在欧美病人的身上,将不少之前的绝症都彻底击败。
甚至是对他们各自的研究产生重大的影响、发挥难以估量的参考意义。
“哗啦哗啦哗啦……”
偌大的会议室中静的可怕,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最后一丝尊严绷着,专家团的诸位都想要拿出小本本抄录了。
方块胡子见到这一幕非常的自豪,乐得是满面红光,相信等专家团回到欧洲,自己就会变成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医生之一。
“洛佩斯医生,根据你的记录,青霉素菌液对败血症也有效?”
一个专家捧着病例惊呼,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有效,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我们花了26天时间,付出了极其昂贵的代价,但是我们成功战胜了死神。”
方块胡子说完,还朝着王玉堂眨了眨眼睛,而王玉堂则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神迹,这简直就是神迹,我曾经接触过四名败血症的病人,结果一个都没有救活,佩洛斯医生你这里
还有更多的败血症病例吗?”
“很遗憾,这种患者很少见,至今为止我们也只遇到过一例。”
另一位专家忽然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干脆就趁机询问了起来。
“洛佩斯医生,我看到有病人对青霉素过敏的记录?这个皮试法你是怎么想到的?具体的过敏比例能达到多少?”
“皮试法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埃迪王教授想到的,根据我们的经验,青霉素过敏比例大约是0.7%,过敏死亡暂时没有,当然了,未来有更多的临床病例后,我才能彻底确认数据。”
听了方块胡子这话,专家团的众人自然是望向了被他们忽略半天的王玉堂。
只不过这次,他们眼中的傲慢和讽刺消失了大半。
感觉到众人的心理转变,并不希望瞧见这一点的冯德曼忽然开口了。
“先生们,工作是不会在一天内结束的,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享用午餐?”
“说得不错,我还真有点饿了,不如就先尝尝租界的美食吧?”
沙文爵士自然是立即附和,这么一来专家团的众人就只好合上病例,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
冯德曼找了一家医院附近的法国餐
厅,王玉堂本来不想去凑热闹的,结果却架不住弗莱明博士的热情邀请,最后也跟着来到了餐厅。
能招待欧洲来的专家团,餐厅方面自然是十分慎重。
值班经理直接把整个二楼封了,十多名侍者站成一排,只为提供最优良的服务。
点餐、上酒、闲聊……
这种场合下大家对王玉堂是既感兴趣又不愿主动搭话,幸好有方块胡子和弗莱明博士在,这样王玉堂才没有感觉太过无聊。
“埃迪教授,听说你是在伦敦大学学的生物化学?”
“是呀!”
一提起这事,王玉堂的神经就紧张。
只可惜牛皮早早就吹出去了,现在为了一个谎言只能再撒无数个谎言来应付。
“真是遗憾,如果能早点认识你,我一定会请求你留在英国的,像埃迪你这样的人才,放你回国简直是整个欧洲医药界的损失。”
弗莱明博士对王玉堂的评价非常高,口气中透着浓浓的惋惜。
显然并不看好他回国的举动。
“这话我绝对赞同,埃迪是个真正的天才,他开始研究还不到一年,已经取的好几项重要的成果了,地母盖亚就好像住在了他的脑袋里。”
举着酒杯方块胡子又开始帮王玉堂说话了,立刻就引得专家团成员竖起了耳朵。
“哦?能不能详细说说?”
“据我所知,埃迪他寻找了提取水杨酸的新原料,改进后的工艺让工厂的产量大增,西蒙先生大赚了一笔,还有埃迪他开发了一种新药,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那简直就是所有老年绅士的福音。”
“这个我知道,是不是国王片?最近在伦敦和巴黎非常畅销,可我没想到这居然是埃迪教授研制的。”
弗莱明博士瞪大了眼睛,可他不知道的是,王玉堂其实比他还要惊讶。
没想到国王片都悄悄卖到欧洲去了,早知道这样就抽空多弄一些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国王片的利润要比青霉素还要可观,并且还是王玉堂自己一人独占。
“偶然发现的合成物,偶然发现的疗效,我只能说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迎着大家的注视,王玉堂小小的谦虚了一下。
“关键埃迪教授还这么年轻,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东方可能要诞生一位真正的药剂学大师了。”
弗莱明博士还在感慨,早就看不惯的冯德曼忽然生硬的打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