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裴宁醒来后第一时间去看了成凰,发现景安还守在成凰身边,好似一夜没睡,便说:“辛苦八皇子了。”
直到景安转过头来看他,他才发现景安的眼中发红,脸色苍白,裴宁被吓了一跳,随即恢复神态道:“小人接班吧。”
景安狠狠地看他,随即缓缓开口:“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裴宁愣了一下随即呵笑:“让成凰受伤非小人本意。”
不知道这个景安为什么会对他误解这么深
景安怒道:“你故意跟我们说一个人去赴宴,我们自然会担心,不知道你在里面跟皇兄说了,他如此大怒,最后甚至还叫了李将军和皇姐,你为何要如此。”
裴宁有些累了:“八皇子是这么看待小人的吗?”
景安暗淡了下去:“不是,我还是把你当朋友,只是成凰至今昏迷,我有些乱了阵脚。”
裴宁坐到成凰的榻前,摸了摸他的前额,仔细看了一番随即道:“以前他练这个的时候也会昏迷,不过很快就懂了,我有点担心是因为他昨天使出了全力。”
景安看着他,莫名的说了句:“他对你真是忠心不二啊。”
裴宁淡道:“让八皇子见笑了,大夫来过吗。”
景安低沉的说:“来过好几批,都说没办法。”
裴宁翻过成凰的身,想看看伤,却未曾发现蹊跷,便转头对景安说:“八皇子去用膳吧。”
景安的脸色很不好,好像恨痛了裴宁。裴宁非常的不解,为什么景安一下子对自己印象这么差了。
景安呵道:“不用了。”随即转了个话头:“你真的喜欢他吗?”
裴宁笑了,:“喜欢啊。”景安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裴宁身上。裴宁续说:“不过小人已将成凰转入了八皇子门下。”
景安面不改色:“成凰他,是我朋友,不是你随手想丢就丢,想弃就弃的。”
裴宁面露不解:“小人何时要丢弃他?不过是八皇子身边确实需要人保护罢了。”
景安恶狠狠的说:“你连心爱之人都为了讨我欢心要献给我,实在是……是。”他已然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裴宁笑道,:“八皇子多想了,小人与他只是普通好友关系,如若八皇子觉得他不好,那就重新找些人护于身边吧。”
景安瞬间把凶狠一扫而空,言语中也透着兴奋:“你..你跟他不是…?”
裴宁哈哈:“八皇子误会了,小人与他并无那层关系,小人认为他早已说明,所以…”
景安差点就开心的跳了起来:“那你刚刚说喜欢他?”
裴宁淡然:“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罢了。”
景安噢了一声,但明显这句噢中有些许亢奋。
裴宁:“八皇子与小人一同去用膳吧,二公主与沈公子都在等待。”
景安有点犹豫:“可是他……”
裴宁:“空守无义,不如一会城中问问。”
景安只得说句好,就一同去用膳了。
饭桌上,沈遂罗问:“裴公子没受伤吧。”
裴宁:“未曾受伤。只是小人的朋友受伤了,至今昏迷。”
遂罗继问:“医治的好吗,如若不成的话可以回京城,那里我认识一个高医。”
景安大喜:“真的吗。”
裴宁续说:“那明日便启程吧,八皇子与九皇子留在此地赈灾吧,切记,万事小心。”
景安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后,只说了句:“照顾好他。”
遂罗皱皱眉头:“确实是该小心点,最近好像不是很太平。吏部侍郎的儿子被杀了,那个场面,啧啧,吓人啊。”说完后摇了摇头
裴宁心生疑心,大皇子难道这么大胆吗,于是问:“可有查明是谁所为?”
遂罗刚想张口,二公主拉了拉他的衣袖,很隐秘,但被裴宁察觉到了。
二公主夹了块肉给遂罗淡然道:“作案者并未留下痕迹,尚未查明。”
裴宁笑了,:“原来如此。”
用完膳后,裴宁就带着成凰上马车了,临走时对景安他们道别,景安一脸担心的样子。裴宁安慰道:“放心吧,我会把他治好的。”
景追看着他,并未说半句话。裴宁冲他笑了笑:“等殿下回来。”
一路颠簸,到了京城医馆内,那大夫先是摇了摇头,:“此人身受重伤,恐怕没那么容易好。”
裴宁有些惊讶,担忧的问:“大夫可有办法?”
那大夫摸了摸胡子,半眯着眼睛看裴宁,:“好是能好,不过时间会有点久,至少得半个月吧,这次是侥幸,下次再用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裴宁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大夫叹了口气:“别看这小子现在没什么大碍,但是体内只吊着一口气,用武太深,总将反噬,你出去吧。”
裴宁在门外祈祷着,他没有想到用绝拳的代价是这么的大,不免的黯然神伤。
一直到了亥时,门终于开了,大夫把他邀进门内说:“内伤已经被逼出来了,现在只需静等便可。”
裴宁长吁了一口气,给他深深的跪下,:“多谢大夫。”
大夫把他扶起,好奇的问:“你这面具?”
裴宁回应道:“脸上有烙印。”
大夫瞬间来神了:“要不要我替你治治。”
裴宁不免心生敬畏:“大夫这也能治?”
大夫哈哈大笑:“我路某一生救人无数,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朋友我都能给他救回来,还说什么小小的烙印。”
裴宁撇了撇嘴,:“多谢路大夫,只是留下痕迹,才能记忆深刻。”
路大夫也恩了一声:“那老夫先去休息了,明日再来给他上针,你想呆在这就在这吧。”
裴宁瞅瞅发现他这医馆很是冷清,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于是问:“路大夫的医术高明,怎么没有一个徒弟呢。”
路大夫笑了笑,略带遗憾的说:“原本是有一个,后来就走了。”
裴宁不知为何心中一颤:“回来过吗。”
路大夫低下头:“未曾啊,连封书信都没有。”
裴宁安慰道:“天下无不散宴席,请路大夫节哀。”
路大夫抬抬手,起身:“老夫就寝了。”
裴宁就在这里等了一夜,又一夜,直到成凰动了动手指。他慌乱地急迫:“成凰,成凰,你醒了吗。”
成凰动了动嘴巴,裴宁喜极而泣:“你要说什么。”
成凰缓缓的抬起手,指了指他,随后又慢慢的放下。
裴宁大惊呼喊:“路大夫,他醒了。”
“我..想吃饭。”成凰张开了口,虚弱的说道。
裴宁给他端来了饭舀,将他扶起,一口一口的喂他,成凰恢复了一点,用他苍白的嘴欠欠的说:“对我这么好。”
裴宁笑道:“那必须,以后可别用了,再用一次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成凰不以为然:“我练好不就行了吗。”
裴宁斥道:“还想练,别碰了。”
成凰撇撇:“那我怎么保护好你。”
裴宁:“以后你就保护八皇子了。”
成凰脸色中有些高兴,但嘴巴还是硬:“他?你真把我送给他了?他那个人讨厌的很。”
裴宁笑了笑:“怎么叫送,再说你不是跟他玩的挺好的吗,以后去他身边要谨言慎行,要行君臣之礼,明白没。”
裴宁续说:“这次八皇子很是关心你,你受伤两日寸步不离的留在你身边,等他回来要好好感谢他。”
成凰才明白了现在不在西蜀,着急地问:“我们回京了?那他怎么办?”
裴宁淡道:“危机已经解除了,应该没有人会伤害的了他。”
成凰立马激动的要站起来,却吃痛的又倒下了:“不行,我得回去,万一他遇刺呢。”
裴宁:“……”。
好你个成凰有了新家就忘了旧家是吧。
裴宁冷呵道:“你去吧,你这副样子去了当累赘。”
成凰才低了低眼眸。
二人向路大夫道谢后回到草堂。
瑞国十五年 初秋
微微传来密信,说被太子宠幸了,但是还不是完全被信任。裴宁看到后默默的伤神,没想到真如同他所想一般靠近太子后故意被皇上发现,这事如果捅过去的话,必死无疑,但太子估计也要被半废。他不由得敬佩她的献身。
而微微的眼线也未查到其他的异处。成凰养好身子后立马奔向西蜀,裴宁只得重新找李旭成从禁军调个护卫,唤名阿立。
今日西蜀赈灾结束,百姓们们对景安一阵叫好,感恩戴德。皇上设宴对二人一番褒奖。
成凰一见到裴宁就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道:“有没有想我?”
裴宁拍了拍他:“不可无礼!”
正此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恭喜八弟了。”
来人正是景生,说起来,景生近来也未怎么来过草堂了,此时前来,必生祸端,他不免的皱了皱眉头。
景安笑道:“分内之事罢了。来,坐下说话吧,大哥。”
景生坐下后抿了抿茶:“我看八弟好像不是很高兴啊。”
景安拂了拂衣袖:“见到大哥,当然高兴啦。”
裴宁淡道:“请问大皇子今日前来有何事?”
景生露出了阴笑:“哪有啊,拜访一下我的先生罢了。”
裴宁:“大皇子说笑了,小人并未帮助大皇子半点,说来实在惭愧啊。”
景生刚想说话,被他身后的阿决打断了,只见阿决恶狠狠的说:“你这个人就是有眼不识泰山,脏得很,我家殿下对你这么好,你多次帮衬这个草包,果然是个私生子,见不得人的东西。”
裴宁面不改色:“何出此言啊。”
阿决:“你说呢!”
景生转头斥他:“阿决,不可无礼。”
成凰握紧拳头戏笑道:“哎呀,这是谁啊,怎么有你插嘴的份。”
景生看向成凰:“你是说,我的书童不配说话是吗?”
景安打了打马虎:“可能是你书童说话有点过分,成凰不是有意的。”
成凰哼道:“我是有意的,你想怎么样?”
阿决立马拔剑抵在成凰脖子上:“你说我想怎么样?”
裴宁皱了皱眉,这阿决给景生惯成什么样子了,还老是带着这么一个到处惹祸的到处走。
景安站起身来,喊道:“你敢?”
阿决的剑抵得更深了:“你说我敢不敢,我是大皇子的人,而他,知府手下的一个奴才,敢跟我叫板?找死啊。”
裴宁看到景生还没有张嘴的意思,有点急了,刚想开口,就听见成凰大笑起来:“你有本事砍下去。”
阿决气恼道:“你….”
成凰还没等他说完,就一拳把他打退几步,阿决踉跄了几步,准备使剑时景生终于开口了:“阿决,收手。”
阿决哼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裴宁舒了一口气,同景生耐心地说:“宁王是太子的人,他被幽禁无法替太子做事了,大皇子难道不感觉开心么?”
景生冁然一笑:“开心,当然开心,只是你这是为谁做的事你心里清楚。”
裴宁淡道:“八皇子是小人朋友,总不能于危难中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