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甘轲扶到底还是被囚禁了,她唯一有优势的,便是他们如今还需要她,起码,短时间内还需要她。
那些家伙走后并没有将那个小年轻一起带走,想必是想放在她眼皮下,时刻警醒她别轻举妄动吧?
活动了下手脚,肚子上的痛,然比背上和手臂上的伤要痛许多,这个样子,她可没那份心思给他们画什么画儿,扭扭腰扭扭手臂,活动了下绑的难受的筋骨,她四下望了一下,这间单调的地下室和先前那家汉室茶餐厅比,简直是两个世界,客人和囚犯的待遇,差距就是这么大。
晃悠到小年轻身身边,踢踢他,倒是动了动,好像还无法醒来的样子,看来真的被打的够呛;不过这小子也是活该,敢惹事就该有能力善后,结果他自己无法善后害了自己还害了她,她还冤枉呢!
越想越气,转身就想离他远一点,他痛苦的呻吟声突然加重,她脚下一顿,是自己那一脚碰到他重伤的地方了?
纠结了一刻,唾弃了自己一把,她还是调头到这小子身后,给他解了绳子,废力的将他拖到室内同样简易的长沙发上,抽了床上的被子,粗鲁的丢在他身上,被子散开的弧度较大,将他的头一起盖住。
经过这样一折腾,昏沉之中的人,意识再模糊,也多少有点反应了,手指僵硬的伸出来将杯子从头上扒下,眼睛迷迷糊糊张开,只模糊的看见环境已经不是自己先前所处的环境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路姿势怪异的晃来晃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正四下乱看。
意识有些朦胧,眼睛有些模糊,身上每一处的疼痛都在席卷着他本身就疲惫不堪的意志,他想看清楚这个人,最终还是失败了,隐约眼熟,具体是谁,还是没想起来,就那样昏昏沉沉,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是真的睡饱睡足,猛然警醒的,似乎在梦中神智恢复,理智便立即警醒了,身体也立即弹跳起来,这次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在先前的环境里了。
自己睡在虽然很旧,却很
柔软的沙发里,身上的被子像是新的,还有那种仓库里才有的防潮剂的味道,环境也比先前的房间温暖许多了,同样的,也是间地下室罢了,而且,显然是用旧家具来布置的一间地下室房间。
扭头,一个大大的画架前面,一手托着调色盒,一手捏着中号画笔,以笔杆挠着鼻子的女人正噘着嘴回头看他,突然清晰的出现第二个人着实让他吓一跳,似乎女人被他突然的动静也吓了一条,纤弱的肩膀颤抖了下,晶亮的眼睛更加纳闷的看着他。
“醒也就醒了,怎么还大惊小怪鬼吼鬼叫的?这还有个女人呢没看到吗?”
看到的话,也就不用这么惊吓了吧?
他暗暗嘀咕着,又细眼看了看这女人,“呀!”又叫了起来,女人又吓了一跳,手上的托盘盖在地上,色料在地上一下子扑了一地。
“干嘛呢!不知道比鬼更吓人的是人的鬼叫吗!”
“不是……”
他一时间想表达什么,又表达不清,反而因此扯动身上的伤势,于是更加手忙脚乱起来,不过他这表现,到让女人多少意识到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吧?”
他连连点头,女人苦笑,色料打翻了,也没心情画画了,坐在凳子上回了身直面对他,单手托腮看着他,十分羡慕的说。
“你小子,反应倒挺快,与我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竟然能立马认出我来,年轻真好呀!记忆力惊人。”
“姐,不是的!我……这个……”
该怎么跟她说,男人看女人,一如女人看男人,方式多少有些不同呢?
“好啦!”
女人打断他的纠结,十分郁闷的说。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现在也该清楚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吧?我告诉过你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看到了什么当没看到,知道了什么都别说,你以为你写在日记上就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了?你可知道,这个时代,只要想查,便没有真正的秘密可言?”
他惭愧的地下头去,真的无颜面对她了。
“姐!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
女人突然烦躁起来,四下转了一遍之后拎起刚才坐着的一个简易凳子,直接就冲一个角落的旧书架上一个小摆件砸去,轰隆隆的连书带书架一起给她砸的乱乱一片,巨大的声响让他吓一跳,女人的火气似乎还没消,插着腰对着空阔的呆板的天花板喊。
“老娘在别人视野下作画思考,很有一种被窥视T光光的感觉,想要让我画出拿得出手的画,最好自己主动把所有监视器给我卸了,不要以为装的隐秘就不能发现,老娘的第六感比你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毒;三十分钟内解决,不然你们别想从我手中拿到一份可以入眼的画。”
他猛然警觉,原来她砸的那个瓶子里,有装着一个针孔摄像头,听她的意思,还不只一个,她先前那么转,恐怕就是为了找这些摄像头吧?
果然,十分钟后几个黑衣人一连串的进入,将一些他想都没想过的地方全摆弄了一下,竟然连洗手间都有,真正全方位无死角监视呀!他们这么怕这个大姐玩什么花招吗?再怎么说也不过一个女孩子呀?何况还是在他们老巢里?
那些人一番忙碌过后又全都有序的出去,随即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通过什么扩音器传进来,是他听过的,一个老头儿的声音。
“丫头!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关于画画的条件,我全都可以满足你,但条件满足之后你还不动笔,就别怪我为老不尊,欺负你这个小辈了。”
甘轲扶低语,似乎对监视器换成监控器一点都不意外,虽然她摔摔打打,显然还很不满意。
“就算没条件,您还不是欺负的小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甘轲扶!你的时间不多了。”
声音又提醒她。
一个女人被这样对待,也难怪火气这么大,他感觉自己多少有些了解了。
“老娘饿了,很久没吃东西了,给弄点吃的,最好别下什么作料。”
吃的不久送过来,她又大刺刺的吃着换条件。
“床的垫子太差,被褥有气味,影响睡眠,睡眠不好,影响发挥。”
席梦思的床垫,以及光洁
柔软,还散着太阳光味道的被褥被送进来,替换了先前旧床上凑合的一些发硬的床垫和被褥。
甘轲扶又道。
“你这画笔色料根本不过关,不是所有的东西名贵就是优秀的好不好?MD,捏在手里像拿了根棒子,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要真正兰轩堂出品的画具色料,大大小小一整套,另外水粉色料画具是敬吉轩的,画布要质地硬一些的,纸则是吸收力强一点的……MD凌老头!你究竟想不想要你的画展了?准备这些东西,再好不顶用,当真是画不了画,就不知道一个画家该具备的吃饭玩意儿是什么了是不是?”
“姐!”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声劝。
“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可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别,老是张口闭口粗口好不好?影响很不好……”
“影响不好啥了?影响到你心情了?还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圣洁形象了?”
“不,不是……”
他突然后悔起来,这大姐像是突然该了目标,朝他发起火来了,拿着吃意大利面的筷子,一下下敲他,躲又躲不掉,他竟然在受了那么重的刑法之后,被这个女人趁人之危欺负起来了。
“不……不是什么?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心情就是不好了,本性就是这样了,怎么了?有意见?是谁害我成这样的?老子给这实心儿的鸟笼逼的姨妈都快出来了,还管什么鸟形象?管什么管?管什么管?都是你这个祸害害的,你还嫌弃我粗口了?知不知道也是因为我,你才能在这跟着我吃香喝辣的?你还嫌我,你还嫌我,你个害人不浅的小子,就该让你给哪些发着狐臭的大汉来来回回再蹂躏你十几遍,我TM就不该动这个恻隐之心!”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知错了就别躲,上次好心给你几张毛爷爷,你给我惹下这么大的祸端,现在我们都被关着,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反正你是没机会还我债了,干脆当我的人肉沙包出气筒,表现的好了老子让你升级当陪床,晚上好歹有床睡,不比你睡沙发舒服。”
“我不要,
我不陪爷们儿睡觉!”
“臭小子,你说谁爷们儿……”
……
监控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荒唐,霹雳乓当的好像开始了磕磕绊绊的追逐大战,而且还绝对是女人追着男人跑的大战,一般情况下,男人女人共处一室,不是女人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吗?搁在这女人身上,怎么感觉纳闷怪呢?
“你还跑,叫你还跑!”
“姐!我错了,我从了,你轻点,哦……”
两人好像已经发展到床上的感觉了?那女人的粗暴声,撕裂衣服的刺耳声,以及小男人妖娆的呻吟声偶尔夹杂的痛叫声,不用多想,守在监控器前的一众人,都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个面色僵硬的憋红了耳根,那暧昧的声音还是不断从监听器里清晰的传来,甚至连那皮肤蹭到地板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负责设备的几人口水不断的吞呀吞,头上已经冒出汗了,不知是给这暧昧的声音扰的,还是给这女人豪放的行为吓的。
同样一起监听的妖娆女人和沉默的男人一起转头,问那个额头顶在拐杖上,头上青筋直跳的老人,问。
“凌老,这样真的好吗?不用进去阻止一下?”
“阻止啥呀?”
凌凤庆抬起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鬼才而已,多少有些怪习惯,照她的要求记下要买的用具,立即让人着手去办,明天给她送过去,今天,就当给她放个假,任她胡作非为一天吧!不用这么多人在这死守了,守好外面的防卫就好,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再去尽量争取点时间,如今多争取点时间,就是多一笔的财富,趁还有点时间。”
说着老人示意人扶他起身,女子扶着他一步步往外走,走着凌凤庆还不甘的念叨着。
“这不是囚了一个人呀,而是请了一个神呀!留给她一个人质,她还和人质寻欢作乐起来了,话说秦老头也不是这么放肆妄为的人呀?怎么就教出这么个魔怪学生?这那是被囚禁的人呀?”
女子回头瞄了眼那些监听设备,只是越笑越妖异,应合着。
“或许是基因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