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黑时,徐亦柔看向院子里的小药童,“劳你去帮我把管事请来。”
小药童眼睛亮了亮,好似猜到了什么,“姐姐请管事,是药练成了吗?”
“对。”徐亦柔笑了笑,“药快练成了。”
小药童闻言,拍手叫好,“我就知道姐姐肯定能通过谷主给的考验。”
徐亦柔好笑地看向兴奋的小药童,“你就这么肯定姐姐能通过?”
“姐姐那么厉害,肯定能的!”小药童兴冲冲地对着徐亦柔笑,“姐姐可是被谷主认可的人。”
小药童年纪虽小,但也知事理,从他们的态度里就能够看出来,知道徐亦柔是谷主的贵客。
“我这就去找管事过来!”
小药童小跑着去了药圃不远处的小山丘,将管事,陈修,跟他哥哥带了过来。
几人围在火堆面前,齐刷刷地看着徐亦柔,眼里都含着期待。
徐亦柔递给管事一个盒子,她笑:“这里面是我这三天炼制的药丸,管事请检验。”
管事惊喜的看着眼前这个盒子,打开闻了闻,果然药香浓郁,成色极佳。
陈修看着这颗药丸,也不由得瞪大眼,表情有些惊愕。
他熟通药理,自然知道炼制一颗这样的解毒丸需要
时间,也需要技术,却没想到徐亦柔真的在短短三天,就将解毒丸炼制出来了。
他复杂地看向徐亦柔,眼底不自觉闪过一丝敬佩。
管事给陈修使了个眼色,他将提前带来的小白鼠放在桌面。
小白鼠奄奄一息,已经濒死,不过靠着药物吊着一口气在。
管事将解毒丸稀释成水,喂给小白鼠喝下,他看向徐亦柔,绕有深意地开口,“这解毒丸有没有用,就看这小白鼠能不能活了。”
徐亦柔笑着点头,心中自有十成十的把握。
这三天她可是一点没闲着,把时间都用在了调配药方上,无论是计量还是用药,都极为讲究。
这药是给徐小圆配的,她绝不会允许这解毒丸有任何差池。
若不是练成,她也不会将管事他们叫来看。
半颗解毒丸喂下去,笼子里的小白鼠,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精神,已经能够叫出声了。
陈修看着眼前这一幕,也不由得惊呼,“师父,这解毒丸,当真是神奇。
这药效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管事也有些惊奇,但更多的是满意,他揶揄道:“我这些徒弟都说你这三天除了煮茶就是无所事事,你是什么时候炼制成的药丸?”
徐亦柔从踏入药圃那刻起,就知道有人时刻在暗中盯着她。
她知道这是药圃的规矩,所以也没多做阻扰。
她笑着答道:“我多次试炼,这才得到了如今的效果。”
这三天来,她无数次用自己试药,早就将药性摸的透透的,哪怕是出了意外,她也有挽救的办法。
“解毒丸药方可还在?”管事眼睛亮晶晶地,朝徐亦柔伸手要着药方,“这药方你是完善了吗?”
他给她的药方远没有这颗解毒丸的奇效,思来想去,也只有徐亦柔更换了药方,才能得到现在的见效。
“不错,我更换了几味药材,在用量上斟酌,才得到如今的解毒丸。”
徐亦柔想着徐小圆的毒,缓缓又道:“这颗解毒丸是我为小圆炼制的,若是管事能通融一下,我想见他一面。”
管事闻言,他看了徐亦柔一眼,但没松口答应,“小圆如今跟在谷主的大徒弟身边,一切都好着,你无需担心。”
徐亦柔思索片刻,又问:“跟在大徒弟身边?那他可见着唐枭允了?”
陈修看管事一眼,得到准许,这才将徐小圆的事告诉给了徐亦柔。
“正是,小圆如今跟在大师兄身边,他身上的毒已
经得到缓解,大师兄每日都会替他解毒。”
“其余时间他都跟在唐枭允身边学***。”
“那就好。”徐亦柔放下心来,“就是我这解毒丸,我想给他试试。”
“还不急。”管事打断她的话,“谷主说了,他体内毒性特殊,冒然给他使用解毒丸,可能会适得其反,需缓缓图之。”
管事的话重重砸在徐亦柔心上,将她的冲动关回了脑内。
的确,徐小圆体内毒性特殊,否则她不可能束手无策。
是她太着急了。
这颗解毒丸,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她不能这么着急的就给小圆试用。
管事收起桌上那另外半颗解毒丸,“你这半颗解毒丸我先带走了,我会禀告谷主,明日再来找你。”
徐亦柔拦在管事身前,“那请问管事,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小圆?”
管事看她一眼,语重心长地开口,“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的。”
又是这句话。
徐亦柔现在已经不懂药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她皱起眉,“如若我一定要见小圆呢?”
管事如实相告,“那小圆的毒,谷主便不会在负责了。”
徐亦柔一颗心沉到谷底。
如今她只能倚靠药谷诸多药草,才能想办法
替小圆解毒,若离了药谷,不止小圆,城里的百姓也会……
徐亦柔收起手,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利害关系,“那劳烦管事了。”
管事见她想通,满意的笑笑,“明日我在上门寻你。”
一行人带着解毒丸离去,徐亦柔也不敢停歇,若想找到能彻底医治徐小圆的草药,就必须配出他体内的毒。
有了方向,徐亦柔马不停蹄地将脑子里的想法都记在纸上,调配着毒药。
哪怕是以身试药,她也要为徐小圆炼制出解药来。
徐亦柔看着满桌的草药,目光落在饮血草上,唯有这味药,药力强劲,或可一试。
她想也没想的将药吞入腹中,又将调配好的解毒丸一同服下。
她躺在床上,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唯有身体却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样,冷的她瑟瑟发抖。
哪怕是身上盖了棉被,也挡不住身体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她眼睫好似都染上了一层冰霜一般。
可没一会,寒凉褪去,徐亦柔体内莫名发了热,热到宛如在碳火上炙烤般,她身上的皮肉,都感觉快要冒烟。
这般冷热相冲,将徐亦柔活生生地掰成了两瓣,一瓣置身在雪地里,一瓣置身在烈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