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蒋季笙在卧室里接听着电话,接收私家侦探发过来关于钟肆的信息。
大大小小的事件都不容错过,小到他的生活习惯、饮食作息,大到他身边接触过的人。
特别是他前面已经死亡的四位未婚妻。
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蒋季笙大脑飞速运转,把一切的人物关系都飞快地用笔勾勒出来。
想要复仇,突破口只有钟肆。
只能从钟肆这里下手才有一线生机。
因为钟肆几乎是上流社会最顶尖金字塔的位置,他疯得可怕,虽然才十八岁却精通商业,把钟氏帝国做大做强。
且他的人脉和背景都与政局息息相关,外祖父更是市里的市长,商政结合,简直一手遮天。
又厉害,又狠毒,人人都畏惧他。
见着钟肆就像耗子遇见猫,逃之夭夭。
想要接近钟肆,把他作为复仇的一步重要棋子,便要了解和他的相处之法。
蒋季笙接着看关于钟肆四任未婚妻的信息。
第一任未婚妻是小家碧玉的千金,长相甜美乖巧,从小便被保护在豪门之内,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钟肆固执地要求娶她,迫于压力,这家人便只能同意。
娇小的千金订婚之后,天天躲着钟肆,惧怕非常,最终在钟肆的虐待下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第二任未婚妻是书香门第世家的少女,少女满怀诗书,温文尔雅。在被钟肆求娶之后一番挣扎便同意了,她温柔似水,中规中矩。
对于钟肆,不疏离也不靠近。
最终被发现溺亡在钟家的水池里,被捞出的时候,脸色发白,像极了索命的女鬼。
第三任未婚妻是美艳热情的混血小姐,从小便被父亲宠上天。可是钟肆执意强娶,其父想了很多办法还是无可幸免。
混血小姐心一横,看着没有退路。便打算用热情和活力征服钟肆的心。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混血小姐相信她的热情与外貌一定可以让恶魔动心。
在强烈的攻势下,混血小姐被钟肆活生生掐死。
看着女人惨死的脸蛋,他只淡淡说了一句。
“真是聒噪。”
第四任未婚妻是一个家族偏房所生的私生女,虽是私生女却受到其父的偏爱,奈何正房使了手段,让她嫁给了钟肆。
私生女就像倔强的小白花,从小也吃尽了苦头,但心地善良。她打算和小说里一样,像阳光一般照亮偏执少年的人生,用爱感化她。
的确,私生女在四任未婚妻中是活得时间最长的一个,但结局还是无法更改。
被钟肆注入毒药,微笑而亡。
她死之前,听说钟肆说了一句。
“终究不是一路人,太过无趣,既然你这么善良,那就让你微笑着离开世界吧。”
蒋季笙一字不差看完这些信息,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在心头散开。
钟肆果真是个可怕的疯子,上辈子自己便是像第一任未婚妻一样,害怕极了他,最终难逃一死。
惧他不行,对他冷淡也不行,对他热情也不行,像感化沈正乾一样感化钟肆更不行。
到底怎样,才能逃过这个死结。
他的弱点到底又是什么……
算了算时间,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几日后便开开始与钟肆的初遇。
一切都得加快速度了。
蒋季笙拨打了私家侦探的号码,吩咐道,“给我查查这四任未婚妻的家庭,在死后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务必要查到,钱不是问题。”
一切的突破口往往便藏在细节里,而细节又通常都是人们最会忽略的地方。
抓住了细节,串起来,便是突破口。
躲永远不是办法,只有正面迎上去,才会有转机。
蒋季笙想着,卧室门便被敲响。
看了看时间,已经夜晚十二点。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她。
蒋季笙狐疑地打开门。
苏禹满身酒气,脖子都是红的,一看就是刚伶仃大醉一场。
“蒋季笙,你……你……这些天都不和我说话,吵架都不和我吵。”
苏禹像极了小孩子,声音饱含委屈。
“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坏女人,既然你都这样觉得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话。”
蒋季笙淡淡,心中毫无波澜。
“你不要气了,我以后不这样觉得了,你和姐姐好好相处,我去和姐姐好好说说。”
苏禹说着,有些急,步子晃了晃。
“算了吧,我和你的好姐姐就是不合,你也不用装好人来给我们和解,她对我做的事情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
一辈子都不会。
蒋季笙说完,退了一步回到房里,准备把门直接关上。
苏禹一慌,抵着门。
“蒋季笙!你面子都不给我吗!我都亲自来向你服软了!”
“算了,苏少的服软我可不稀罕,苏安好对我坏事做尽,你却要求我原谅她。
还有,你呢,苏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这些,我不计较不代表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没有发生。”
泪水在眼眸里打转,蒋季笙强忍委屈,把领口一拉,大片纯白的肌肤上是骇人的疤痕。
已经结疤的痂像丑陋的蜈蚣,爬满了雪色肌肤。
显得更是刺眼。
随后蒋季笙一股脑把箱子里的药都倒了出来。
有胃药,有膏药,有疤痕药,多不胜数。
苏禹惊了,瞳孔放大。
蒋季笙冷笑,“苏禹,你还记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吗?你为了你的好姐姐,让我喝厕所里的水,让我吃你脚下的面包,导致我患上严重的胃病,经常难受得睡不着觉。
你只知道每次朝我发火,来欺负我,对我拳打脚踢之后便扔给你那些跟班。你知道那些跟班对我做了什么吗?”
苏禹侧过头,听不下去了,不想再听了,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着。
蒋季笙看出他的逃避,却是不会放过,还是继续说着。
“他们用皮鞭来打我,看我痛得像蛇一样在地板上扭来扭去他们就开心,说对我这样你一定会赏赐他们。
苏禹,那是冬天啊,地板冷刺骨,我还是生理期,身上全是疤痕,真是谢谢你了。”
蒋季笙用力将苏禹推了出去,猛地把门关上。
“哐当”的关门声,让苏禹彻底呆住。
他呆若木鸡,想去敲门却生生停了下来,手悬在空中,随后无力落下。
他都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每次给心爱的姐姐出气,来打她,来让她吃尽苦头。
他每次只知道欺压她,却不知那一层层厚重的校服里,已经是被他弄得遍体鳞伤的躯体。
他真的没想这么多,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些捉弄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他只知道当时爽快,为姐姐出气了。
他没考虑到这么多……
苏禹懊恼至极,拳头重重砸在墙壁上,血液沿着指缝流了下来,血珠滚在白墙上,可怖非常。
一拳又一拳,直到血珠聚成血水,苏禹觉得痛,却也深知这些痛在蒋季笙所受到的那些痛来说,比不上万分之一。
他真该死。
卧室里,蒋季笙靠在门上,很是惬意,听到门外一拳又一拳的声响,心中就畅快。
明艳的笑容抹上了唇角,像极了暗夜里的美杜莎。
诱人又恐怖。
不愧她故意去买了这么多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卖惨,使苦肉计。
她就是要让苏禹忏悔!
她就是要让他后悔莫及!
亏欠她,才会想到弥补她,才会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