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问宿主为什么会这么想?”系统非常配合地捧哏道。
沈时行看系统这么配合,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在内心回道:“很简单,这些犯人既然和我一样关在地牢,那很有可能和我一样都是武者或者其中有几个武者,最起码不可能全是凡人。”
“那就有个问题产生了,那些武者的实力或者说武力呢?”沈时行没有停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很显然是被四龙帮给废了,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废掉原主也就是我呢?即使我手脚都已经被折断,他们也没有找大夫给原主医治,只是每天送点汤药和食物,但不要忘了,我怎么说都是凝气期的武者。”
“放着一个依然保有实力的凝气期武者不管,还只派了几个肉身期和凡人守卫看管,嗯……这实在是太不谨慎了,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会彻底废掉对方的,除非,是一旦废掉会产生严重后果。”
沈时行扬了扬眉毛,继续道:“再根据同处地牢的犯人中已有两人死亡这点来看,可以大胆猜测一下,武者一旦被废,后果肯定是会死,但是时间上比直接打死要慢一点。”
“这也可以看出地牢中的犯人对于四龙帮曾经都是有利用价值的,只不过现在他们的价值不大了,至于为什么四龙帮没直接杀了他们,我想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看出我最起码还有利用价值并且还不小,至于我的价值在哪嘛……应该就在于这个沈鹏。”
沈时行总结道:“综上所述,四龙帮需要我活着,活到他们确信能打败沈鹏为止。
换言之,他们没废我是因为他们觉得还没有足够的把握打败沈鹏,灭掉猎鹰帮,而我一旦身死了,大概率的情况是沈鹏会勃然大怒,带领猎鹰帮和四龙帮不死不休。
再加上,刚刚我还看到面板里有提到青林城有三大势力,猎鹰和四龙两败俱伤,第三股不知名势力渔翁得利,相对来说,四龙帮那四位主事之人应该更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吧。
那这样看来,我的价值就被分为三种情况了。
要不然是四龙帮快输的时候,他们可以拿我当人质,求得一条生路。
再则是可能要赢得时候,挟持我让沈鹏投鼠忌器,不能施展开拳脚。
最后是他们确定自己一定会赢的时候,那时我就彻底没有了价值,任他们宰割。
前两种方法主要看的是沈鹏对原主的感情深厚程度,不过四龙帮既然敢拿原主当保险,那沈鹏对原主肯定是感情深厚。
但,如果沈鹏和原主的感情深厚是烟雾弹,只是做给旁人看,主动暴露出来的‘弱点’的话。那我这条小命还是怎么着都是保不住。”说到这沈时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而系统此时终于能插上话了,它说道:“宿主说得很有道理,但宿主想到怎么逃出去了吗?”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单从地牢中逃出去,问题倒不大,但是要在怎么不引起地面上其他四龙帮帮众,尤其是那四个凝气期的主事之人的注意或者说怀疑的情况下逃出整个四龙帮的势力范围倒是一个大麻烦,啧!”
沈时行咂了一下嘴,然后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系统,你对加点这方面有什么意见呢?”
“建议宿主优先将万用点加在轻功上,方便逃跑。”
“嗯,虽然说的也是废话,但是确实如此,我看看轻功也就是‘三点水’是吧。”
沈时行唤出面板看了看,对系统说道:“提升。”
言罢,青色面板上便是一阵略显刺眼的白光闪烁,等光芒黯淡下来之后,沈时行定睛一看,“三点水”的掌握程度从“入门”变为了“娴熟”。
而这两天沈时行所攒下的万用点个数也从“10”变为了“8”。
沈时行看着剩下的万用点想了想,再次将“三点水”的掌握程度从“娴熟”提升到了“小成”,万用点个数也变成了“5”。
随着加点结束,沈时行立时觉得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轻快感,混合着时不时传来的剧痛,从双腿处沿着他的躯体一路传达到了大脑。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沈时行的痛苦,系统第一次主动发问道:“宿主既然如此痛苦,为什么不先把身上的伤治好了。”
“呵呵,治好了,然后呢?等被他们发现再打断一次?还是到时候被他们解剖掉研究我是怎么治好的?你似不似撒?身为系统还能问这种问题?”沈时行勉强轻咧着嘴角回答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问的问题确实太傻,侮辱了自己身为系统的尊严,系统这次倒是没有回任何话。
沉默了一会儿后,沈时行向系统问道:“系统,你能把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和我说下吗?”
“不能,因本系统资料库中只有一点关于这片世界的大略介绍,请问宿主是否进行阅读。”
沈时行沉吟了片刻道:“嗯,行吧,你就把你有的给我看下。”
话刚说完,又一块面板书写着文字,浮现在了沈时行眼前:
天恒大陆,本是一片狼烟四战之地,自三千年前后世称为“始祖”之人一统天下,而始祖所创大秦王朝崩溃之后天下再次分裂直到今日。
现如今,天下一统的局势则把握在崛起于大陆西侧的大离和东方的大正两大帝国手中。
北方草原上的一众部落则因为感受到了两大帝国的强烈威胁只得勉强联合,成立了一个名为苍莽的草原汗国意图对抗两大帝国。
至于大陆南面的诸多小国,只不过是两大帝国手中的提线木偶,而宿主如今所在位置便是诸小国中的清风国。
而大陆上现在比较重要的势力除了三大帝国之外,还有正道七派,以及旁门五道,五大世家,邪门六宗,江湖三帮等诸多势力。
这些门派在世间中虽有不小的号召力但绝大多数依然处于几大帝国的统御或者影响之下。
沈时行将面板上为数不多的文字看完后道:“好像,暂时没啥用啊。”
话音刚落,便又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
“滴滴,系统检测到宿主心情持续低落,请问宿主是否需要开启心理辅导功能。”
“心…你还有这功能?合着你不光能治疗我身上的问题,还能治愈我的内心?!”
“是的,宿主。”
“呵呵,还是算了吧,我上辈子都没搞过这玩意儿,这辈子穿越到这修仙世界了还整啥心理辅导啊,有这功夫还是讨论下怎么逃跑吧。”
正在沈时行又一次热火朝天的和系统单方面讨论怎么逃出去的时候,守卫中正有三人从远处的拐角出现,顺着过道向沈时行的牢房走来。
为首之人身高约六尺,脚踩黑云靴,外衬一身白色衣褂,其上正反面各浅纹两条狰狞黑龙,左右袖口处则另绣两只金蛟,而他这身打扮除了左臂衣物处多了一条寸许粗细的紫金线条外,倒与身后二人无甚区别。
其面容虽看着倒也白净,但此时眯缝着小眼的神态,却不由得让人想起戏台之上的奸诈丑角,而他的目光所向正是杂乱草榻之上的沈时行。
只见三人走到牢门处后,看了看貌似神情呆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黢黑天花板的沈时行,三人随即对视一眼,轻蔑一笑。
接着带头之人开口温和说道:“沈大少,又在那瞎想啥呢?来,别瞎想了,吃饭了。”
随后他从身后的守卫手里的托盘里拿起一个饭碗,将瓷碗从铁栅栏之间塞进了牢房中,接着手一松,随着“砰”的一声,饭菜连同碎裂的瓷碗一起洒落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之上。
此人又继续照葫芦画瓢,将托盘上的水碗也塞进了牢房中,等到碗中的清水和地上的泥土融为一体后,带头之人和身后守卫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狂笑起来。
而这几下不小的动静,也总算将沈时行从脑海深处扯回到了现实中。
沈时行仰面躺在床榻之上,勉强将脑袋向左侧偏了偏,看向牢门处,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食水的“惨状”,接着转回视线看着牢门外仿佛快要捧腹大笑至死的三人,蹩了蹩眉头暗忖道:
“这几日若是他人当差,不论态度怎样最起码还会把饭菜放到我脑袋边上,让我自己想办法吃喝。但似乎只要一到这家伙当班,他就总要给我找点茬,我好像没得罪过他啊?难道又是原主那个死鬼给我留下的烂账?”
想到这沈时行眼睛不由得直勾勾地盯着为首之人。
察觉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为首之人也慢慢收敛了笑容,但嘴角的讥讽之色却始终没有散去。
而后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沈大少,可不要这么看着我,若您再这样看下去,我可忍不住再把你手脚折断一次啊!”
听着带头之人话语中透露出的恨意,沈时行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和我有仇吗?”
为首之人听罢后,愣了愣神,眯了眯本就不大的三角眼,然后挥了挥手让身后的手下不知从何处掏来了一把椅子,放在牢门前坐了下去。
这才一脸轻慢地摇了摇脑袋,揶揄道:“不不不,我怎么会与沈大少这般英俊潇洒,而且一天到晚如同大家闺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青年才俊’有仇呢?”
说完这句话后,此人眼角和嘴角的讥意逐渐散去,嘴角微裂说道:“是和沈大少那个亲爱的大哥,那个该死的沈鹏!有仇啊!”
沈时行听到这个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名字,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沈鹏?我大哥?我大哥怎么会跟你有仇?难道是你家什么人被我大哥杀了?”
为首之人又摇了摇头轻笑道:“虽不是他动手杀的,但倒也差不多,确实有两个人因为他而死!。”
他阴沉着脸,但嘴巴上却是笑盈盈地继续道:“既然沈大少既然有此等闲暇又这么有兴趣知道,那我就来和沈大少好好掰扯掰扯。”
接着这人深吸一口气,脸色竟是在瞬间变幻出一片扭曲,怨毒之状道:”沈鹏这厮,哈哈,大少你应该比我清楚,和你一样不过是个鳏夫之子,是个明明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的垃圾玩意。
可就这样的玩意儿居然异想天开地妄图修炼武道,最后还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真给他找到门路了,竟和我同时进入了一家武馆。
不过在当时的我看来这又怎样?难道他不知道就算进得了武馆,这也仅仅只是个开始吗?他想在武道上走下去就根本是不可能的吗?
别的不说,光肉身期打熬肉身需要花费多少银两,药材他不知道吗?
这是你们家那个只会帮人家写两封信,几幅对联的穷酸鳏夫能负担得起的?他也不怕把你们家‘令尊’给累死?”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沈时行,不无挖苦地说道:“嘿嘿,不过从结果来看,说不定确实是因为你那个大哥和你这个废物把他活活给累死的!”
沈时行闻言只是双眼微眯,平静说道:“你还说不说了。”
“说,当然说了,沈大少竟然这么有兴致,我怎么能不说呢?”为首之人咧嘴道,接着将脸上刚刚还是调笑的神色又变幻成了那副可怖之色,似乎只要说起沈鹏,他就会带上这副面具。
“刚才我也说了,你大哥他明明只不过是穷困的废物,但却想修习武道,这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吗?
所以我看到他,就想侮辱他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
看着他一天到晚做那些无用的锻炼,我给他使个绊子,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在比斗中,次次都输给我,但每次都能从他的眼神看到那股不屈服,恶心人的火焰时,我再给他脸上补上一脚,不更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我又没做错什么!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急促的喘息着,继续说道。
“明明我才是所有人的中心,他只是处于末尾,天天被教头训斥,供我们取乐的穷傻子。
明明次次比斗我都是第一,每次都是我赢!他只能被我打到鼻青脸肿,满嘴烂牙,灰头土脸的回窝舔伤口。
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
但为什么他那一天能把我踩在脚下了?!为什么是我躺在地上看着他那不屑的眼神,那明明是我的特权!
教头交口称赞的人,为众人表率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变成了他?!
所有人的中心处,那明明是我的位置,为什么也变成他了?!
为什么全部被他夺走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掉过头来说我的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了吗?你们一开始不也是这么做的吗?现在就为了去讨好沈鹏就来针对我?”
带头之人说到这嗓子里竟也是传出了一阵阵“嗬嗬”的粗喘声,稍稍整理了下情绪后,他又接着道:
“现如今,他武道境界比我高出一个大境界,还是什么狗屁“俊秀榜”上的清风国仅有的几人之一,又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了一对双胞胎,竟然还他X是龙凤胎!
之后又随随便便就创了一个什么猎鹰帮!
而我呢!我呢!
一事无成!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一束光照进了我这凄惨的人生中,但她,竟然对沈鹏念念不忘,一天到晚把他挂在嘴边,不就是沈鹏救过她一次嘛,有什么好说的,沈鹏又不会娶她!
不过也没关系,不就是爱念叨嘛,为了她我能忍,但为什么我对她这么好,她始终对我视而不见!
甚至!甚至连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最后一句也是什么狗屁沈鹏救我!
最后搞得老子只能到这个帮派,窝在这个暗无天日狗屎一般的地牢里,躲避官府追捕!
来!你说说看沈鹏是不是杀了两个人!是不是杀了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是不是都是他的错!要是没有他!老子是不是会活得很好?!你说啊!你回答我!”
看着双目暴凸,双手紧捏着铁栅栏,趴在门上不可名状的东西,听着这东西颠三倒四的愤怒古怪之言,沈时行额头开始直冒冷汗,嘴角也不停抽搐。
他转移了下视线,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带头之人身后的两个守卫也是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再转过头看了看带头之人的狰狞模样,沈时行在内心不禁向系统打趣道:“喏,心理大师,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恶犬一只,能不能治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