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顺道买了两壶好酒提在手里,来到了医馆。
甫一进门,就瞧见了坐诊的顾均,笑问道:“叶老板可在?”
陈丫丫从柜台下探出头来:“子锦在后院,你去找她吧。”
“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长洲来到柜台前,朝着里面头瞧了眼。
“在清点东西,什么叫鬼鬼祟祟的。”陈丫丫回怼了回去。
长洲轻笑了声,绕过柜台,朝着后院走去。
“子锦?”
来到后院却并没有看见人,他推开了库房的门,将叶子锦吓了一跳。
“遮什么呢?”长洲进来就见她将黑布盖上。
“怎么来也不做声?”叶子锦问。
“我刚才喊了你,是你自己没听见,不赖我。”长洲重新将门给关上,来到叶子锦身前。
叶子锦将黑布掀开,露出黑布下已经死去的人,浑身千疮百孔,看着甚是吓人。
“我刚才去找你就是想说这事,这人中了虫疫,前来求医,刚进门就死了。”
长洲蹲下身,倒是一点也不嫌弃,捏了一只肉虫子在指尖揉捏把玩。
“想来你可能没听过虫疫,几十年前在南州发生过,短短十五天,死了千人,传染和致死率都极高,那时是恰遇贺先知前辈在南州,才救治了南州百姓。
贺先知前辈就是我们在山崖下瀑布后面的山洞里的尸骨,我将他的医术带了回来,但里面没有记载治疗虫疫的办法。”
长洲闻言,
重新将手中虫子丢回了那人身上,抬眸看向叶子锦:“你要插手这件事?”
叶子锦沉默一瞬,摇摇头:“这事不能管。”
在不知道是不是人为的前提下,叶子锦不敢随便插手这件事,怕引火上身。
“知道就好,叫我帮忙做什么?”长洲问。
“找到这人是谁家的,悄然将人给送回去。”
长洲点头:“这样做没问题。”
叶子锦顿了一下,补充道:“若是能顺藤摸瓜找到源头就更好了。”
长洲窒了一瞬,语气有些无奈:“你真是个滥好人。”
叶子锦回道:“你也不是个烂人。”
“……”
长洲抽出帕子,将手擦干净,随手盖在了这人脸上。
“既然会传染,何不直接将人烧了一了百了?云起这么大的地方,每日丢两个人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只要做的天衣无缝,谁会在意是谁做的?”
叶子锦不做声。
“说白了你就是想查这件事,凌苍梧呢?此事告诉他没?”
叶子锦摇头:“还没有,九州说今日钟离冲去了凌苍梧那,怕通知他时被钟离冲刨根问底,就还没告诉他。”
“出去说话,对着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说的?”
长洲率先离开了库房。
“你为什么又贺钟离镜扯上联系?”叶子锦问。
长洲轻笑:“很奇怪吗?生意人贺谁扯上关系都不值得奇怪,挣谁的钱不是挣?”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钟离冲和
钟离镜都不是善茬,长洲在这两人之间游走,结果还真说不准。
“有你这份担心也够了,你且放心,谁能比我精。”
“少贫嘴,快点去把这件事查清楚吧。”
叶子锦朝着前院走,刚来到前院,就见陈丫丫捂着脸,一脸愤怒的瞪着来人。
左宏叉着腰,挺着腰杆,“不过是个上不来台面的村姑子,真当自己是什么大老板了?我今日就是打了你,谁又能说什么?”
叶子锦上前,抬手一巴掌抡在了左宏脸上。
顿时一片寂静无声。
左宏也是呆愣了好一会,才目眦欲裂盯着叶子锦:“你竟敢打本官!”
叶子锦冷笑:“打的就是你。”
左宏指着自己另一边脸,“想为她出风头是吧?来,朝着这边打,你若是敢,我算你厉……”
“啪!”
清脆的一声,毫无征兆的落在他脸上,左宏也没想到,叶子锦竟真的敢再对自己动手。
这一幕将陈丫丫也给惊到了,连忙将叶子锦拉开。
叶子锦:“方才那巴掌,是还给你的,这巴掌,是给你的教训。”
左宏怒极反笑,“好,又是你叶子锦,你可真是不见阎王不落泪,真当这里还是禹州不成?”
他后退两步,一挥手:“抓住她。”
身后两个官兵上前,就要桎梏叶子锦。
长洲用剑鞘将两人给挡开,挡在了叶子锦跟前:“诶,这不是左大人吗?这是要做什么?”
左宏
盯着长洲看了又看,自从回来云起,长洲就没有再用人皮面具,用的自身皮囊。
加上左宏常年定居定州,对京都的人和事并不清楚,只知道眼前人并非朝中官僚,虽不知对方为何认识自己,但就出手阻碍自己这件事,已然叫他感到不悦。
“识相点让开,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长洲纹丝不动,轻笑道:“左大人脾气怎还这般大?我之前听十殿下提起你的时候,可是说你是沉得住气的可用之材。”
左宏在听他提到钟离冲的一刹那,心里的怒火顿时消失殆尽。
看向长洲时,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阁下是……”
长洲轻笑:“生意人罢了,与十殿下有几分交情,寻常会与我提及一些朝中臣子的琐事。
不光是十殿下,七殿下也与我提起过你,是可见左大人确实引人瞩目,定然有些本事在身上。”
左宏骤然犹豫了,他无从考虑这人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当真的来听。
表面看,句句都是在夸赞自己,从侧面却表明,这人左右逢源。
如今和皇室有些关系的人都知道,这两人乃是敌对方,二者只能择其一,他却能在两边都说得上话。
只有一种可能,是双方都要巴结的人。
两人争夺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都要巴结的人,更是不消说。
左宏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长洲方才还一副好说话的模样,骤然神色一变
,冷言道:“只是左大人此番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他无奈挪了步子,踱步到他侧面。
左宏忙不迭道:“她二人属实是不知好歹,之前在禹州为虎作伥,视官员为无物,我此番也只是想跟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