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竟然不愿意承认她爱他
黎偌去工作室接了个单子回来已经是七八点了，林妈刚把湘湘哄睡。
“夫人，下午的时候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带你去参加一个朋友组的局，他等一下派人回来接你。”林妈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色，毕竟先生还没有带过夫人去参加朋友组的局。
“对了，他还说就是私下玩的好的朋友聚一聚，不用打扮。”林妈将私底下玩的好几个字咬了重音，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她拉过黎偌的手，“但是我家夫人不打扮也很水灵得嘞。”
黎偌心里也明白林妈这是在为他们俩高兴呢，她轻笑，“嗯”了声。
她一直都把林妈当成自己的长辈，心里面也明白林妈是把自己当成亲女儿疼爱的。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件素色的新中式旗袍，隐隐约约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自在，又在外面裹了一件羊毛衫。
她眼尾微微上扬，笑的时候嘴角浅浅地挂着两个梨涡，明明是明艳的长相却又浑身散发着一股子仙气儿，叫人挪不开眼。
她的五官很大气，有点像早期港圈女星那样风情的，但是气质却又像江南水乡的女子一般温婉。
接到林裴的电话时已经快九点了，按照他们那群人的作息这个点似乎才是夜生活的刚刚开始。
黎偌坐上了车，“麻烦你了，林助。”
她的声线很轻柔，让人觉得很舒服却又带着疏离感。
林裴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她，“应该的。”
黎偌在心里面默数他这次说了几个字，若平心而论，林裴比闻言戾带给人的疏离感更强。
闻言戾虽然感觉上他从未真心过，有一种疏离感，但是凭借着一个商人的本能，他起码是愿意陪人逢场作戏，谈笑风生的。
但是林裴不同，他一直都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即使是面对闻言戾的时候，他也从未作出一点惺惺作态的样子。
林裴真的是一个很神秘的人，黎偌在心里想。
“林助，我们以前见过吗？”黎偌转头看向后视镜，男人硬朗的眉眼映射在她的眼帘中，她从第一次见他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今天趁着只有两个人，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林裴捏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眸光微闪，淡然的神情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没有。”
黎偌勾唇莞尔一笑，拢了拢衣摆，“那兴许是感觉错了吧，不好意思。”
她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繁星一点一点地在墨黑色的天空中作画。
林裴的的嘴角这才噙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车停了之后，林裴走在前面给她带路。
他们选的地方黎偌基本上都没怎么来过，只是从前听茗伊提过，这是怀城最大的一家娱乐会所。
闻言戾的朋友都是些有钱有家势的公子哥，平日里要四处应酬，会玩也是一项必备的技能。
但是黎偌不一样，以前在小城镇里长大，外婆也管的严，后来当了画家也不需要跟杂七杂八的人打交道。干净的圈子，三点一线的生活，她跟他仿佛与生俱来就是格格不入的，正如她跟那个少年。
但是命运总是很可笑，硬生生地将两个人毫无关联的人绑在一起。
穿过热歌劲舞的人群，劲爆的音乐让她觉得心口有些发慌，她尽量低着头不去看舞池中间身贴着身热舞的男女，露出的耳尖微微地泛着蜜桃红。
林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转过身交换了两人的位置，将她护在前面，挡住了那些醉酒男人不善的目光。
“谢谢。”黎偌没想到平日里冷着性子的男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但是相比起刚才，的确感觉安全了许多。
林裴轻蹙起眉，眸光间闪烁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经过一番艰难险阻，两人终于到了vip包间。
黎偌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熟面孔，陆怔苏芷若他们都在。
看到来人，大家微微一愣，毕竟闻家那些事早就成了整个上流圈子都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要说这个圈子谁不知道这事儿，那还真说不出个名字。
“嫂子好。”陆怔最先反应过来，他跟黎偌打完招呼之后就看向了闻言戾。
苏芷若拍了一下他的头，眼神中有些不屑，“就你最积极。”
接着又是另外几个人喊了声“嫂子好。”
黎偌微微点头回应后，她在闻言戾身边坐下，闻言戾自然地将刚点燃的烟摁灭。
他们在投骰子，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整桌的烈酒。
“要玩吗？”男人的嗓音里透着一股疲惫。
“怎么玩？”黎偌几乎从没接触过这些。
陆怔抢着回答，“很简单的，就是摇骰子，输了的人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
一旁的陈样捡起手边的枕头朝着陆怔扔过去，“陆怔，我就说不要玩小学生的游戏吧，今天嫂子来了多丢面。”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黎偌的方向，“嫂子，都是那个家伙刚才没事求着大家玩的，我们平时才不会玩这么傻的游戏。”
黎偌勾唇浅笑，盈盈笑意在唇角若隐若现，“我应该知道怎么玩了。”
“对了，先说你们几个老狐狸可不准用什么套路摇骰子啊！玩就玩别把商场上那套搬下来对付自己人啊，咱们就是全凭运气。”陈样还不知道嘛，这几个人如果用技巧想投到多少就能投到多少，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这点说的倒是对，谁都不准用技巧啊。”陆怔附和。
第一轮下来黎偌投的数排在中间还算走运。
最大的是苏芷若，最小的是闻言戾。
苏芷若看了一眼黎偌，嘴角扬起一抹笑，“那就问闻哥的初恋姓什么好了。”
她的问题一问出口，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陆怔在一旁疯狂使眼色，但是没有丝毫作用。
在场的随便揪出一个人都能对他们的那点故事倒背如流了，这个问题不是明摆着在给人难堪吗。
在几十秒的沉默之后，闻言戾还是开了口，“苏。”
但是他的嗓音淡淡的，似乎带着金属器物的厚重。
苏芷若听到这个答案满意地够了勾唇，像个示威者一般高傲地看向黎偌。
虽然他跟苏诗情的事人尽皆知，但黎偌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还是觉得心上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委屈。
“好了好了，下一轮下一轮。”陆怔抓着紧打破僵局。
骰子似乎在几个人之间杠上，这一轮黎偌最小，陆怔最大。
陆怔想着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有意地问简单的问题，“嫂子是不是最爱我们闻哥？”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没了心思听，黎偌爱惨了闻言戾，这是整个圈子都知道的事，甚至为了他甘心做小妈，甘心被整个上流圈子的人嘲笑，甘心不要名分，甘心做白月光的替身。
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的闻言戾听到这个问题，倒是打量起了黎偌，似乎正等着看她如何回答。
十秒的静默之后，黎偌从旁边的桌子端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因为喝的有些急还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我自罚。”
这下倒是轮到陆怔尴尬了，本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僵局更僵了。他打死也想不到黎偌居然不会愿意回答她爱闻哥啊。
这样一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反而去喝烈酒，大家这会儿子眼底都带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后来又转念一想，万一这是欲擒故纵的新招呢，毕竟黎偌为闻言戾做的那些事，不是爱他真的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闻言戾眼尾泛起猩红，眉宇间氤氲着微不可查的怒意，眸光微沉。
一杯烈酒下肚，对于黎偌这样滴酒不沾的人也足够难受了。
她脸上渐渐地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眼前的人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叠影。
“我先带她回去了。”
刚上了车，黎偌就几乎昏睡了过去。
她半张脸氤氲在淡黄色的灯光下，闻言戾看了一会儿，从一旁拿出车上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黎偌紧皱了一下眉，眼睛缓缓睁开，还氤氲着湿哒哒的水汽，因为刚刚睡醒，还带着朦胧模糊的空洞。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黎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底的空格仿佛在一点一点地被填补。
她猛地一下扎进了男人的怀里，将额头抵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大笨蛋，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呜呜呜，你欺负我。”
闻言戾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黎偌。
在平时，黎偌好像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好像永远没有小性子小脾气，温柔地像一滩平静的湖水。
他本能地拍着她的背，温暖的大掌似乎在安慰她。
“阿烬，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来找我了吗？很久了，真的好久了。”她的声音仿佛掐着一汪水，委屈地像只没有人要的小猫。
闻言戾眸光微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凤眼里缱绻着一抹晦暗的神色。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刺疼感。
“我是谁啊？”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缓缓靠近眼前的人，仿佛是魔鬼的蛊惑。
女人直接勾住他的脖子，猩红的眼眶里仿佛蓄满了星星，带着笑意，“阿烬，你是我的阿烬啊。”
闻言戾轻“呵”了声，虽是在笑，但这笑声听得人直发颤，仿佛一只蛰伏在黑夜里的野兽。
他将人送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林妈睡得浅，她听见车鸣声就醒了。
闻言戾将怀里昏睡的人安置好了就下了楼。
“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闻言戾轻“嗯”了声，语气里带着一股子疏离感，“最近几天我应该不会回来住，湘湘就劳烦您照顾了。”
说完他就自己开车走了。
林妈叹了口气，看先生的脸色不知道他们又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
【到底我是水中的月亮，还是她是水中的太阳。——闻言戾】
【人声鼎沸时我想见你，大雪纷飞时我也想见你，就是，我想你了。——黎偌】
【凭什么一开始就占据我回忆的人可以说走就走。——黎偌】
——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