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服一颗药丸便和伤愈,那该有多神奇?
半个多时辰过去,权叔头顶的白气渐渐消散,脸上的潮红也慢慢褪去,呼吸平和,胸骨发出咯支咯支的声响,顾明秀听得头皮发麻,就象一个散了架的木偶人装上支架,钉上螺丝,又可以重新站立起来了似的。
权叔胸间那个凹陷似乎也平缓了不少。
让这么多主子都为他护法,并耐心地等待着,权叔呼出一口浊气,收了手势,起身半跪向顾明秀:“多谢王妃。”
顾明秀道:“是不是好多了?”
她满脸惊喜与期待,唇边漾自豪而又骄傲的笑意,她家相公,就是本事,简直就是天才,只要他想做的事,没什么可以难倒他的。
“多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老奴死不了了。”
他刚才的伤,已无生机,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沈逸夏道:“接着说吧。”
他早就没了耐性,若不是他家娘子坚持,早拍灰尘走了。
“国公爷藏得很好,连奴才都未看出他三分伤七分装,公主殿下运功救了他后,那三分伤都好了得差不多了,只是一天皮外伤看着赫人而已,又在屋里休养着。”
“他的重劈手是
不是到了第九重?”沈逸夏沉声问。
权叔道:“应该是的,主子的重劈手早就练到了第七重,一直无法突破瓶井,难以达到第八重,您的冰魄掌正好帮了他。”
顾明秀虽然也是习武之人,但武功平平,重劈手这种高深的武功她听过,从未见过,能练到第九重的人,听闻天下少之又少,成功的那几个早就成了武林传奇,没想到英国公竟然练的就是这种武功……
“第九重就会如何?”顾明秀关心的是这个。
“练到第九重后,周身会罩着一层罡气,一般的兵器很难伤到他,而他只需发三成功力,便可将地面劈出一个大坑,权叔,他应该对你手下留情了。”沈逸春道。
权叔苦笑,自怀里掏出一块变了形的铜镜,顾明秀看着眼熟。
“对不住王妃娘娘,您送给老奴的护心镜,毁了。”
顾明秀这才想起,那还是她怀孕那会儿,权叔不知从何处寻了一件天蚕丝甲送给她用来护身,顾明秀虽认为权叔武功高强,等闲之辈难以伤他,还是特意铸了这铜镜送给权叔当礼物,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还真幸亏了这块铜境,否则,权
叔你等不到侍卫寻你,便气绝了。”沈逸春拿过那铜镜细看,感概道。
“所以,今日便是王妃救了老奴,而且救老奴两次,老奴百死难以回报。”权叔道。
顾明秀道:“我还是不明白,你如此忠心,他为何要伤你?”
权叔道:“老奴阻止他离开,逃离就是抗旨,他会如何老奴管不了,可抗旨重罪,他一走了之,大爷和三爷怎么办?还有四少爷,他还那么小,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如此不负责任,老奴也是直谏了几句,他便不耐了,一掌将老奴打晕,去了哪里,老奴也不知。”
“你觉得他会去哪里?”英国公比她想像中更可怕,今日本是来欣赏他落魄的,哪知,这个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层层守卫,层层关卡,竟就让他给跑了。
“老奴不知。”
权叔回道。
沈逸秋皱眉:“权叔,你还纵容他?”
权叔苦笑道:“三爷觉得,老奴会如此不知好歹吗?老奴确实不知。”
“呀,他会不会回去找母亲?阿夏,咱们赶紧回去,别让他伤到母亲。”顾明秀慌了,拉着沈逸夏就走。
“别怕,有远叔在呢。”沈逸夏却比她淡定得多
,柔声道。
“不行,咱们回去吧,远叔也只是一介叔生,他擅长的又不是武功,而是医和乐理。”顾明秀道。
“那就走吧。”沈逸夏从善如流,反正是要回去的,至于权叔,伤好了他会自己决定去向,沈逸夏是个记仇的,权叔做的事,已经寒了他的心,很难轻易再接纳他。”大哥,你想好了没?“临行前,沈逸夏又征询沈逸春的意见。”若父亲真回来了,又不愿意搬出老宅,怎么办?“
若论钩心斗解,权叔比不得英国公,但若论武功,当然,是英国公之前藏拙让大家都认为他是弱鸡,连自己儿子和府里的大夫都不知相公的去向……
权叔道:“爷还是让老奴跟着王妃吧,老奴发誓,豁出性命保护王妃和几位少主子的安全。”
沈逸秋道:“你来护?瞧你这身伤,虽然捡回一条性命,武功却大大损耗,可能再难回巅峰时期。”
权叔磕了个重重的响头:“还请王爷再给老奴一次机会,让老奴可以有报答王妃的机会。”
顾明秀道:“我同意了,不过,你先养伤,伤养好了再来当差也不迟。”
权叔道:“王爷的仙药很灵,老
奴的伤好了五成以上,只需多加注意,定能痊愈,老奴从现在开始,就守在王妃身边。”
顾明秀心想,沈逸夏的药再好,还真能起死回生?
算了,不必拂逆权叔的一片好意,跟着就跟着吧。
顾明秀道:“那好吧,不过,小主子跟前有人,你只需跟着我就好了。”
权叔知道,她还并未对他恢复信任,既便不够信任,对自己心存怀疑,却还是肯给机会……
权叔道:“多谢王妃。”
一边说一边又要磕头。
顾明秀拦住他道:“起来吧,一会你坐马车吧,我同王爷骑马。”
沈逸秋到底还是把沈逸春劝动了。
“……如今父亲成了最危险的人物,不知他会不会再伤害阿夏和大娘,大娘如今功力还没恢复,身边虽有侍卫,却无一能抵挡得住重劈手九重武功的,我们两个在的话,或许,他还会有所顾及,再者,你真的很久未见小慎儿了,就不想他吗?你在公主府里,还能天天看看他。”
兄弟二人都搬去了公主府,沈逸夏另置了个宅子给齐老太太住,哪知,齐老太太固执得很,除非让她去公主府,否则,就在英国公府,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