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当齐军进入令支城时,士兵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城墙内外都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城内不少房屋不幸被炸塌,不知多少人在睡梦中被活活掩埋。
而城头上的情况更见惨烈,随处可见被炸塌的城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味道,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得不叫人感慨炮弹的恐怖和可怕。
令支县县衙则成了临时的指挥行营,萧铮和其余将领则在里面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进军。
姜维的副将蒙隼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要趁敌军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以热气球和炮弹迅速拿下敌军重兵镇守的海阳城和卢龙城,收复整个辽西郡西部,控制整个长城一线。
但是姜维却提出了完全不同的想法,在他看来,既然热气球和炮弹的恐吓能力大于实际威力,那我军就应该最大限度去发挥这两样武器的威慑力,对于他们的实际感受,没有什么比刚刚经历过天降罪罚的令支城守军更有说服力了。
姜维的做法很简单,直接从降卒和俘虏中挑选一批人给放了,要他们分别去投奔卢龙城和海阳城,并且帮他们在两城守军中大肆宣扬齐军能够召唤出怪物,降下天罚,借此来扰乱两城守军的军心,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萧玠笑了,看来姜维是懂得如何去吓唬人的,他果断选择采纳了姜维的计策,命马老三去降卒中挑选一批俘虏给放了,挑人的标准很简单粗暴,挑出每一对父子和兄弟,释放其中的父亲和兄长,要他们去两城守军中大肆渲染齐军召唤出的怪物如何可怕,破坏他们的军心,齐军大军则在令支城中休养生息,以逸待劳。
这日上午,马老三照例带着几十名斥候在令支城外巡哨,本来今天不是轮到他巡逻,但是他却硬是抢下了这桩差事。
在他看来,在城内待着实在没什么意思,胡人占据令支城那么久,能抢的基本上都抢光了,他进城那么多天连壶酒都没搞到,待着实在没意思,还不如出城转转,多攒点功劳,不然难道缩在城里睡大觉还能给自己的儿子马越睡出一个国公来?
马老三一行人离令支城已经有几十里地,周边都是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马老三看大伙儿都累了,就要大伙儿原地休息片刻。
此时一个小兵一脸讨好凑了上来,偷偷塞给马老三一个喝水的皮囊,马老三也没在意,扒开塞子骨碌碌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喉咙间也是火辣辣的,他一脸狐疑凑近鼻子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奶奶的,还真的是酒,还是难得的烈酒。
马老三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猛烈灌了一大口,才意犹未尽打了个酒嗝,轻轻拍了拍小兵的肩膀,笑问道:“奶奶的,你小子行呀,酒都能搞到!”
小兵也是嘿嘿一笑,讨好道:“马将军,你喜欢就好。”
马老三四顾左右,一脸坏笑压低声音问道:“你小子从实招来,这酒哪来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紧张起来,低声道:“你不会去勾搭了护兵营的女护兵吧,小心齐王把你的子孙根给咔嚓了。”
在马老三的印象里,萧铮在军中是禁酒的,只有护兵营是个例外,因为他们需要用烈酒来清洗伤口,因此之前还发生过几起士兵耐不住酒瘾从护兵营偷酒的事,甚至还有人为了喝酒特意去找了一个女护兵做相好,都被萧铮下令严惩了。
现在这个士兵居然能够拿出一小皮囊的酒,马老三只能想到是勾搭了女护兵骗来的酒。
小兵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哪有那个本事和胆子,以前天气冷的时候,我们出城巡逻的斥候可以一人领到一点儿酒来暖身子,不过自从有了护兵营,酒水都被调去给他们了,我们斥候也就没了这项福利,这酒还是之前我一直舍不得喝留到现在的,看马将军想喝就给马将军了。”
马老三又仰头将皮囊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又使劲甩了几下确保最后几滴酒水滴入口中,这才满意将皮囊丢还给士兵,用力拍拍小兵的肩膀,大包大揽道:“你小子很会来事儿,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提拔你,对你,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一听顿时乐不可支,他忍痛将自己舍不得喝的酒水让给马老三喝,等的不就是他这句话嘛。
“小的叫牛二狗,多谢马将军栽培……”
但此时他的脸色却一下全变了,眼睛放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脸惊恐望着马老三背后的方向……
马老三心中疑惑,回头一看,也瞬间看傻了。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只见一群受惊的鹿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四散奔逃,不多时,一队胡人骑兵也从森林中冲了出来,人数足有数千人之多。
“大伙快上马,撤!”
马老三率先反应过来,立即招呼所有人翻身上马,朝着令支城的方向纵马狂奔。
胡人骑兵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嘴里不懂叽里呱啦喊着什么,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幸好双方之间距离并不算近,马老三他们反应得有够快,最终还是全部安然无恙回到了令支城中。
追在他们后面的胡人骑兵眼见他们进了城池,没有继续往前追,却没有没有继续后退,只是在远远在城池附近游弋,似乎在等待什么。
萧铮接到马老三的禀报,直接和姜维等人登上城头,却发现,十几里外烟尘滚滚,旌旗招展,似乎是敌军的大部队前来攻城。
萧铮和姜维相视一笑,似乎将这些西北胡人给威吓得太狠了,人家直接打上门了。
不过他们在城中以逸待劳,不就是等对方主动送上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