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的很快,就连李逸,也是剑到了面前,才开始反应过来格挡。
这次杜若施的出剑不同于以往,这次她的剑极重,剑刃碰上伤身,长枪好像发出了一声悲鸣,声音震颤,一下就震的李逸的虎口处裂开了。
两人一言不合的开打让这里的气氛更加诡异凝重,五千将士的手都按在了刀柄上,他们可以说是从整个镇北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就像顾渊说的那样,在军中,但凡能力出众者,都谁也不服谁,都想着封侯挂帅,造反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严重了。
李逸的枪挡不住杜若施的剑,回旋勾刺间,长枪从李逸的手中震出,斜斜地插入了草地中,李逸被卫泰几个人扶着护在了军中,而蔡承简在他们二人打斗的时候,被万全给救下了。
杜若施手持利剑,身穿黑色战甲,红线作饰,黑发如鸦,经过打斗,凤目中满是倨傲张狂和戾气。
“怎么,你们都想要违抗军令?”
万全拔出了一双匕首,这是他的兵器,“将士们,大丈夫在世,生有何欢,死又何惧!我们是大雍的军队,我们存在的地方,就是大雍的土地,杜将军要反,镇北王要反,我们无法阻挡,可我们今天就是拼掉这一身血肉,也要把消息送出漠渊城,送到盛京城,镇北军人,宁死不做叛军!”
杜若施厉声喊出,“何必冠冕堂皇,跟着王爷,将来封侯拜相不无可能,大雍不仅是他顾氏皇族的大雍,更是大雍人的大雍,你们就不想跟随明主,创立丰功伟业吗?今晚,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臣服!或死!”
说话间,杜若施的剑像是水中游鱼,不断的在军队里穿梭,如果有人能在高空中看到,就会发现,五千人的军队,被她一拳一拳,一剑一剑的分裂开来了。
可这支军队,一直被杜若施亲自训练,在训练期间,弓弩、拳脚、阵营乃至是军法谋略都在被最严格的教习着,他们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支天下间,最顶尖的军队,是一支国家兵器。
“列阵!”
万全高喝,在队伍冲散的过程中,万全这个平时看着只能做些文书工作的人充当了军师的角色。
被冲散的队伍人群,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三人一队,五人一阵,齐齐攻向了杜若施,而在军队的外围,几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向四面八方散去。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以一当万的人当然可被称作神人,可杜若施是神吗?她显然不是。
以一当百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她能以一当千的千人却只能是那些松散的没有纪律规矩可言的,一听到强敌便慌了手脚的普通军人,可惜,这支军队,不是那种次品。
杜若施被围了起来,刀枪剑戟环绕着她,她的腰部被人划了一刀,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万全手里的那对匕首干的。
可她实在是太恐怖了,即使受伤了,也依然站立着,在围攻她的人中找破绽,令这些铁血汉子心惊的是,她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那个破绽,然后击败他们。
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死,可这支可怕的军队也会损伤惨重。
“停下!”
万全高喝,他的大腿被杜若施刺了一剑血流不止。
两方人马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一方是如今还无人知晓的恐怖军队,另一方是亲手打造了这样一支军队的一个人。
“将军,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若施依旧笑的出来,“你刚刚不是说过吗?大丈夫在世,死又何惧?但我保证,你会比我先死!”
万全有些无奈的也笑了,“我相信将军说的话,不过,我打算活捉你。”
杜若施皱了皱眉,活捉?
“活捉我?就凭你们?”
万全一只手扶着卫泰的肩膀,另一只手掐着腰,这一刻,杜若施觉得他像极了即将开骂的街头村口的泼妇,心中莫名有些不祥的预感。
“杜若施,不是我说你,我们怎么就不能活捉你了,我知道,你是能打了点儿,武功高超了点儿,手段狠毒了点儿,但我们这么多人,等一下,我看看还有多少个人啊。”说着他踮起脚,打量了一下四周,五千人如今站着的,只剩下了一半,他在心里咋舌,又撑起了气势。
“我们五千人的军队如今可足足剩了两千多人呢!怎么,活捉你一个还不够吗?我知道你如今在王爷的心尖儿上,这样也好,我们活捉了你,刚好能和镇北王谈条件,这可是我们在座的,哦不,在站的各位一辈子做梦也不会梦到的事啊。”
一番话,让原本有些心中还泛着嘀咕的人恍然大悟。
仔细一看,除了站着的两千多人,躺着的两千多人要么晕了,要么伤了,就没一个人死了,又看了看表情如今有些许尴尬的杜若施,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们,都被玩儿了!
杜若施看着一群面面相觑的大老爷们,觉得事情不好收场了,毕竟,这么多人,她的确打不过啊。
“王爷,我赢了!”
喃喃自语了一声,闭上了眼,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本王看见了,你赢了,累了就睡吧。”
万全等人收起了兵器,除了真的被打晕的比如小世子蔡承简,或者受了很严重的伤的比如李逸等人,其他人但凡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了,挺直了身体,注视着他们的王。
“王爷!”
顾渊抱着杜若施,常费站在他的身侧,就连平时一直隐在暗处的玄一也站在了顾渊的身侧,现在,这两位的表情都有些呆滞。
顾渊不像平时一样身着常服,他穿上了战甲,从头到尾的黑,如墨一般的气势浸润在夜色里。
“将士们,如你们所见,你们刚刚所经历的,都是一场考验。”
听到顾渊的肯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王爷,为什么?”
今天晚上这支军队没有死伤一个人,可相对应的,他们也没有杀气任何一个人,但他们的身上满是杀气,像冷风一样凛冽的呼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