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下真成了空巢老人了。”
将最小的娃也送走,甘轲扶回到屋子,瘫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十分郁结的说,随着她跟进来的安流槿,坐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大手盖在她毛绒绒的脑袋上,安慰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安慰她。
“这不是还有我吗?而且小文今天晚上不是还会回来吃饭吗?孩子们有想着你,离开是必然的,他们需要长大,你也需要适应没有他们的日子。”
甘轲扶抬眼,满满的幽怨有点恐怖,不过想到她此刻落寞的心情安先生剩下的却只有心疼了,这太过依赖孩子的妈妈,果然比没有孩子的女人还难哄吗?
“安先生,如果你哪天也不想回家了,我保证你们谁也不会有找到我的机会。”
安流槿背脊一寒,所以现在,全看他这最后一根稻草了吗?
何其荣幸,竟然在这个时候成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唉……
“安心吧!起码这辈子,我是甩不掉你的。”
摸摸她绒绒的发,他完全么认命似的哀叹着道。
见甘轲扶状态还是有气无力,他一笑,也趴在她对面,眼里放了光,问。
“哎!扶儿,你真不考虑再要个孩子吗?瞧你现在这样子,完全没有孩子不能活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不介意再努力点哦!”
甘轲扶眼睛又望过来,慢慢的幽怨已经成为冰封的气闷,起身就往花室而去,边道。
“你在消遣我是不?要个孩子说的简单,让我拿命去要吗?”
对于别的女人貌似很理所当然的事,可在她这里……堪比登天了。
想到他们如今面临的情况,安流槿也懊恼自己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低垂了眼帘,随即很快的抬起来,又道。
“唉!本来还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呢!既然就都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甘轲扶低气压的郁闷。
“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好消息呀?”
果然,这个女人已经低气压到连他这个丈夫都看不在眼里了,这样下去还能成?大限没来之前,她自己都郁结而死了。
“是吗?那昆过年能不能回来的问题,你也不在乎了?”
甘轲扶前行的步子突然顿住
,猛然回头,随即疾步奔过来就跳到他腿上,摇着他肩激动的问。
“昆能回来过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快说快说。”
安流槿却卖起关子来,两手扶着她背,嬉皮了脸刚才的问题重提。
“咱先给昆添个小妹妹呗?”
甘轲扶僵直了脸,总算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了,眉头抽了两下,双手上去就掐住他脖子,愤怒。
“你丫就是想借添娃之名行造人之实,最好快点告诉我昆什么时候到家,不然禁你两个月的福利!”
“别……”
“老板,有……唔……”
安流槿单手将她真不客气卡在他颈间的手拿下再做安抚,大厅进来的人,便让刚被他哄好的女人,反射性的跳离了他,安先生反而郁结了。
该死!本来想着总算没小萝卜头来打扰了,可以不用顾忌实行造小人大计呢!换这些本来已经独当一面的部下来搅局了。
下次和这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直接按两个看门的保镖?这兴致刚起又被阻断的感觉,还真是……
“又怎么了?”
不良企图被打断,甘轲扶这个当事人尴尬,用文件当着脸的斐新月等人也尴尬,相对的,站起来转过身来面对他们的老板,安流槿,脸色直接毫不掩饰的暴躁了。
斐新月等人都已经是30多岁,有的甚至奔四的男人,自然知道他这抓着一切机会和新婚妻子拉近距离,却被打断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以至于斐新月颇有些为自己,进门不打招呼的习惯不好意思了。
“嘿嘿!这两个决定你得自己拿,另外蟾要找你汇报新加坡暗部处理的事。”
斐新月用大拇指指指身后除了小助理外,那个人高马大,样貌缺让人很难记住的大众脸男人。
看来是真的遇到紧急事件了才找上门来的?
甘轲扶暗暗叹口气,果然以黑起家的人,在某些问题上处理着是比较棘手的,而且他们中间如今还夹着自己这个,曾经给黑市带来巨大损害的,类似间谍的边缘人物,一些问题避不开她,一些时候又不能让她涉及的状态。
“我去画室。”
在所有人刚为难怎么对她开口之前,她先转身
了,在经过安流槿身边时,安流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显然,他对于他们如今这个状况,也是没办法的,她深深理解,也不以为意。
“我们去书房聊吧!”
安流槿率先一步欲去楼上的书房,甘轲扶在跟着斐新月跟上来的人错身而过时,身形猛然一震,突然出声。
“等等!”
所有人给她这突然的行径明显搞的一愣,而被她叫住的那人,更是背脊一僵,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甘轲扶转了身,细细的看这个一不小心真的让人很容易忽略的大众脸男人。
“我应该认识你的吧?”
她这么说男人面上表情更是僵硬了,安流槿斐新月头上更笼罩上莫名其妙。
安流槿笑。
“扶儿,你在说什么?蟾是我留在暗部的得力助手,而且来来回回在这里都和你见过几面,你当然是认识的。”
“不对!”
甘轲扶很确定,一本正经道。
“我知道他是你的人没错,可在我和你结婚之前,绝对有见过他。”
这又有什么?
安流槿和斐新月相视一眼,很是不解。
甘轲扶回头,再次研究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的这个人,那认真的较劲气势,将大个子的蟾头上都盯出了冷汗,不得不开口自己解释。
“这也没什么,听闻甘小姐……不!夫人的资料网比我们安石暗部的资料网还要齐全,夫人之前又对老板进行过调查,兴许是在资料上瞄过一眼?”
甘轲扶眼光一亮,身上气势猛然一强,无比确定道。
“我是在成凤倾的家里见过你,你是那个保镖!”
蟾的脸上直接变了色,不想她想起这件事,不想还是想起来了?
求救的眼神向自家老板投去,不想安流槿自个儿还在纠结【这又有什么?】的问题,根本没注意他的求救。
于是退了一步,他只好自己向这个有仇必报,如今却是他老板娘的女人解释。
“夫人!当时是老板派遣我们去成凤倾身边伺机行动的,并无冒犯夫人之意,也无其他不轨之图,请您见谅。”
安流槿斐新月两人突然明白,难道是当时处理【成凤倾名画作假事件】时,这两人之间产生了误
会?而因蟾本身善于将自己降低存在感的特殊技能,这女人现在才想起这件事?等等……到底什么仇,让她记恨到如今呀?
甘轲扶冷笑,一步步逼近这个嘴上如此理直气壮,却一步步后退着的男人。
“既然你无愧于心,为何怕我?”
是不是真正的无愧于心,蟾比谁都清楚,虽然当时不过顺应了当时对她还没男女心思的安流槿之意,以及马琳的意思,下手重了点,不过出手的,确实是他出手的没错,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让这个女人记得这回事,不想,她对当时同样为难她的马琳罢休了,竟还记着这回事?
“当时我有两次可占上风的机会,【幸得】你所赐,我两次被那个老东西制的死死的,如果不是我太清楚人之本性了,恐怕我早已成为那座别墅下的孤魂野鬼,尸骨连渣也不剩吧?”
这么多年,甘轲扶自认在成年以来还没那么危机的状况将自己困死,可成凤倾事件从她开始接触时虽已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毕竟多数是在她意料之中进行的,如果说真有意外的话,无外乎两个,一是那个小修复工,二是安流槿当时安插的这两个【伺机而动】的人。
因这两个意外,她可当真经历了【九死一生】,而今天意识到,这两个人还有假公济私的心思,那向来【小心眼】的她自是不能放过了,连安排了这一切,却不想让她陷入更大危机的安流槿都尴尬了脸,不好再开口。
“夫人,那是意外,而且当时我也做了补偿在你逃跑的门口放了你合脚的鞋子不是吗?”
甘轲扶更是好笑不已,如果她没猜错,当初那双鞋子,也不过是让他和马琳那个女人更好的假公济私吧?当她三岁小孩吗?
“可以,把当时你给我那两脚还给你,我就接受这个【意外】。”
“夫人,别……”
“扶儿……”
颤和安流槿刚想阻止,甘轲扶就已经手按着沙发背,一下子越过横在她面前的沙发,直接一脚踹在蟾的腹上。
蟾不想她真的说打就打,一个不急便实打实的给她踹个正着,退了两步,感觉五脏庙都给她踹出来了,其他在
场的人也挺意外,还没反应过来,不想甘轲扶整个身子一怔,随即僵白了脸色,抱着肚子僵硬的蹲下去,这一状况更让他们意外了。
“扶儿!”
安流槿疾步奔过来,其他人还在纳闷,这踹人的怎么好像比被踹疼的还要厉害?
已经近在甘轲扶面前的安流槿却看的真切,甘轲扶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并且冷汗冒的急速,张着嘴巴,好像疼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瞬间,他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
该不是?
安流槿不敢多想,转头就冲医疗室里的人吼。
“尹!赶紧叫徐宁愚回来!”
甘轲扶很快被送入别墅配置的医疗室,今天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休假,徐宁愚又去市医院调查有没有合适甘轲扶的器官了,如今当值的只有尹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尹又不是专职心脏系列的医生,纵然医术高超,也不如从小给甘轲扶主治的徐宁愚了解,他和护士也只能给甘轲扶紧急做了检查急救。
甘轲扶被送入医疗室大概二十多分钟才没了痛吟的动静,又十分钟后,徐宁愚通知了另外两个护士和医生,赶了回来。
这些在人进入医疗室后,又一个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出来,这期间安流槿一刻不停的守在医疗室门口,分不了心做任何事,斐新月和今天过来被踹了一脚的蟾也只好等着,见尹和徐宁愚面漏为难的出来,和安流槿一起冲了过来。
安流槿急问。
“怎么样?她没事对吗?还不至于现在就急着手术?”
尹和徐宁愚想看一眼,似乎在眼神交流间才下了决心,尹先开口道。
“槿!你先别着急,现在有没有合适的心脏给她手术还不是最重要的,你们现在,估计要面临个更难的问题。”
安流槿不解了,既然不需要现在就急着手术,也没什么更难的问题吧?
旁边的徐宁愚叹息,态度很不好的道。
“她怀孕了,两个多月了,刚才只是动了胎气,我们给她做了处理,现在已经稳住了。”
这一消息震住了在场的所有男人,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此刻想必是最复杂的安流槿。
他已经震惊当场,不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