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那边可有消息了?”一处昏暗的房间内,所有的光线都被宝石蓝的窗帘遮挡,将整个房间印成深蓝,正前方坐着一个男子,身形微胖,背对着众人,语气冷冷道。
“帝皇那里这段时间安静的很,柳依依已经醒过来了。”下面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人开口答道。
“哦?”皮椅发出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那人扭转过来,双眼里射出慎人的精光,看着那人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光芒,“孙杨呢?那小子不是一直形影不离吗?可有他的消息?”
那人呃了一声,面露难色,不敢抬头看向王飞,嘴唇抿了几下,还是踌躇在原地不开口。
“听不见我问你话么?”王飞语气又变得平淡,听不出喜怒,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语气最平静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那人一个哆嗦,连忙低头,两条腿像是面条一样打颤,“属下无能,没有查出来他的消息。”
“废物!”王飞大喝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那人小腹,只听那人**一声,整个人便捂着肚子痛苦的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动着,好似一片落叶,只要谁轻轻一吹,便会倒在地上。
“恕……恕罪……”那人只感觉小腹上好似被一个钻头戳入,在小腹里狠狠地翻绞着,排山倒海,头上冷汗涔涔,死咬着牙关低声道。
“哼。”王飞冷眼看了他一眼别开头,两只手放在桌上做出个习惯性的夹烟动作,旁边立着的一个人见状立刻取出一根雪茄递到他手里。
王飞接过雪茄,并不点燃,两只眼中眸光微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自是没有人敢插嘴,只在一边敛眉侯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光线极暗,谁也看不清王飞脸上的表情,但是
能感觉的到,这个男人现在十分不爽,倘若现在有个人来触他霉头,肯定会死的很惨。
良久,王飞从鼻腔里深深地出了口气,抬起一手揉着眉心,叹了口气,无比无奈,“看来只能依靠他了。”
此话一出,旁边刚才给他递雪茄的人面色微变,倒抽了口冷气,眼神复杂的看着王飞,试探性的问道,“老大……若是那人来了……咱们可就没有说话的份了呀!”
王飞岂能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刚才那么无奈了,闻言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杀气一覆即收,旋即又变得奸诈无比,嘿嘿冷笑了两声,给这昏暗的房间里凭添了几分阴冷,吓得跟前的人背后渗出一身冷汗,全都目光畏缩的看着王飞。
“他既然想来,那便让他来,孙杨,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既然有人愿意出手替我拔掉这根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说呢?阿龙?”王飞这才拿起火机点燃手中的雪茄,火星亮的瞬间将他狰狞的面容也照亮,犹如骷髅一般阴森可怖。
“老大你的意思是……”阿龙在旁边眼珠子一转,嘴角挂起了贼贼的笑容。
“借刀杀人。”王飞吐出一个烟圈,眼里闪掠过一丝阴鹜,“当然,两败俱伤,我渔翁得利更好。”
“老大高明。”阿龙在旁边低低的笑了起来,“属下这就回去请离公子出山。”
王飞欣慰的瞄了阿龙一眼,甚是满意他的懂事,扭头目光落在捂着小腹跪在地上的那人身上,随手扔出一物,稳稳的落在那人面前,“好好给我查孙杨的下落。”
那人一看面前掉落一物,定睛一看,立即大喜,那是上好的内伤药,忙拿了在手,对着王飞连声道谢,最后又想起来孙杨的事情,面露难色,“只是……这孙杨去了哪里我从何查起啊,帝皇里面的人都说
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无人知道他的行踪。”
“哦?”王飞眉毛一挑看着那人,低眉思索了一下,片刻后道,“刘毅的下落你可知?”
那人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这两个人就好像是同时失踪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飞闻言眼底飞快的掠过两道精光,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冷冷的笑了,“不妨带人去执法城打探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呢?”
那人一怔,立即应声,“属下这就去!”说完捂着小腹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刚才王飞的那一声大喝,可真是把他伤的不轻啊。
“老大,那孙杨如何会在执法城呢?根本不沾边啊。”阿龙在一边疑惑的问道。
王飞解决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浑身舒泰无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随后看了阿龙一眼,神秘的笑了笑,“孙杨不沾边,但是刘毅沾边啊。”
阿龙这才有所感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该去请离公子了,我再享几天清福可就要开始看好戏了。”
执法城内,周伟生带着银风父子二人一路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地方比较偏远,几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看到一处被白雪覆盖的茅屋。
说实话银月有点惊讶,毕竟是连大长老都重视的人,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银月张口结舌,准备开口说句什么,却被银风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周伟生一直走在前面,并不知道这父子二人的小动作,停下脚步扭头对着二人轻声道,“到了,二位先进屋。”
“多谢先生。”银风淡笑礼貌道,整个执法城,除了大长老之外,他最欣赏的,就是眼前这个淡泊的周先生了。
周伟生淡淡的恩了一声,转身抬脚朝里面走去,轻轻的打开
门,房屋上面便簌簌的落下雪来,堆在房门外。
银月低头瞄了一眼,这么艰苦的环境,也亏的这个周先生呆的住,还没愣神几秒,就被银风一把扯了进去。
如同银月想得一样,房间里的构造也十分简单,就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连板凳也只有一个。
这简直就是为周伟生独自一人专门打造的房间!
一进门,三个人全都尴尬了,只有一个板凳,该谁坐?
周伟生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落落大方的把银月拉的坐在床头,随后扭头对着银月说道,“令公子有伤在身,还委屈阁下先坐在那里。”周伟生说的那里,自然是可怜的只有一个的板凳了。
银月淡然的笑了笑,倒也没有推辞,直接坐了下去,才说道,“刚才也没来得及问先生,月儿的伤……到底如何了?”
周伟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转身朝那柜子走去,哗啦一声拉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立即四散开来,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人一闻顿觉神清气爽。
“左法王的伤,可严重,也可不严重。”周伟生拿起一株药草放在眼底下观察着随口说道。
银风眉头立刻蹙起,不解的看着周伟生的背影,“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伟生还没有说什么,那边银月脸上就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
“左法王的伤,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周伟生继续看着柜子里收藏的药,若不是听见人问话,恐怕他都不会再开口了。
银风闻言立即朝银月看去,精明的眼里满是疑惑。
银月见躲不掉了,只得嘿嘿一笑,从胳肢窝底下拿出来一物放在一边,腆着脸笑道,“爸……其实我的伤……”
话还没有说完,那边银月就蹭的站起身大喝一声,“孽障!竟敢欺瞒大长老!”
银月见银风勃然大怒,立刻就慌了,从床上跳了下来,歉意却坚定的看着银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爸,我万不得已而为之,请您谅解。”
银风看着银月如此,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他该早料到的,从他给他使眼色让他放水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明白了,可惜他太信任他这个儿子了。
“爸,难道要我见死不救!让刘毅一直在天雷台呆着嘛!”银月见银风不说话,索**就豁出去了,银风并非不明事理,只是太明事理了,不想对大长老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如若不然,恐怕现在执法城的大长老是他而不是金如意了。
银月心里都清楚,更清楚银风这样忍让固守本分,以后肯定会吃亏!
一提起刘毅,银风脸色立刻镇定了下来,刘毅可是整个执法城最后的希望,他都要救,更何况是银月了。
想到此处,银风脸色好看了些,目光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银月,弯腰将之扶起,“这本该是我做的事,却不想落在了你的肩上……”
语气里浓浓的歉疚,让银月心头不禁一酸。
“咳咳……”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周伟生轻咳了几声提醒这对父子现在还有外人存在。
银风心头微怔,转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周伟生,这人分明知道银月的伤是假装,为何在大堂之上没有将他二人揭穿?难不成是另有目的?但是不管怎么看周伟生都不像是这样的一个人,银风一时之间陷入了迷惑。
“我虽是执法城的人,但却不受谁指使,只是坚持心中的一份道义,二长老不必多想,伟生只是惜才,右法王英容我曾有幸见过,当真少年豪杰,以后必定有所作为,若是陨了,难免可惜。”周伟生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埋头捣鼓着他的药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