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找韩某有何要事?”韩冰问道。
几位大臣相互对视一眼后,一位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上前一步,恭声道:
“启禀上仙,近日来,皇帝陛下身体有恙,想请上仙前往救治。”
“是什么症状?”韩冰问道。
“额——”中年文士略一犹豫,“不敢欺瞒上仙,皇帝陛下因年迈体衰,想要……想要求取一枚寿元丹。陛下说了,只要上仙愿意,可以封您为神王,与陛下共享江山,并且可以将小公主许配给上仙,不知上仙意下如何?”
韩冰听了,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淡淡地说道:“韩某已经说过,不会再炼制寿元丹,诸位请回吧。”说完,他大袖一甩,不看众人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众人等面面相觑。
“诸位请回吧。”一旁的韩府管事礼貌地说道,作为韩府的管事,面对眼前这些皇室官员,也并没有觉得低人一等,这种优越感和自信,正是韩府给他的。
韩冰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后花园中散步,花园在月光的照耀下很是明亮。
他不答应对方的优厚条件,并不因为这种丹药炼制起来有多难,而是在他的纳戒中,有一种药草已经不多了,而且还没有种子供他种植繁衍。
根据他的计算,剩余的药草,最多还能炼制一到两枚寿元丹,他不想把这药草浪费在与他并无瓜葛的人之上。
至于小公主,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兴趣,他不会娶一个凡人为妻,凡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几十年的光阴一闪即逝,连韩冰一次打坐闭关的时间都不及,如果娶了凡人妻室,那么紧接着的,便会是痛苦的生离死别。
几天后,韩冰让管家从外面请来了工匠,他要在院子里建一座高塔,这座塔,至少要有百丈高度,如果能够做得更高当然更好。
这些工匠,都是技艺精湛之人,有一些甚至参与过皇宫的建造设计,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在韩府院子正中心,一府高度达到近二百丈的高塔参天耸立。
韩府的家丁都不知道韩冰建造这座高塔的目的,纷纷好奇地集中到了院子里,翘首望向塔前闭目中静静站立的韩冰。
某一刻,塔体之上,忽然荧光一闪,阵阵波纹回荡,韩冰睁开双眼,他的右手之中,握着被黑布重重包裹的噬魂杖。
韩冰脚下一踏,身体快速升空,在围观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几息之间便升到塔顶之处。从这里望去,视野极为开阔,韩冰右手一抖,黑布散开,噬魂杖抛向空中,几个旋转之后,悬空立在了塔顶上空一丈处。
在塔内阵法的驱动之下,杖身缓缓旋转,每转一圈,都会有一阵苍白的光晕荡漾而出,这光晕在白天还不明显,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就能够跨越无数距离,被极远的地方之人看到。
韩冰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走散的柳月、管氏兄妹二人能够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所在,噬魂杖,他们三人一定都不陌生。
“快看,那就是神杖!”
“对,没错,我几年前就见过的。”
韩府附近的百姓,立刻便有人发出惊呼,甚至已经有人扑通一声向着噬魂杖的方向虔诚跪拜。
关于神杖的传说,这些年在整个古田镇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包括周边的一些城镇也是如此,不过大多数人都还只是听说,未曾亲眼见证。
韩冰从高塔上落下身形,抬头望向二百丈高空的噬魂杖,目中露出深深的期许。对于柳月的思念之情再一次涌上心头,此时,在他心中所想,只期望柳月还活着,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在他身后,凌雪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近。
“韩大哥,祖母请你过去一起吃晚饭。”凌雪轻声说道。
韩冰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问道:“祖母怎么突然要一起吃饭?”
“今天是祖父的祭日。”凌雪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伤。
“那,还是赶紧过去吧。”韩冰一惊,这个日子,他倒是忘了。
凌雪有些幽怨地看了韩冰一眼,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心中虽有失落,却不敢表露出来。自从搬到这座镇上的韩府,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机会单独与韩冰说上一句话了。
韩府北边靠近花园的一座阁楼,是祖母的居所,此时,饭厅之内,三人已经入席,侍女端上饭菜后,恭敬地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去。
韩冰查探祖母的神色有些忧郁,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是不敢多问。
饭局在沉闷中进行了一半的时候,祖母突然放下筷子,在祖母放下筷子的一瞬间,韩冰心有所感,也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等待。
“又过去半年了,孩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祖母的话,是对着韩冰说的。
韩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听说,就连皇室的小公主都愿意许配给你,你是不是已经心动了?唉,”祖母叹息一声,“今天是她祖父的祭日,借这个日子,我再多说一点,雪儿又快长上一岁了,我还是希望你们俩能够早一点完婚,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万一你们成不了亲,我也只能说是缘份不够,我不会怪你,毕竟,我们婆孙二人孤苦无依,你能够把我们接到这大宅院里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德了。”
“祖母,您不要这么说。”韩冰放下酒杯,轻叹一声道。
“祖母,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一旁,凌雪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祖母没有去理会凌雪的责备,而是目光静静地盯着韩冰,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请祖母再给我一些时间。”韩冰苦笑道,他也知道,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既没有明确答应对方,又给对方留下一丝希望的做法,很不可取,但他实在是不忍心直接干脆利落地出言拒绝。
老妇人看了二人一眼,唉叹一声,道:“好了,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吃一顿饭吧。”
韩冰往自己的杯中再次倒满酒,一连喝了好几杯。
“吃点菜吧。”凌雪将几块肉夹到韩冰碗里,轻声道,有段日子没见了,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韩冰正欲说话,门外,管家匆匆而来,说是皇室在南海边上打捞出一艘外形奇异的船,根据他的描述,韩冰大惊,他敢肯定,那正是自己的星罗盘。
放下碗筷,韩冰便在管家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赶往南面的海滩,终于在中途拦截下了皇室水军打捞队,打捞队正要将星际罗盘运往皇室总部。
打挥队领头的将领,在看到韩冰之后,一愣之下,慌忙行礼。
“这罗盘,是韩某丢失之物,还望各位行个方便,归还韩某。”韩冰看到星罗盘,目中露出精芒,虽然罗盘受损极为严重,但看样子还是有修复的可能。
“上仙,”那将领面露难色,“只是在下已差传讯兵报告皇室,眼下不敢私自作主啊。”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一行人正快速赶来。走得近了,从马车上下来一人,在军士的护卫之下走来。
韩冰看到来人,微微一愣,来人居然是小公主。对方在看到韩冰后,同样吃惊不小。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上仙大人。”小公主上前几步,掩盖不住目中惊讶。
“见过小公主。”韩冰抱拳道。
小公主目光从韩冰身上移开,走向一旁的星际罗盘,这罗盘的外形在她看来,的确是从未见过的。有人过来到她耳边低语一阵。
“原来上仙是想要这件宝贝?”小公主侧身看向韩冰,狡黠道:“这恐怕要父皇同意才行哦。”
韩冰淡淡一笑,道:“这罗盘本是韩某之物,自当物归原主,不过皇室的水军将它找到,并打捞上来,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我这里有一些钱财,算是打赏诸位的,至于你的父皇,我可以答应为他炼制一枚寿元丹,小公主可以过几日请他到韩府走一趟即可。”
韩冰说着,抛出一只钱袋,落到先前那位军官手中,同时伸出的右手对着星罗盘虚空一点,星罗盘化作一道弧光,瞬间消失在原地,进入韩冰的纳戒之中。
“它——去哪了?”众人一惊,呆呆地望着空地。
“被在下收起来了。”韩冰微笑道。
“放肆!”人群中,不知道谁吼了一声,立刻便有几名士兵抽刀向韩冰冲来,小公主刚要阻止,却是没有喊出,一直以来,皇室就没有与韩冰正面交恶,她也想看看,韩冰到底有多大能耐,竟然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韩冰面不改色,那些士兵在冲到他身前半丈距离后,却是突然一顿,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一尊尊冰雕。
“唉。”韩冰轻叹一声,背着双手,举步向前,在他路过那些冰雕的时候,冰雕一个个发出嘭嘭之声,连带着其内被冰封之人,化作冰晶粉末。
韩冰缓步之下,来到小公主面前,平静地望着她。
小公主脸色一连数变,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韩冰的种种能力都已经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