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陈子涵声音有些堵塞。
“怎么了？”向北看陈子涵有些不对劲。
“没事，奶茶好酸，曲子也有点悲伤。”陈子涵垂下了头，摇了摇。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黑玫瑰的墓地吗。”向北抬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房间唯一的光源，昏暗，安静。
“不知道，但是这名字很悲伤。”陈子涵抿了抿唇。
“芳姐，曾经是黑玫瑰的主唱，而黑玫瑰的鼓手，是她的外国男友。黑玫瑰的乐手们都是外国人，只有芳姐不是。芳姐是出国留学认识他们的。他们本身就是大学乐队，而芳姐是他们引人注目的异国主唱。刚刚的曲子，叫Farewell。”向北摸了摸鼻子。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呀？”陈子涵问道。
“约瑟夫·米切尔森，也就是芳姐的男朋友，他是我的老师。六年前，也就是我十一岁那年，我和爸爸妈妈在广场散步，那时候他们正在那里演出，而我当时好玩，直接被吸引了，上手就摸了一下鼓，而约瑟夫·米切尔森就把我抱了起来，把鼓棒给了我，带着我玩了会。之后他们经常在城市的角落、酒吧演出，而我经常叫爸爸妈妈带我去找他们，后来每次约瑟夫·米切尔森都会带我玩，最后他把乐队的住址给了我爸爸妈妈，告诉我想学鼓就找他。于是他就成了我的老师。像我的哥哥一样对待我，而我也把他当成我的哥哥。”向北的眼睛看着鼓，目光却拉的好远、好远。
“那为什么刚刚的伴奏没有鼓声？”陈子涵问道。
“老师三年前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向北哽咽的说道。“老师三年前生病，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他一直说，黑玫瑰他不在了，起码还有我，还有鼓手，还有......黑玫瑰。可是老师都不在了，哪还有黑玫瑰啊！”向北说着说着泣不成声。“那首曲子，是黑玫瑰其他成员编写的，只不过芳姐一直不愿意唱而已，因为他不想告别，之所以没有鼓声......因为我也不想。”
“三年前吗......”陈子涵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着。
向北看了陈子涵一眼，便转身背对陈子涵，双手不停的把刘海往后、一遍又一遍。
“子涵，对不起，我会很多曲子，今天本来没想敲这个的，只是来到这里......我想老师了、很想很想。”
陈子涵看着向北高大的背影，宽而有力量感的肩膀却好像撑不住思念的重量。向北的背影疲倦、狼狈。
陈子涵看着向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悲伤、思念、无奈向北的感觉，陈子涵都懂。
因为他们都失去了家人。
“向北，想哭就哭吧，你要是不介意......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的。”陈子涵食指戳了戳向北的后背。
向北转身过来。那个阳光幼稚的男生，也会哭。
向北走进一步，把额头轻轻的贴在陈子涵的肩上。
陈子涵感受到向北微小的抽搐。“哭吧，哭完了，记得接着当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向北。”陈子涵轻轻的抚摸着向北的后背。
向北没有抱她，双手自然垂直。
门外，张芳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户，看完了全场演出，虽然房内隔音良好，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透过门外，但是在张芳心里，告别，从为开始也从未停止。
“Farewell，真的要告别了......”张芳看着玻璃窗户，自言自语。
......
一楼。酸奶洗完澡神清气爽，惬意的躺着，等着向北陈子涵下来。
“小北，给酸奶洗澡，真的是大工程，下次你自己给他洗吧，姐这边真的受不了了。你看我这眼睛，都给他甩的水，泼红了。”张芳委屈的说着。
“别呀，芳姐，这狗子你都洗不了，我就更洗不了了。”向北吐吐舌，调皮的说着。
陈子涵向北在楼上整理情绪完后再下来，现在看来和刚开始来情绪和表情上没差多少。
“小姐姐，你叫什么呀，我叫张芳，你和小北一样叫我芳姐就可以了。”张芳直勾勾的盯着陈子涵，好像要知道点什么一样。
“芳姐你好，我叫陈子涵，还有......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陈子涵从可爱的表情到一脸严肃。
“啊这......”向北说。
“向北，你想说什么？”陈子涵一脸可爱又凶残的看着向北，一只小手，也慢慢爬上向北的腰，马上就准备掐他了。
向北感觉到了她那尖牙利爪浑身站直了。“没什么，你说的对，朋友，朋友而已。”
张芳看着向北和陈子涵打闹，眼里都是喜悦，思绪却飘得好远好远。
“小北，今天早点关门，等等叫上墨姐，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子涵也一起吧。”
“好。芳姐。”陈子涵答应到。
“我还没答应呢，你答应啥呀？”向北惊讶到，陈子涵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陈子涵的手掐着向北的腰上。
“其实你不答应我也会答应芳姐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北左扭又扭腰上的手就是甩不掉。
“这才对吗，酸奶放这里就好了，吃完饭再来接它也不迟，你说对吧酸奶。”张芳饶有兴趣的和酸奶对话。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酸奶猛地站起来，对着张芳叫喊到。
“刚刚洗澡泼老娘一身水，老娘还没和你计较呢，还敢和老娘叫喊，能耐了你，再叫一声试试！”
“汪汪汪！”酸奶不甘示弱。
“本来还想给你吃最近到店的高级狗粮，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唉可惜了。”张芳嘟嘟嘴，怂了怂肩膀。
“呜呜呜~~”
酸奶摇着尾巴到张芳身边蹭了蹭。
“还叫吗？”张芳看着酸奶。
只见酸奶倒在地上，在地上翻身，翻了几圈。
随后自觉走进狗笼里，自觉关门。
“啊这，你的狗和你真像。”陈子涵戳了戳向北。
“这个时候可以不是我的狗，我不认识它。”向北双手摆个大交叉。
......
火锅店里。江墨涮着肥牛，随后一口吞下。
“真爽！”江墨豪迈的说着。
“小北，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张芳心事重重的看着向北。
“怎么了，芳姐，咱俩谁和谁呀，有事就说事。”向北爽朗的回答着。
“约翰他们给我发了邮件，学校周年庆，想请老校友回去表演，黑玫瑰就在邀请名单里，你去吗，代表......你的老师。”张芳认真的看着向北。
“姐，该告别了是吗？”向北沉默了。
“三年了，该......告别了。”张芳闭着眼。
“Farewell！”
“Farewell！”
向北右手伸直做出大拇指，张芳也右手伸出做出大拇指，两拳碰在了一起。
陈子涵心想原来这是你们的手势，三年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