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钟继东钟继军两兄弟都摇头，晚上吃得很饱，刚还吃了一个青果子，就更饱了。
楚小妍：“不吃，你吃吧。是煮多了吗？”
“有点。”钟国良诚实道。
果然煮多了......挑饺子的时候她还怕少了，结果煮出来感觉好多。“你要是吃不完就放那吧。”
“嗯，好。”
楚小妍跟钟国良说完，带着两个萝卜头回屋里睡觉去了。这天有点寒，两个萝卜头自己睡一屋可能会冷，让他们跟他们爹睡好了。她带着小萝卜头睡。
钟继东：“娘，我们也睡这个屋子吗？”
“嗯，我带你们弟弟睡，你们和你们爹睡。”
钟国良看娘几个进了屋，便起身把烧火的烂锅子端到她们屋里去了。
楚小妍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钟国良的动作忍不住问，“你不用烤火吗？”
“你们先烤，我吃完马上也进来了。”钟国良摆弄好烂锅子位置，又看了几人一眼，确定都盖好被子了，才出去。
楚小妍摸摸肚子上的暖宝宝贴，一双漂亮的眸子眨啊眨......
钟国良回到桌前，看着一大盆饺子下了筷子。饺子香气飘飘，尤其勾人。
他吃了一个，尝到味道，立马不觉得煮多了。
钟国良一连吃了两个，然后越吃速度越快，最后连饺子带汤一整盆都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
味道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好。特别是木耳胡萝卜馅的，很好吃。汤也好喝，咸淡味正好再加那股子清香的味道，一点也不腻味。
她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收拾好碗筷，钟国良也回了屋子。屋子里烛火没熄，几个人都已经睡着了。
老大老二挨得紧紧地睡在墙边上，钟国良帮他们把被子搭严实了，又去看了隔壁床。床上母子两个躺得平实，四只手都伸在外面，摆出一模一样的形状。
钟国良把两个人手放进被窝里，楚小妍迷迷糊糊意识到是谁，拉了一把被子裹紧了，然后继续睡。
......
钟国良回来后，楚小妍彻底落了个清闲，过上了等饭吃的悠闲日子。于是她更加心无旁骛搞起了复习。其实各个科目她都搞得差不多了，最后十来天，好好巩固一下就行。
考试前姚窕又来过两次，钟国良看见她两凑堆，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有时候甚至还会为姚窕腾地方......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12月11日，正式考试的日子。楚小妍和姚窕分到了同一个考试场地。是农场的一所中学。
从他们这里走过去大概要一个多小时。两人约着一起走，这天都起了个大早在村口集合。钟国良也起了个大早，她身子越来越重了，他有点不放心，打算送她们一起过去。
当然不是开拖拉机。虽然拖拉机空闲着，但用公家的财产办私家的事肯定不妥，而且他已经不是拖拉机手了，事情也和大队长沟通好，以后就由荣海来接替队里那些事。
楚小妍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目标一致都是往农场中学走的人群，忍不住的感慨。恢复高考第一年，当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她查阅了相关数据，1977年，参加高考的人数有570万，但最后录取的也不过是27.3万，高考录取率才5%。明年，也就是1978年，参加高考的人数达到610万，录取人数40.2万，高考录取率也才7%......
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各科试卷发下来，楚小妍就知道这次考试稳了。特别是英语试卷，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可惜英语不计入总分，只是作为一个参考依据，不过其它科目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度。
姚窕也是这感觉。但当她看到好多人从考场出来都是愁眉苦脸以后，她就有点不确定了。找到楚小妍，两人对了一遍答案，姚窕才打消顾虑。
对完答案姚窕才悟过来，这次考试不同于她参加的任何一次考试。她毕竟比很多人多学了十几年。
这个时代的知青们下乡后多是致力于生产，很少摸书。而且从下发恢复高考的文件到正式考试的日子，前后两个月时间都不到，很多人根本没有复习完......
“钟国良，这次我们一定能考上!”楚小妍忍不住地和钟国良分享这个好消息。
“嗯。”走在旁边的钟国良应了声。这些天，她的努力专注，他都看在眼里。偶尔，他会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楚小妍声音不小，考场的人还没走完，不少考生听到这么坚定的话都忍不住回头。发现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左边还站了个漂亮姑娘，右边站了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一定能考上......真好啊，肯定复习情况好。”
“谁知道呢？等成绩出来自然见分晓。”
“我这次肯定考不上了，我好多题没做，语文作文都没写完......有一题我出了考场才想出来，要是早点想出来就好了，为什么就想不出来呢，考试前几天才背过的，等了十年，真的不甘心啊!”
“考那个英语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啥都没有。最后全部都乱填的，考完出来，腿都软了。早知道能恢复高考，我一定天天摸书。”
“谁不是呢，加起来都不超过两个月的复习时间，我自从下乡之后就没摸过书了......”
“不过恢复高考了，咱好歹也有个念想。我今年是考不上了，明年再战一轮。”
“我回去也得好好看书了，为明年做准备。”
他们几个算是心态好点的，还能说几句话。看有些人在考场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出了考场，更是崩溃大哭。
唉，几人相视摇摇头，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隔了十年的第一次高考，就这样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欢喜的终归只是少数，更多人心里还是忧。特别是和周围成绩好的同学对过一遍答案后，更是难受。只是心里总还存着一丝侥幸.......
楚小妍迎着凛冽寒风一边走，一边裹紧衣服。这十二月的天实在是冷。她里面穿了件羽绒服，外面套了件厚实的灯芯绒，还是冷。考试这几天冷得她手指发僵，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这个年代卷面字迹会不会计分。
钟国良看了一眼，站到了楚小妍侧边前面。
他是在帮她挡风吗？楚小妍看到钟国良的动作，脑子里浮出一个念头。而前面的宽阔的背影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钟国良的确是在帮他挡风，用身体。
姚窕看着钟国良的动作，再看看旁边的楚小妍，有些羡慕。钟国良对小妍真的很好。细节往往才是最打动人心的。要是不凡还在就好了.......
几人心思各异，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然后在村口分别。
“爹，娘，你们回来啦！”钟继东几兄弟估摸着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出来蹲在门口等，看到他们爹娘，立马就站了起来。
楚小妍看到几个萝卜头也很高兴，不过，“怎么都来外面了，太冷了，快进屋烤火去。”
“娘，我们等你一起烤火。”钟继军跑到他娘面前牵他娘的手。
钟继学有样学样，立马牵住了楚小妍另一只手,然后仰起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冲他娘笑，“娘，等你一起呀......”
“嗯。”楚小妍牵住两个萝卜头往屋里走，“走，烤火去。”
钟国良牵住自家老大的手也往屋里去。钟继东看着前面的几个身影忍不住的笑，笑着笑着突然又觉得这个画面好像也梦到过的........
“我去做饭。”烤了会儿火，钟国良就起身了。
“做什么菜？”楚小妍问。
“有想吃的菜吗？”
楚小妍凝眸思考，忽然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