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诘问老头“就是那个胖胖的有些秃头的老头。”老头傲慢地回答道“你是说李璁荣吧,在我印象当中李璁荣确实与凡奈在很久之前有一些交情,但不知后来以何种原因就渐行渐远了,而且李璁荣也并不富有他从开始就是一个“伪富豪”靠着蒙骗拜金女度日,从大学时期开始就如此,他曾经确实与凡奈参加过辩论赛,但辩论的不是正义是否存在的话题,而是生命是否应该作为生活的载体,在这场辩论当中凡奈大放厥词,而作为副手的常四海却将论题带偏而导致了最后学校队伍的失败,再是凡奈的弟弟也因为不知名的诬陷而死于自杀,起因则是有学生举报其在学院当中欺凌同学收取保护费,校方不假思索地就将凡奈的弟弟开除,也不听凡奈弟弟的解释,就这样凡奈的弟弟不久就借口出家门透风,而死在了附近的小巷子当中,听得当时的警官解释,凡奈的弟弟死之前浑身有多处钝器所伤也有搏斗的痕迹,但是法官最终还是判定为凡奈的弟弟是自杀,从那以后凡奈就不再就读于大学,而酗酒从事起了社会工作来赚钱供养妹妹。”“我很迷惘,我不清楚这个老者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常四海的话似乎从一开始就不能被相信,如果是假的这个老头到底为什么用这种谎言迷惑我呢?”老头又一次开口了“到时间了,你快走吧!”我被强制地赶出了他的办公室,带我进来的小领导也只是冷漠地说到“怎么这对你收回那栋公司的住址有帮助吗?”我连忙摆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到“几乎没有帮助”小领导一边微笑着一边说着“可要尽快地收回来哦,要不然怕是你很难在这里继续进行工作了。”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而不是在恫吓我,这样的官场笑面虎处处可见,他们对于上级是温柔的小猫,对于平级是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对于下级就是张着大嘴的狮子。我的疑惑存在于那张神秘的遗嘱当中,如果真如那个老头所讲的我实难相信常四海的言辞。但从老头的话中也透露凡奈的妹妹还活着的这条关键消息,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地寻觅着凡奈妹妹的踪迹。凡奈的妹妹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从凡奈独居开始就没了音讯,而那个不知名字的大领导老头又很难见到,我又不得不去找了常四海。我轻按着门铃只听见常四海慢慢悠悠地说着“来了,来啦。”常四海见到我有些惊讶又有些惶恐轻声地问道“你知道我不是常四海了对吧,我骗了所有人。”我并没有很生气只是对于他的态度有些意外,他居然如此坦率地承认了从第一次见面就在欺骗我的事实。“你为何……”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背负罪恶与痛苦的人,没必要将自己的痛苦传授给别人,也不需要将罪恶说给别人听,而使其与你一同被束缚。”他的话语当中带着低沉也带着一丝悲哀,我刚想开口再次提问就被他又打断。“我既是杀人犯又是罪不可赦的懦夫,因为我的过失而导致了凡奈弟弟的意外死亡——在辩论赛的过程当中,对手以我的性命让我在其中作梗使辩论赛顺理成章地输掉,此事引起了我与凡奈的争吵,争吵的内容也被凡奈的弟弟听见了,为了替我打抱不平凡奈的弟弟与对手私下觌面,等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凡奈的弟弟已经死在了小巷子当中,又畏惧于对手的权力我在法庭上只是沉默一句话不说,是我害死了他。”我不明白其中的感情不合时宜地安慰道“每个人都是鼠疫的患者,都会不经意地将鼠疫传染给别人。”这里我偷了加缪的《鼠疫》当中的话,略带着一丝侥幸希望着他不知道这段话。“请……不要……劝我了,我的手机里面有……”话还没说完常四海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地呜咽着“不用……用救我.我的死罪有应得……”等到医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初步断定为心脏痉挛急性导致的直接死亡,就这样他死了。我甚至连他的真名字都不知道,他倒底叫做常四海还是叫做李璁荣。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之下我拿走了常四海的手机,里面有着一张照片和一段备忘录的遗嘱。说是遗嘱倒不如说是几段随笔写出来交代后事的文字
亲爱的朋友,我叫常四海是一个来自偏远山村的孩子,我的父母在进城的时候将我丢在了城区当中自此我变成了孤儿,后来被李氏夫妇收养之后就改名叫做了李璁荣。但我实在很难接受这个名字在与人交往之时还是会用常四海这个名字,只有在李氏夫妇与我共处之时我才叫做李璁荣,李氏夫妇很有钱家里的别院就继承于他们,但很不巧的是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李氏夫妇就因为流行疾病而双双殒命,而我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他们的财产,在外人看来大抵上是我害死了李氏夫妇而侵占了他们的财产,因为我到这个家中没多久他们就死于疾病实属蹊跷,便有些人开始造谣我是一个“伪富豪”专骗拜金女的流言来败坏我的名声,不久我考上了大学认识了凡奈也认识了他的弟弟和妹妹,之后关系越来越好就邀请他们到我家中来玩。李氏 夫妇不喜欢花花草草就将院中堆满了一些用不到的杂乱物品,我们一起将那些杂乱的东西全部清理掉,在废墟当中发现了一只濒临死亡的老鼠,凡奈的妹妹发了善心与凡奈和我商量之后就要将这只老鼠带回家中赡养,可这只老鼠没到家中就死掉了。我们在废墟之上种满了花草,我还在凡奈与弟弟和妹妹都没注意的时候拍下了那张快乐的照片。若是一直如此幸福我便也不会留下这段文字,我因为辩论赛害死了凡奈的弟弟,又因为在法庭之上的沉默伤害了凡奈与妹妹的心。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觉得你很像我,像我一样一事无成;像我一样是个懦夫。直到你一拳击倒那个年轻人之前我对你的印象都停留在这上边,我才意识你不是懦夫也不是一事无成的社会渣滓。你是反抗者,你敢于反抗世界的不公,也敢于反抗强者的压制,你是鲁迅笔下的强者,而我则是鲁迅笔下的弱者。那有形的一拳重重地打在青年男子的脸上,无形的大炮却将我的心门轰开。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我不应该再继续如此懦弱下去,我幻想着凡奈开门的那一刻直接将双膝献给他,但等来的只是扑面而来的腐臭味与老友尸体匍匐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还有那只老鼠它贪婪地吃着老友的尸体,但走近看去他不是在吃老友的尸体,而是在给老友放血不知是从哪个国家学来的古老医术,居然相信通过放血就能拯救老友于濒死之间。我抓起了那只老鼠发现并不是真正的老鼠,而是一只拥有机械骨架的超大老鼠,警官只是说到“先生请将这只老鼠交给我们警方处理。”我相当配合地将这只机械大鼠还给了警官,那只老鼠在脱离我手中的时候突然发难地逃出了房间不知道了踪影。我趁着警官注意力都在那只老鼠的身上时偷偷地将凡奈手中的遗嘱揣进了衣服口袋里,我知道这样是不道德的但遗嘱的内容我想一个人偷偷地分享,只是希望在遗嘱当中可以发掘出最后老友的谅解,而我一直没有胆量打开将其藏在了我的抽屉的夹层当中。另外我又单独立了一份遗嘱与其放在了一起,只是希望我的灵魂在下地狱之前可以再见到一次凡奈并与其深深地致一声歉。照片上是他与凡奈的合照,凡奈那个时候没有残疾看起来相当帅气,只是常四海在里卖弄有些扭捏,他的假笑看起来相当不和。
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发了疯似的在别院中寻找着抽屉和抽屉的夹层,终于在警官走后的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找到了两封遗嘱,一封是凡奈的一封是常四海的。
立遗嘱人凡奈,男,54岁,濒临省沙县人,住本市珠海街峰路巷5号
我既无子女,兄弟又因事故而早亡,唯一的妹妹又与我断了联系,我很是心痛。濒临年老而无亲无故的伤痛,我决定食用毒鼠强自杀,我余下的财产有一只机械老鼠和几本限制的杂志和一套老旧的公寓,这些财产我都将无偿的赠与凡莎。请尊重死者的尊严和生者的权利,不要再查。
立遗嘱人:凡奈
遗嘱很短,里面也不曾有所谓的原谅与被原谅的因素掺和在一起,怕是到最后凡奈已经把他这个朋友忘记了吧,可笑的就是这个已经被他忘记的朋友发现了自己的尸体,并且还在生命的最后恳求着能得到罪恶的救赎,我一面不解一面为常四海感到惋惜。
立遗嘱人常四海,男,53岁,濒临省沙县人,住本市泰山街16号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为了赎罪我一生都没有娶妻也没有生子,只是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凡奈祈求着这么做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但时间久了就发现,自己的罪恶感陷入了异常的疯癫,它沿着我的精神布满我的全身,使我分不清我是常四海还是李璁荣。我的宅院将赠与凡莎剩下的钱财与一切都将赠与那个最近与我来往很近的年轻人。请死者尊重的尊严和生者的权利,不要再查。
立遗嘱人:常四海
遗嘱当中提到的凡莎就是凡奈的妹妹吧,我想循着凡莎的名字找到他的住处,但根本找不到这个人曾经存在的痕迹,她离开了这里对吧,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我心里这么想到。我也不曾停止对于凡莎的寻找,我又去见了那个大领导老头,老头的态度还是有些不温不火。“你来了,坐下吧有什么想问的,我听说李璁荣死了对吧。”我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李璁荣的死不是偶然的死亡吗?”“哎哎哎,他的死亡肯定是偶然的别瞎想。”老头突然警觉了起来。我也只能赔笑来打消他的顾虑“怎么会,我只是来向您问问凡莎的去向,并不敢来给您扣帽子的。”“凡莎?谁是凡莎?哦哦哦,是哪个有着衰老症的小女孩吗?要是不出所料早应该死了吧!你去看看北山的墓地是不是有她的墓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