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马佑仁转头向老者问去,“孙老,您担任乌啼城内务总管数十载,可否知晓城中有座如此宅邸。”
微闭双目的老者名叫孙秀光,担任乌啼城内务总管已达二十载。孙秀光好读贤书,却不善修行,年过七旬,境界不过淬体后期,但在这乌啼城中,其地位仅次于城主,城主掌兵守城,内务总管治民保安康。可一个月前,城主收到一封来信后,便率大部分士兵将领离城而去,至今杳无音讯。
“老朽确实不知,不过。”,孙秀光张开双目,缓缓说道,“几年前的一天,城主巡城而归异常兴奋,向我谈起在某巷子中遇到了一名男子,极为聊得来,堪称知己。”
“但,听秦星所说,奇怪的男子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但城主遇到的却是名成年男子。”
孙秀光的言语中,似乎为这件事又蒙上了一层面纱。老者摇了摇头,给不出其他回答便起身离去,马佑仁也恭敬地将老者送出门。
马佑仁来到院中雨亭坐下,身后出现黑影人,在他耳边小声诉说起来。原来跟随两人的黑影人柒,见二人进入巷子后,发现二人竟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后便见到秦星从中跑出。黑影人的话语让马佑仁对这个小巷更加好奇起来,为了保护好秦星,他必须消除任何潜在危险,决定过几天便亲自去看看。
屋内秦星停下了脚步,在床边坐了下来,关心地说道,“胖妞,不就两个怪石像吗,下次少爷带你上门讨个公道。”
“少爷,我再也不敢去了,那两个石像仿佛活了一般,好像要把我一口吃掉,我魂魄都快被吓散了。”,从被子中传来了苏可吱吱呜呜的颤抖声音。
秦星再次被吓了一跳,原来他感觉到两个石像在看着他应该是真的。
城主府另一屋子内,孙秀光正翻着书细细阅读,这时房门出现了清脆的敲门声,一名长相清秀,文质彬彬的青年端着清茶踏了进来。
“师父,马叔唤你是有何事?”
“不提了,一件怪事罢了,无碍。”,孙秀光点头示意他的徒弟放下茶具,轻声答道。
这名青年正要向师父告别离去,孙秀光的一席话打断了他,“斌儿,你大师兄可有来信?”
“未有来信,师父躬安。”
青年轻轻关上房门,又往对门墙头看看了,轻轻叹了气便离去了。此人名叫江斌,孙秀光仅有的二位徒弟之一,一天在乌啼城进行访民时遇到这个孤儿,便收其为徒,直至今日。
夜半三更,孙秀光看了看漆黑的屋外,今日似乎没有月光,暗得阴冷。起身关窗后,喝下江斌送来的安眠茶,便熄了灯,躺身睡去。没过一会,院中北墙翻出两名蒙面黑衣男子,一名在院内放风,另一名来到孙秀光屋子的窗前,将窗户戳出一个小洞,向内望去确认孙秀光的位置,拿出小竹筒往里一吹。一根沾着黑色粘液的针头刺入孙秀光的脖子,黑衣人见计划成功后正准备撤离,只见东墙翻出一名身穿皎白盔甲身披黑袍的男子,他看到黑衣人所做的一切,立马握拳向两人轰去。
三人乱战起来,周围土地飞溅,花草被碰撞的气息拔地而起。见动静越来越大,二人与之僵持不下,便飞身翻墙而去。黑袍男子破门而入,见孙秀光脖颈淤青,脸色发黑,气息越来越微弱,立马出门向两个黑衣人追去。
听到如此动静,马佑仁第一时间来到现场,吩咐身后黑影柒跟去查看,不可轻举妄动。马佑仁检查孙秀光的身体,确定是中了剧毒,身体越发虚弱,快要濒死,刺入的体内的毒针却消失不见,好似融化入血。被惊醒的秦星也来到孙秀光的面前,见了孙秀光发黑的脸色,和淤青的身体,不忍哭了出来,“马叔,你快救救孙伯伯,救救孙伯伯。”
住在城主府的五年中,除了马佑仁和苏可,相处最久最亲的便是孙秀光了。正因秦星不愿习武,更愿读书免去体肤之苦,大多时间都与孙秀光读书,习得不少秀才文化。
“马叔,你不是有清灵丹吗,可解百毒,快给孙伯伯吃下。”,秦星急切地催促男子。
马佑仁有些犹豫,这金丹道长练成的丹药,本是为了防止秦星中毒,一直着的珍惜之物。但在相处中马佑仁也越来越敬重这位修为并不如他的老者,在秦星的催促下,最终将清灵丹给孙秀光服下。丹药入口即化,老者脸色缓和一些却没有苏醒的迹象,气息虽是微弱但也平稳下来。
这时二徒弟江斌夺门而入,扑通一声跪倒在师父床前,低头不语,眼中猛然涌出泪水打湿了衣摆。马佑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告知孙秀光已服下丹药,情况稍有缓解。江斌微微点头,默默起身向外走去,要给师父找最好的郎中。秦星仍守在老者的身边。
百货街静谧安详的氛围被三道黑影打破,两名蒙面黑衣人突然转入一个小巷中,黑袍人紧随而入。狭长昏暗的小道中,向前跑的两名男子停住了脚步,做出迎战的姿态。
黑袍人一手护着身前系着的包裹,一手握拳向两名男子吼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两名男子点头相视,从腰间拔出长刀砍向黑袍人。三人再次混战起来,拉开距离后,携刀男子引动体内经脉中的灵气,附着于长刀上,再次向黑袍人劈去,两道淡蓝色的气刃迎面而来。黑袍人收拳成盾,护于胸前,面前仿佛有道屏障一般,气刃僵持于他面前,距离仅有一寸便切到他的皮肤。这时两男子持刀跃起再次冲面而来,黑袍男侧身闪过气刃,出拳轰去。一阵混战之后,周围地面墙体千疮百孔,但却没有倒下,小巷内轰动的声响好似与外界隔绝一般,巷外的百货街仍是静谧安详。一名蒙面男子已经倒下没了声息,另一名男子断去一只胳膊,剩下手臂仍拿着长刀,而黑袍男身体已被鲜血浸湿,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晃动着身体朝巷内走去。黑袍男子认为可以一敌二,但在搏斗的过程中发现这两人境界和自己不相上下,最终双拳难敌四手,侥幸搏杀一名,自己却已油尽灯枯。他有着一项用生命守护的任务,他不能倒下,黑袍男用意志缓缓向前走去。
这时黑袍男子眼前突然出现了透亮的光芒,巷子一旁出现了两个石像和暗红的大门,仿佛冥冥之中在呼唤着他朝门口走去,他迈着的步伐更加坚定,暗红的大门微微敞开仿佛正在等待着他的进入。最终黑袍男子猛地推门而入,顿时消失不见,暗红的大门也缓缓闭合。
黑袍男子身后的断臂男,拖着长刀缓步向前,来到大门前,正想踏门进入,突然一旁独眼虎像动了起来,张开了滔天巨口,一口将他吞下,随后归于原位。旁边断腿狮像也活了过来,不满地向独眼虎像咆哮了一声,雄壮的前爪顿时变大,向先前死于巷中的黑衣蒙面男抓去,塞入口中,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回到了原位。
狭长昏暗的小巷又归于宁静,周围的地面墙壁完好如初,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