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沦为全城笑柄
黎偌看着桌上满桌子丰盛的菜式，温声开口:“先生今天要回来吗？”
林妈满脸笑容，“被夫人说中了，今早先生的助理打电话通知的。”
正说着，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车开进了后花园的露天车库。
“咔哒。”
黎偌的心随着门开声紧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眼皮直跳，心里莫名的发慌。
男人穿着一袭黑色的西装，五官极其俊俏，眉眼像是画卷中人，皮肤很白，肩宽腿长，这样一张脸偏带着不达眼底的笑。
黎偌看着他的脸出了神。
“湘湘，叫小妈。”闻言戾冷声开口。
黎偌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
她的神情有些凝固，顿了顿，终究是没说什么。
倒是林妈唉声叹气的，她虽然一把年纪了不懂他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是像黎小姐这么好这么温柔的人，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年纪轻轻跟了闻先生，可闻先生却没多爱她，让她遭受非议。现在，还又多出个孩子来，也是闹心。
小女孩瞥了一眼她，眨了眨眼睛，“小妈。”
黎偌的视线跟闻言戾对上，有些茫然，还是问了句，“这是……？”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男人显然是没想再说解释什么。
一顿饭因为多了个孩子显得有些尴尬，因此很快就吃完了。
湘湘被林妈带去了卧室午睡，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
男人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手心若隐若现，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希望你能把湘湘看成自己的孩子，好好照顾她，愿意吗？”
黎偌心里有些绞着疼，像是被万只蚂蚁细细啃咬，但看着他这张脸的时候，她只是温声道，“嗯。”
似乎是没想到女人这么快就答应，男人眸底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隐去。“前几天专柜里上新了一批这个季度的新款，下午叫人给你送来。”
黎偌没拒绝，“嗯”了声。
在物质上面，他从来没亏待过她，她也习惯了。
话落，男人就被一通电话叫走。
林妈刚哄完孩子睡着，她看着眼前的女人，浅色的裙子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紫色的披肩披在她身上格外温柔，生的也叫一个水灵。她虽然活了这么大岁数，但也从没见过这样美的。
这姑娘啊，就是心善，跟人说话温声细语，的就连受了委屈也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她有些心疼。
黎偌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露出了浅浅的笑，“林妈，我上去睡会儿午觉。”
林妈应了声。
黎偌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打开手机看。
连番的消息轰炸让手机震动个不停。
“偌偌，那个狗男人真的带回来个孩子？我呸了吧！”
“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这么被人糟践的？！”
“偌偌，外面那些流言风语真的是气的我吐血了——”
“{截图}”
她点开她发过来的截图，像是哪个圈子的群聊记录。
“hs:这也太可怜了吧，不仅当了人家白月光的替身，现在还得当人家的后妈。她到底是图闻家的钱呢还是图闻家的钱呢？”
“jr:闻少几乎从来没有带她出来过，一看就是不喜欢呗。当年婚礼都没请这些家族，一看就只是想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后妈。”
“nd:当年闻少对苏小姐的爱，那是闹得满城风雨，他娶这个人还不是因为得不到月亮就摘像月亮的星星啊。”
“Jd:可惜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得替别人养孩子。”
“h:这是得多爱啊，都这样了还心甘情愿。”
黎偌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她。
她轻点屏幕，“没事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在意这些的。”
“哎，我的宝贝这么人美心善，真不知道那个狗男人是不是瞎了眼。”对面很快就回了。
黎偌只是笑了笑，她放下手机。
宁茗伊是她在大学时候的同窗，家里是上流圈子的，虽然是像公主一样被扔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是却丝毫不娇惯蛮横。
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在意，在意他有一个孩子，在意他的白月光。可这又有什么呢？她要的，不过是他的那张脸。
她安静地睡去，眉眼淡淡的，但并不安稳。
嘴里隐隐约约呢喃着什么——
“阿烬……”
“阿烬别走……”
……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额头浸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像是被红酒熏染过，看起来格外妖孽。
黎偌不愿意再回想刚才那个梦，洗了把冷水脸，强硬地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她一下楼，便看见了那个不经常回来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缓缓落下，落在那张俊俏的脸上，或许是因为湘湘在，她少有的看见男人脸上露出了笑，不同于商场上逢场作戏的笑，像是万年冰山融化了。
隐隐约约跟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她看的出神。
缓了许久，她才将自己从记忆的泥潭里拉回来。
黎偌突然想起了什么，“林妈，你看见我书房里的那张画了吗？我后天就得把它拿给顾客了。”
林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结结巴巴半天说不清楚，“今…今天湘湘说画好看，吵着闹着要，我……我没辙，小孩子趁我不注意就……拿走了。”
虽说是小孩子拿的，但林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画她也知道是黎小姐赶了几个日日夜夜，起早贪黑才画出来的。
这话落入了湘湘耳朵里，她求救似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小爸，湘湘只是觉得画好看才拿去玩的，可是不小心掉在水里了，小爸不会怪湘湘吧？”
闻言戾没当回事，不就是一幅画吗。他扶了扶金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儿。“小孩子不懂事，请见谅。”
黎偌心里有些委屈，但她只是看了眼男人。顿了顿，“没事的。”
她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今天得熬多久的夜重新赶工。
女孩的眸光淡淡的，但她的眼神里氤氲着一波秋水，直直地盯着他。闻言戾总有种错觉，她在看他的时候其实是在看另一个人。
他没深究，她对他的爱他从来没怀疑过。
毕竟，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心甘情愿地帮他养孩子，如果不是爱他，她怎么会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
【狼自傲地以为自己困住了兔子，没想到，是兔子困住了狼。】
【到底是水中花，还是镜中月。到底是爱，还是枷锁。】
——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