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穿着睡衣的顾以杺正坐在窗边低着头刷着题目，还有几个礼拜就是华西杯的预选赛了，时间上很紧迫，她最近把兴趣爱好的练习都暂停了，全力以赴去备考这次竞赛。
前面得题目对于顾以杺来说问题都不大，她最近在攻克着最后一道大题。同前面有迹可循的题目不同，最后一道大题的开放性太强了，涉及知识点广泛，有时候还会“超纲”。所以，她现在已经是自学到了大学的课本，她发现有一些函数问题用洛必达法则或者是其他方法会有一个更简单的思路。
可能对于一些人来说，数字是枯燥无味的，但是对于顾以杺来说，数字是严谨的，是亲切的，是跳跃滚动组合的奥秘，充满着探索的未知。
突然，一个纸团从楼下扔了上来。
顾以杺皱着眉毛，没有理会。
又是一个纸团被扔上来。
顾以杺眉头紧皱，挺起身往窗外看去。
月色朦胧，男孩站在路灯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搭着一条休闲的黑色长裤，脚下是白色的空军鞋，由于距离并不远，顾以杺甚至能看到男孩脖子上还搭着一条雅酷元素的项链。那是一张该怎么形容的脸呢，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精致的五官，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而他此时正侧着头，对着你微笑。
顾以杺一瞬间感觉心脏被狙击到了，怦然心动。
看着突然从窗外冒出来的人影，邵华源眉眼间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在家边，她似乎很随意，一头长发凌乱地散落开来，月光照射在她明澈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
“下来。”
邵华源朝着顾以杺做了一个下来的动作。
实在是无法把朝人窗内扔纸条这样的动作跟邵华源搭钩，这么幼稚的行为，顾以杺表示还是初中才经历过的。
顾以杺耷拉着一双拖鞋便走下去。
邵华源这才发现顾以杺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映得那张小脸娇嫩如花。
他的耳朵尖有点不自在地红了起来。
……
“怎么了？”
顾以杺坐在楼下的摇椅上，轻声问道。
邵华源站在一旁，只觉得紧张得心脏都在乱动。
“你，”他艰涩开口。
“可以问你一个有点隐私的问题吗？”
“你先说，我再看看答不答。”
顾以杺谨慎开口。
邵华源深吸一口气。
“你有喜欢的人吗？”
啥？
顾以杺怀疑自己幻听了，要不怎么会听到邵华源问这个问题。
“你再重复一遍。”顾以杺犹豫地说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了第一遍的开口，第二次再说的时候，邵华源明显自在很多，他淡然开口，紧盯着顾以杺的反应。
“你这么问，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顾以杺说。
“不行吗？”
不行吗？邵华源一问出口，顾以杺就紧盯着邵华源的表情，似乎想分辨出什么。
然而，顾以杺看不出什么，只能听到自己内心不断加速的心跳，顾以杺承认，这个连表白都不算的现场，让她有了触动。但顾以杺也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好看的男生带来的虚荣心满足，无关情爱。
“怎么突然这么问？”她移开眼，问道。
“今天下午放学后跟你拥抱的那个男生是你喜欢的人吗？”
邵华源换了一种问法。
“是啊。”
顾以杺承认她这一瞬间的恶趣味了，她知道邵华源想问的是什么，但是喜欢弟弟的喜欢不也是喜欢吗？她这回复也没问题。
在得到顾以杺肯定回复的那一刹那，邵华源瞳孔不断紧缩，跳跃的心脏一下子骤停。
他呆愣在一旁，不知作何反应，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自家弟弟，肯定喜欢啊。”
顾以杺解释道。
她承认对于邵华源她一退再退，就是这么一个难受的表情，顾以杺都不想出现在邵华源脸上，仿佛一个人陷在了深渊中。
“嗯？你是说自家弟弟？”
邵华源惊喜。
此时邵华源的眼神太亮了，顾以杺有点不能直视这锋芒。
“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邵华源得寸进尺。
顾以杺无奈，但是选择认真回答。
“应该是没有的。”
其实顾以杺也不清楚对邵华源的心动是真的仅仅是觉得他好看，还是是她也不曾察觉的温柔。但是就此时此刻来说，喜欢的人，应该是没有的。
邵华源也说不出是开心多点，还是遗憾多点，最终化作一句。
“没有就好。”
顾以杺没有说话，邵华源也没有继续，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捅破这层膜。
许久，邵华源开口。
“帮我复习吧。”
顾以杺的眼神落在邵华源的身上。
“我想参加华西杯。”邵华源解释。
顾以杺了然，至于邵华源为什么又突然想要参赛，邵华源清楚，顾以杺也清楚。
良久。
“好。”
顾以杺听到自己是这样回复的。
这个好到底是答应帮邵华源补习呢？还是允许邵华源接近自己呢？
顾以杺现在给不出答案。
人生匆匆过，为什么要纠结这一两件事呢？
“那你是想走个人报名这个途径吗？”顾以杺问。
“是的。”邵华源点头。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路子。”顾以杺轻蹙。
“你等等，我上去给你找份去年的题目你做做。”
顾以杺说着，上了二楼直接打印了一份去年的试卷，然后带着邵华源到了一楼天井的小沙发上。
天井旁边种满了各种好看的花儿，天气好时顾以杺也比较喜欢在这窝着刷题。
“你做一下这份卷子，我看看你的底子。”
顾以杺把卷子递给邵华源，这才发现没有带笔下来。
“我有带。”
邵华源拿出一支笔，赫然就是顾以杺之前给的那支。
“我还以为你会扔了。”
邵华源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这支钢笔保留得这么久，从那之后，他就习惯性把这支笔揣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