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的跑了一条街都没找到人,在一个拐角处一闪而过,余光扫到的情景让她又极快的反回来。
“昆!盖文!”
果然,那两个被三四个不良青年强行扭绑着推上面包车的男孩子就是她找了一条街的人。
“快走!”
眼见她要冲过来,架着他们的几个青年都给她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昆挣扎着想告诉她些什么,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来不及她反应,后面朝她而来的棍子,已经挥到她颈子上。
匍匐在地上,手脚已经不由自己控制,脑子很沉,紧绷的意识也逐渐涣散混乱。
焦炉的叫嚷声,混乱的脚步声,以及粗鲁的咒骂声,缠绕在耳际,沉入黑暗的漩涡前唯一清晰的,是一个貌似领头的男人的交待。
“将这个女人一起带走,东方女人就算上面不要,也能转手卖个好价钱。”
她涣散下来的心不由的为这句话再次紧绷起来。
“上面!”
不会是已经找到这里了吧?老天!要不要让她这么衰?她这都还没将人带走呢!刚见面第一天,就要让她对人食言吗?
一如之前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甘轲扶接到电话后之所以那么干脆不是毫无理由,两个孩子的失踪,也不是偶然事件。
就在事情发生的20分钟前,隔了两条街的镇口,今天再次迎来了几个陌生人,其中两个,便是曾经在肯尼亚的机场跟踪过甘轲扶的男人。
他们这次并非单独行动,在看过这个破败的小镇后,却不禁质疑其在电脑上摆弄着,头发有些灰白的男人。
“金!你确定人在这种小地方?”
近看之下,男人盯在电脑屏幕上的眼睛,两个眼瞳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左边的眼睛是楷着金色的琉璃眼珠。
一
瞬不转的盯着屏幕,边回答他。
“女人的思路本身就和男人不同,尤其对于孩子的问题上,会让女人做出什么决定都不意外。”
另一个人来看他的电脑屏幕,可看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汉语字幕后,更加头晕了,不禁也问。
“那现在找出个所以然了没?那孩子究竟在哪个福利院?”
这个问题也把叫做金的男人给问住了,抬头深叹一口气,将手上的资料甩到旁边的位子上,不得不服道。
“今天我算真佩服这位甩了咱们老板的女人了,她竟然找到这种即便是多年后可能也无法以科技寻到的鬼地方。”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
他都这样说了,两个男人不禁都着急了,缓口气,金道。
“如今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尽快找到那个受了委托来找那孩子的东方女孩,要么以最多的人手排查附近这么多个城镇的福利院,可是后者绝对费时费力。”
说着他捏出那女孩的照片,另一只手,略微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另一方面,那个女孩已经不用自己的名字来订购车票和机票了,如果还是那种网络上无法查询的记录的话,就算我们拥有再多高科技的人员,都将无法追踪到她的行踪,老板这次可真交给我们一个很有难度的任务,他怎么就那么本事,惹上这些难缠的女人?”
“是吧?金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听他这样说,两个男人中的安利,很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慰藉感,贴到叫做金的男人跟前,很有一种倾诉衷肠的心情。
“哎!金哥!我们私底下说说,老板这事做的是不是很不地道?他自己惹下风流债也就算了,还招惹到这些明知碰不得的女人,如今可好,他自己一拍手我们得赴汤蹈火,这种追在人家尾巴上找
人的活,还不如让我们到死人区找尸体来的自在!”
“得了!”
另一个男人尼东很不爽的一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脾气很差的骂他。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老板是什么人?又是你能随便非议的吗?我们是什么人?跟着老板就要干活的,不管硬活软活,不然找你来当大爷供着你呢?
“尼东!你手重了!”
安利跳着眉捂着后脑勺提醒这位伙伴。
“尼东说的对!”
金的开口让他一口气噎在喉中,不知是要咽下还是吐出的好。
“做手下的没有挑老板活轻或重的权利,毕竟先生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只是这事也不能僵持在这里,我们能追到这里虽然已经比预期的好很多了,却还没达到理想的状态,得尽快赶在先生要人之前找到人才行,不然我们来这里就毫无意义。”
“如果照你刚才的第二个说法行不通的话,我们当前最快途径就是找到这个东方女孩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和这女孩的距离相差有多远,这跟妖精一样的女孩,万一她再懂变个妆,我们上哪儿找去?”
尼东从地上捡起一张他们散落的照片,可巧的是,散落在地上的另几张照片,却让刚从镇路口的小商店买了瓶汽水出来的高个少年给踩到。
少年面上有伤,肩膀倾斜的有些不自然,显然是跟同龄人刚打过架,挂彩了。
本不将地上的东西当回事,却在无意中瞄过上面女子一眼后,视线完全被吸引住,惶惶然闪现的是上午雨中的那匆忙一瞥,以及她手上散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熟悉的,而此刻照片上的她也是熟悉的。
“我见过这女人!”
他的无心之语让旁边的男人给听的清晰,安利尼东相视一眼,同时起身将这少年拦在中间,仔细询问照片
上的女人。
“小子,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在哪里?”
少年正是今天和昆打架,并且在福利院门口第一个撞了甘轲扶的高个少年。
少年心思也不少,见他们衣着都是价格不菲,而且身上都有一种冷厉的肃杀气势,想必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外国人,便动起了歪心思。
“告诉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
安利尼东相视一眼,看向金,金将笔记本电脑合起来,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欣然道。
“有价格,就好交易,看来幸运之神还是在我们这边的,该头疼的,是那女孩才对!”
甘轲扶是被一股冷意惊醒过来的,正如那个人所说,该担心的,反而是她了。
当意识到自己当前所在的环境后,她更担忧了。
这里似乎是间地下酒吧,不大,色调很晦暗,很寂静的那种,似乎是在歇业中,她被绑了手脚仍在地上。
虽然现在她穿的是短袖外面套了长衫和宽腿七分裤,在这样开了强制冷的地下酒吧里被丢在地上,还是抵不了这样的寒意的。
匆忙寻找那两人的身影,抬头才知道他们就被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到她转醒,那茫然无措的样子让她有一刻的不明所以。
她这才注意到那些她只能断断续续听懂一点的泰语。
“怎么将人带到这里来了?万一给人发现怎么办?”
中年男人的声音似乎是这家店的老板,对于一众青年的做法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却对他们公然给自己添了麻烦有些意见。
和在吧台后面擦玻璃杯的中年男人不同,问题青年们在外面的位子上翻弄一些东西,她仔细观察下,才知道他们翻弄的,是她随身携带的联络工具,他们似乎企图从中找出些值钱的东西,她包里面的东西,都被掏放在那些人中间的桌子上
。
“老头!你就别啰嗦了,谁不知道你这间店做的是什么生意?咱们别绕弯弯了,开个价吧!正好,你这里晚上不是还有场盛典吗?货物随即就出手了,就算查也查不出你什么来,我这次找来的可都是极品,两个幼苗一个东方女人,应该还是个雏,别想给我打马虎眼!”
她惊!
这,究竟怎么回事?听他们意思,像是贩卖人口?可是他们这么凑巧,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又让她不仅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些人该不是受了那些人的命令,只是为了演一场戏给她,然后将人秘密带走,再将她卖掉吧?一是解决一个麻烦,二可以顺带赚一笔。
如果真是这样,这算盘打的未免太精了,她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中年男人回头瞄瞄她和两个被绑在一起,捉住口的孩子,粗粗的眉皱了皱,跳下高脚椅,高度比预想中该有的高度少了很多,待他出了吧台,才注意到,原来他是个罗锅。
只是那张被虎须掩盖了大半张的脸,近看才感觉那平庸的面孔并不平庸,与平庸的外貌相比,那张平庸的面孔散发的冷寂气息,更让人生畏。
中年男人在捏着她的脸端详过一遍后,转身向外,对那些青年说。
“你们似乎找了个不得了的麻烦给我,这女娃娃惊而不惧,显然不是那些随便吓吓就能应付的女人,你们都出来,在这样的女人面前谈价钱,以后但凡她能活着,你们就别想活的好好的了。”
“嘿!这老头,规矩真多!”
虽然这样念着,青年倒是交代了连个小弟看好门,自己一行人跟着中年男人出去了。
确定那个看似不简单的酒吧老板和多数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甘轲扶转头,问那两个一直清醒的孩子。
“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