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晚庭刚想说句是，但已经被虞欢欢说完了，他已经懒得挣扎了。
好朋友就好朋友吧，总比什么也不是好。
“你想干什么？”
不能凶虞欢欢，那他就一脸不爽的看向云海。
“我……我很开明，她爹，或者她娘同意吗？”
云海被他一凶，顿时也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又觉得好笑。
方才看虞欢欢一脸懵懵的模样，云海便以为她爹娘有一方不在了。
“我没有爹娘。”
虞欢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能别人觉得她很惨，但她对爹娘确实没什么感觉。
毕竟他们只是生了个蛋出来，是周晚庭等着她孵化，把她从小小小小鱼养成小白鱼的。
她想要什么，周晚庭就给她什么。
“那你自己怎么长大的?可怜的孩子。”
云海叹了口气，看向虞欢欢的眼神多了几分怜爱，没有族人，这孩子得过得多惨啊。
“她可怜什么？天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周晚庭黑着脸，因为他想到以前，虞欢欢还是小小小鱼的时候，死活要他找她爹娘给她，他上哪找?
就算把此方世界挖了他也找不到啊。
“他养大我的，我才不可怜，你放心吧。”
她这样说，云海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一看就不像没人爱的小姑娘，欢脱活泼的。
“这样的话，他算我爹娘。”
她深思了一秒，指着周晚庭大声说。
“……”
若不是他控制着阵法动不了，不然周晚庭现在就想把虞欢欢拉过来打一顿。
云海也笑了起来，一针见血道，“我看他可不想当你爹娘啊。”
罢了罢了，总归半月族也没什么人了。
只可惜他受邪气侵染太深，又散了一身修为，剩下能活的日子也不多了，不然他还能教她些事情。
“我只会永远困在这里，但你不同。”
“我们半月族自远古传承至今，也仅仅留下了几个族人。”
“你叫什么。”
云海刚想说正事，这才想起还没问她的名字。
“我叫虞欢欢。”
她靠着周晚庭，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不安。
“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你爹娘既然不在，那我便将传承授予你，此后不管你是要成仙还是要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半月族所拥有过的荣辱。”
云海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温和有力的，但虞欢欢却莫名的感到悲伤。
就算周晚庭不说，她也明白，云海活不久了，就像绿母神一样。
仿佛是感受到了虞欢欢的难过，“你不用难过，我活了那么久，生死与我而言，也不过是个词语。”
“等你成了仙，去了妖仙大陆，那里会有很多半月族的族人，兴许，你爹娘也在那里。”
“那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才不需要他们。”
她才不要丢下自己的爹娘。
“我有周晚庭就可以了。”
云海也只是笑笑，授予传承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关于半月族的事情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虞欢欢脑海中放映着，她看见了种族的繁荣，看见了种族的衰落，看见了他们的死亡，他们的无奈。
“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做光复半月族的英雄，你只需要带着这份传承走下去，莫让半月族消失于时间长河之中。”
就是因为他们半月族太过于温和，不争不抢，才被肆意的猎杀伤害，云海少年时也曾怨过，恨过。
可这么多年了，他又能如何？
“好。”
她凝望着云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可有见过绿母神。”
想起这位总是温柔浅笑，给予众生温暖的神女，云海的话里尽是淡淡的倾慕之意。
当初他为了躲避外族杀害，落入祖魔之境，年幼无能，受这位神女庇护，那段时光，是他漫长岁月中难得的静好。
只可惜他快死了，要是还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
“她是真正的神女，你们若是见到她，也会很喜欢她的。”
虞欢欢没说话，他好像很在意绿母神，如果他知道绿母神死了，应该会很伤心的。
“我见过她，她很好。”
她想了想，没有说实话，“她还让我来找你，她一直都记得你。”
“是吗？”
云海笑着，似乎有些释然，“欢欢，到时候路过魔戮沟时，记得替我和她打声招呼。”
来生，若能做她身上的一片树叶，他就满足了。
最后他让周晚庭停手了，“小友，谢谢你，不过这邪气早已攻入我心，能恢复几分清明已是奢求。”
然后他又看向了虞欢欢。
她有些担心，紧张的揪着周晚庭的衣服，害怕他说出让她为难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
云海怎会没看出她眼中的慌乱，“是怕我也说出让你为难的话?”
他活了这么多年，怎会看不出她在骗他。
“一定会死吗？没有别的方法吗？”
虞欢欢低下眼眸，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冲着云海喊道，“你告诉我方法，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
他们对她这么温柔，这么友好，却又像转瞬即逝的花，当她刚想看清的时候，就凋落消亡。
“是不是一个白头发的，害你们这样。”
虞欢欢握紧了手心，复活一个人的代价就是让所有人死，莲泽他到底凭什么。
“他?他确是有几分本事，不过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我在祖魔之境多年，对外面的局势不太清楚，但也能肯定这些邪气并非是他一人所致。”
云海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么一个人，不是很在意，甚至有些轻蔑。
“祖魔之境也许是个试点，他们的目的不在此。”
周晚庭一语道破，那么此方世界封印的破除，也绝非偶然。
说不定，他们的下一步就是此方世界。
“是，只可惜我帮不了你们了。”
云海语气有几分可惜和无奈，他的身影在此刻也变得有几分虚晃，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消散。
“虞欢欢，杀了我。”
他还是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