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次便罢了,让宗傲凡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接连几日做了同样的梦。
再次从梦中醒来,宗傲凡双手成爪状,插入满头黑而韧的发丝,给自己揉了个鸡窝头。
他快被逼疯了。
啪嗒,洗手间的门被重重的甩上,玻璃窗上氤氲起水雾,隐约看到里面有个高大的身影。
军车停在宗府,门口站岗士兵飞快的跑过来打开门。
一只军靴从车内踏出,宗傲凡利落的下车,迈着大步进府。
路过的士兵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极具压迫性的煞气。
宗傲凡此次回来不为别的事,他在军营实在待不下去了,再不回来,裤子都不够换了。
宗傲凡知道司笑槐这几天在家,一回来就往她的小院而去。
站在门口,面对着木门,宗傲凡抬了抬手,犹豫半天,这个门还是没敲下去。
见了她说什么?
说他这几天天天做梦梦见她,她每晚把自己折磨的够呛,早上起来欲求不满的?
怕不是会被当成流氓打出来。
宗傲凡在门外站了半天,最后转身走了,脸阴沉沉的,简直一个活阎罗。
“二弟你怎么回来了?军营不是很忙吗?”宗嘉胜在路上遇到宗傲凡,疑惑的问。
“忙完了。”
军务都丢给赵新几个了,他抽空回来一趟,静静心。
“这几日累不累,要不要哥组个局,出去放松放松?”宗嘉胜询问。
特意回来的,怎么愿意出去,宗傲凡委婉拒绝:“不了,想在家休息几日。”
“嗯,也好。”宗嘉胜顿了顿,转了话:“别让自己太累,能休息就休息。”
“知道。”宗傲凡看着自家大哥,漫不经心道,“真心关心我就来军营帮我,别说这些虚的。”
“娇妻在家,哪里舍得出去。”宗嘉胜打完趣,放平嘴角,洒脱的说:“守住我的一亩三分地,这辈子,我就知足了,别的我不奢求。”
“宗家也有你一半,其实你不用在意……”
“别别别,别说这些话,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宗嘉胜打断他,拍拍身条快要超过自己的弟弟,鼓励道:“你好好努力,宗家就靠你了。”
说完,宗嘉胜绕过他,打算离去。
“宗嘉胜!”宗傲凡回头叫住他,压迫地问:“嫡子庶子有区别吗?”
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血脉至亲,不都是一样的吗?
这些年,他一直不明白,大哥为什么总把自己放的比他低。
兄弟俩就不能齐心协力,一起振兴家族吗?
“二弟,别问。”宗嘉胜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大哥是真心想你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受伤的反而是自己。”
“难道你不说我就好受了吗?”宗傲凡拳头攥出了响声,问出了他不止一次问过的问题。
宗嘉胜脚步顿了顿,没有回答,抬步离去。
宗傲凡一拳砸在观景树上,树干应声折断,咔嚓倒在地上。
池恬柚从司饮月的院子里出来,没想到恰巧听见两兄弟在拌嘴。
看着地上孤零零躺着的被牵连的海棠树,池恬柚敛了敛眉,平静道:“嫡庶没有区别,生命亦无差异,这棵海棠被你折辱,受了无妄之灾,你有罪。”
“……”
宗傲凡嘴角抽了抽,转过身,看向轮椅上容颜淑丽的、表情极其认真的少女,心中的郁气被这句话瞬间冲淡、消散,发自内心的笑了。
“笑槐小姐说的对,树无辜,是我孟浪了。”
宗傲凡身量颇高,此刻弯着腰看自己,池恬柚没从他脸上的探出对生命的轻视。
“嗯。”池恬柚收回视线,由小青推着她离开。
池恬柚在家的时候,弘常是不用跟着的,他在宗傲凡的院里帮他处理宗府的事务。
“少帅您回来了!”看到宗傲凡背上扛着的庞然大物,弘常好奇又疑惑:“咦?您怎么抗颗一棵树回来了?”
“呵。”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宗傲凡没一丝尴尬,“自己造的孽,自己扛。”
弘常:他怎么听不懂?
宗傲凡:“别愣着了,找根铁锹,刨个坑把树种上。”
“这树只有树冠没有树根,能种活吗?”弘常瞅着海棠断裂处问。
“怎么不能,环剥下表皮,拿刀削整底部,尽量削的让其与土壤接触的的面积大一点,往土里一插,自个儿就活了。”
宗傲凡嫌弃的瞥了弘常一眼,“回去多看看书,少吃两碗饭。”
“好的少帅,我回去一定多看书。”至于少吃饭……还是算了,那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弘常找来铁锹,给宗傲凡挖个坑,扶着树干帮他种树。
不多时,宗傲凡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看着绿叶中掩映的朵朵粉色娇嫩海棠,宗傲凡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了,这不是棵红梅。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喜笑东风。梅花凌寒独自开,比海棠生命力强。红梅颜色也更亮堂夺目些。
想到这,宗傲凡无奈且头疼的笑了笑。
是亮堂,也夺目,他当初可不就是被那小女子身上的红梅晃了眼,勾去了心,以至于现在……日日孤枕难眠嘛。
上辈子他怕是造了不少孽,这辈子要落得个自个儿找虐。
怎么就被那刁蛮的小女子迷了眼呢?
想到两人之前的矛盾,宗傲凡按了按突突的太阳穴。
真是不作不死,一直作一直死。
他可是在得罪司笑槐的路上刻上了“宗傲凡到此一游”几个大字,回不了头了。
唉,未来迷茫,追妻路遥,非要火葬,也得上场啊。
“笑槐小姐,外面有人找。”小青过来传话。
“什么人?”
“自称商会会长家的陈小少爷,说是您的朋友。”
池恬柚在脑子里搜索有关陈阳羽的记忆,想到以前的种种,放下手中的账本:“推我去看看吧。”
宗府门外,一身粉白色西装的陈阳羽拿帽子扇着风,吊儿郎当的坐在宗府门前的大石狮子上,瞅着门口。
“宗府的人腿脚是不是不好,怎么还没把人请出来?”陈阳羽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揩了揩汗,内心有些燥。
宗府守卫森严,门口拿枪的不让他进去,陈阳羽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几年未见,不知道那丫头还记不记得儿时的承诺,见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陈阳羽第八次整了整衣服,摸了摸发型,很期待跟长大后的青梅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