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走后,周蓉这段时间在家很不开心。
因为多了一个对她指手画脚,处处挑她刺的钱文。
简直鸡蛋里挑骨头,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就是在针对她,不需要证据,她这个弟弟一定是在某一天夜里睡傻了。
两人对抗路。
领了上山下乡,插队之后,很快就会安排下公社,到知青点,她也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她待着待着,涌出强烈的赶紧离开的欲望。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对抗不过小弟,要不是周母护着,她的肝能气炸,太欺负人了。
“周蓉,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脏水桶倒了么!”
“周秉昆,你少指挥我,我今天就去插队了!”
“那你更应该把脏水桶倒了,在麻溜的把家里打扫一遍,要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周秉昆,你给我滚~”
“咦?蔡晓光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好,看看你喜欢的女神平日是什么样,简直泼妇,你是不是心中的幻想已经有些破灭,破灭就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狗尾巴草,周蓉哪哪都配不上你。”
“秉昆,你变了,以前你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进小院的蔡晓光奇怪的看着钱文。
“蔡晓光,你是男人的耻辱,你是想舔狗成战狼啊。”
“什么意思?舔狗?战狼的?”
钱文和刚刚推围栏进小院的蔡晓光闲聊,调侃周蓉,在里屋收拾自己东西的周蓉跑了出来,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劈你的柴吧,一天天莫名其妙,说着听不懂的话。”
周蓉让蔡晓光跟着进屋,钱文看着二人的背影,“小妹,你要是不喜欢蔡晓光就别耽误人家,人家好歹是高干子弟,长的周正,要找一个比你强的轻轻松松。”
“周秉昆最后一遍我是你姐,今天以后我们不要在见面了!”屋里传出周蓉气急败坏的大吼。
钱文手中劈柴斧舞了一个斧花,耸耸肩,继续劈柴。
这段时间他可是把周蓉给气坏了,其实他本来是不想过多搭理周蓉的,可谁知周蓉竟然企图给周母洗脑,讲述冯化成有多好。
一看周蓉还是贼心不死,对他也是白眼居多,那对不起,他这嘴是管不住了。
屋里,负气的周蓉正一边收拾自己要带去插队的东西,一边跟蔡晓光吐槽钱文。
来69年有段时间了,他真的多多少少有些水土不服,这个水土不服体现在方方面面,衣食住行。
例如这个灶火,家里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柴火的,煤炭家里有,可是不多,得数着指头用。
不说也罢,人嘛是环境的产物,在改变不了的情况下,跟小强一样,适应的很快。
老周家,三间房,用现代的话就是两室一厅,这个一厅是厨房客厅混用,在光字片是竖大拇指的好家了。
钱文劈好柴,垒到墙角,刚拍了拍手,一大早不知道去干什么的周母回来了,高兴的一提手里的大红花外壳的暖水壶,“蓉儿,看妈给你买回了什么?”
好家伙,暖水壶,钱文终于知道周母一大早急匆匆干什么去了。
这个时代背景下,几床被子,一个搪瓷脸盆,一个印有大红花暖水壶,相对应的就是一个媳妇到手了。
周母这是出血了。
周蓉应声走了出来,一看暖水壶,“妈,我不说不要嘛,你怎么还是买下了,家里不是没工业劵了嘛,你从哪买的这暖水壶?”
“家里不是有多余的粮票,油票嘛。
这乡下比不了城里,你又是去插队,我听人说了,这条件肯定更差,妈也没本事,给不了你什么,这是暖水瓶带去,妈也放心,女孩子不比男的,总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周母说着说着,就带上哽咽了。
周蓉也听哭了,小嘴一瘪,猛地抱住周母,二人哭了起来。
钱文看着,感慨周蓉真是生在了个好家庭。
要知道和他们家熟的乔春燕一家,杨超一家,孙国庆一家,对自己女儿不说差吧,可绝对说不上有多好,就这次插队,三家都有女儿去,可最多带些干粮,哪像周母这样。
“你来干嘛?”钱文难得没煞风景的打扰周蓉,看着一旁跟着出来的蔡晓光。
“送周蓉。”蔡晓光说道。
“我送不就行了,你还怕我把她卖了?”
蔡晓光竟然神奇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你,确实有些让我担忧。”
“靠。”
前往王家屯附近村落插队的知青聚集点。
人还不少。
老老少少。
都是同周母一样,来送家中子女的。
虽然王家屯离的光字片不远,可插队下乡由组织来安排,他们现在正陪周蓉等安排。
这段时间,周母担心周蓉,天天四处打听,往街道办跑,钱文耳闻下对这插队也有了一点点了解,听说到了地方,公社会按每个人的能力分配岗位,在分配到安排好的知青点。
也不知道周蓉会安排个什么岗位。
街道办安排的下乡知青暂待的屋子中。
周母不放心的拉着周蓉的手,一直叮嘱着。
“蓉儿,去了知青点机灵点,别跟人家发生冲突。”
“妈知道你要强,也外面不比家里,有事能躲就躲。”
“你长的漂亮,有时候漂亮也是一种麻烦,听妈的,去了乡下别太爱干净,脏点好。”
“有时间休息下了,我让昆儿去接你,妈想你。”
…………
周母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嘱咐不完的事,钱文和蔡晓光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怨我么?让你女神受难,其实周蓉可以不去插队的。”蔡晓光身旁的钱文突然问道。
闻言的蔡晓光摇了摇头,“我太了解周蓉了,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她留城,我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会托付我照顾周婶,她悄悄跑去贵区。
那样的话,我会听她的照顾好周婶,可我可能就对她失望,没有以前的美好了。”
钱文歪头,上下打量着蔡晓光,“我真的很好奇,周蓉就那么好,让你这么着迷?”
目光一直在周蓉身上的蔡晓光,眼神有些迷离道,“你不懂,说不清道不明。”
“真是无药可救了。”钱文吐槽。
组织送知青下乡的工作人员走进了屋。
钱文见周蓉要走了,他也有几句话要警告一下她,要不然真怕她脑子一热,插队中偷偷跑去贵区,那真就完蛋玩意了。
处于青春期,又爱幻想,又被诗和远方洗脑的周蓉,钱文完全相信她真干的出这种事。
剧中荒唐的事,周蓉还干的少么。
“妈,我和周蓉说两句。”
钱文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李素华的后背。
李素华紧紧的握着周蓉的手,久久不愿放开,屋中的知青已经陆陆续续在工作人员的点名下离开了。
“周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冯化成,想着去贵区。
我不管你现在脑子里是什么,浆糊也好,进水也罢。
我就提醒你一句。
如果你敢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并且打算付诸行动。
那我会毫不吝啬给贵区冯化成的劳改教导队写一封信,说他右派诗人诱拐工人阶级女儿,企图给自己找一个保护伞,庇护所,让自己逃脱劳改。
不管他是不是你说的被冤枉的,是不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我都会让他永远别想苹反,罪加一等,争取住进监狱。
而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
你会同时失去情亲,爱情。
请你认真想我刚刚说的话。
至于我会不会做到,这是我润色的举报信,你可以先瞻仰一下,看我的文笔怎么样,如需改进,请不吝赐教。”
钱文掏出一信封,往周蓉手里一塞。
而周蓉已经呆滞了,看着钱文目中带着你是魔鬼。
她不能去贵区,这几天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虽对家中激烈的反对,父亲严厉的话语,她有些怯怯,可心中的想法哪有这么简单就消声灭迹,数年的等待,连年的通信,她对自己信仰的执着,都让她脑海中时不时冒出纵身一跃的想法。
可钱文这时的当头棒喝,让她如冰天雪地下又淋了一身冷水,让她瑟瑟发抖。
而跟上的蔡晓光突然口干舌燥,觉得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周家老小。
李素华狠狠拍了钱文一下,“蓉儿都要走了,不许在吓唬她了。
蓉儿不会那么做的。”
钱文突然一笑,挎住周母的胳膊,“我就是胡说的畏惧,大声告诉他,自己不怕,她不会屈服。
可面前突然伸起的巴掌和真要一封信举报了化成的后果,让她退却了。
“周蓉~”
这时安排下乡知青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小册子在门口,高声喊道。
钱文没在乎周蓉的喃喃自语,怎么评价他都好,出声提醒道,“小妹,你该走了。”
“蓉儿,有时间就回来多看看妈,妈会想你的。”李素华又眼睛红了。
蔡晓光想上前和周蓉说几句话,可这时的周蓉有些失神,谁也没理,扭头往屋外走。
“蓉儿,行李。”放在脚边的东西,被有些失魂落魄,惊着的周蓉忘记了。
钱文拿起,“我来吧,送送小妹。”
几步追上,两人并排,周蓉看了他一眼,眼中深处出现不认识,陌生,畏惧,疏远等情绪。
今天之前,她和钱文一直闹别扭,可她也只是觉得是自己的行为太过激,没有给家人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而且她也气着父母了,所以惹家中小弟生气,他才会针对她,她郁闷的同时,也带着几分理解。
可刚刚,她恐惧了,心中冰冷,按钱文说的那样,冯化成就真完了,而且条条行得通。
二人出了接待知青的屋子,身后周母,蔡晓光跟着。
门口停着一辆中型的军绿色货车,上面已经坐着不少人了。
心中冰凉的周蓉,接过自己的行李,只字未吭,上车了。
钱文上前扶了一把,同时小声道,“忘了说了,你和冯化成的通信,我一部分重新修补了起来,还有哪些没撕的,我也都保存了起来。
上面冯化成在贵区的地址很是清晰。
而且信中内容也有些肉麻,我觉得不适合他人看到,尤其是冯化成的劳改教导员,说不定会误会,我就先替你保管起来,你放心,它会一直老老实实保管在我这的。”
威胁的话,让钱文如此轻描淡写,如唠嗑般吐出。
正准备上车的周蓉,身躯不自觉一颤,低头默默爬上车斗。
钱文让开位置,让其他知青上车。
见周蓉望来,钱文微笑摇手。
很快,车开了,周蓉坐着车在钱文,李素华,蔡晓光的视线中一点点远去。
在车走了快三十米,周蓉突然站起,越过众人跑到车尾,看着一直如家人送行,微笑,摇手的钱文,高声道,“放过化成~”
钱文道,“我会去看你的,照顾好自己。”
“我……我不会再写信了,放过化……”
车已经很远了,周蓉的吼声已经有些听不清了,可她的意思传达到了,钱文也听到了。
耸耸肩,“喊的这么凄厉,跟我是反派似的。
我是好人好不好。”
一旁的蔡晓光叹了口气,“你刚刚真的很吓人。”
面带微笑,暖如春风,可嘴中确是让周蓉胆寒的话。
“我为她好,好不好。
你说,冯化成很好么?”钱文歪头看向蔡晓光。
“我不想周蓉不开心。”蔡晓光和周母打了声招呼走了。
李素华对钱文刚刚的话多有不满,因为她看到女儿不开心了,可简单的周母很好哄,钱文给变了几个稀奇的魔术,她就喜笑颜开了。
周蓉怀着低落,心悸的情绪去了王家屯。
她好像一下失去了方向,本眼中明亮的光明消失了,变得黯淡无光。
钱文这边。
周蓉的离去,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还是天天该干嘛干嘛。
钱文也去太平胡同溜达了一圈,可因为不认路,小巷多迷路了,绕了好久才绕出来。
没有如愿找到郑娟家,让钱文挠了挠头。
其实要是问人,打听,还是能顺利找到的。
毕竟郑娟家的亲人挺有辩识度的。
一个分季节卖糖葫芦,冰棍的老太太,一个看不见的弟弟,一问基本就知道了。
可他在一个这个领里街坊堪比亲戚的时代,他这个陌生人四处打听,肯定会传到郑娟一家人的耳朵里,倒时在误会了,要知道剧中郑娟可是很聪明的,那种秀外慧中的品种,他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钱文打算先在太平胡同口蹲几天,看能不能偶遇一下天天出摊的郑娟母亲。
实在不行就只能跑电影院门口找了,剧中倒是有说他们一家时不时会在电影院这种人流多的地方卖东西。
其实最主要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见郑娟,上去就提亲,一个大嘴巴子,臭流氓!
钱文这几天已经想好了,郑娟挺好的,先不说长相很合他的审美,就是那顾家,温柔又不失主见的性格,他就喜欢。
妥妥的贤内助,家中一宝啊。
翌日。
太平胡同口。
钱文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圆木,右手是一把从木匠哪里换来的雕纹刻刀,一块一块细小的木屑从手中落下,圆木上铅笔勾画出的条纹一点点清晰起来。
可以看出是在雕刻一个人。
“秉昆哥~”身后穿来乔春燕惊喜的叫声。
钱文扭头看去,乔春燕高兴的小跑过来。
“春燕这是上班去?”钱文笑着问道。
为了今天能遇到郑娟的母亲,钱文一大早,天蒙蒙亮就顶着寒风来太平胡同口了。
“嗯,上班。
秉昆哥,你在这干什么呢,脸都冻红了,我给你敷敷。”乔春燕说着,掏出在手套中的白嫩小手,一点不见外的捂在他脸上,给他取暖。
钱文眨了眨眼,确实挺暖和的,只是这是不是太热情了,他可不是三心二意之人,他一心一意的很。
乔春燕是不错,可他已经选择郑娟了,非诚勿扰,他还是不挑逗乔春燕了。
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都迷的乔春燕神魂颠倒,要是在口花花两下,她还不得利马以身相许?
非诚勿扰,非诚勿扰,琉氓罪很可怕的,上线和下线都很宽,在时时刻刻警告他,主意你的言行举止。
微微退后半步,离开乔春燕温暖的小手,微笑道,“春燕,单位还习惯么?”
“还好啦,我师傅对我很好,而且大众浴池一直没有女修脚工,我很受欢迎的,虽然我的修脚技术一般般吧。”乔春燕已经不为自己的单位而沮丧,她天生乐观,而且目前大众浴池挺好,起码家里洗澡方便多。
“哥那天有时间去给你捧捧场。”钱文开玩笑道。
谁家捧场修脚啊。
可乔春燕当真了,惊喜一跳,“真的么?秉昆哥我们说好了你一定要来。
你应该没有票吧,这东西也挺贵的,我刚刚上班不到一个月,我师傅倒是给了我两张洗澡票,可我都给我妈了。
要不秉昆哥你等几天,马上月底了,到时候一发票我就给你送来。
我也有时间和我师傅认真学几天,不让秉昆哥你失望。”
看着热情洋溢的乔春燕,钱文真的觉得挺暖的,虽大大咧咧,有些女汉子,可真的很让人放心,“春燕你这哥们,哥认了。
以后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汤。”
“什么哥们啊,秉昆哥!”乔春燕扭捏,不愿意。
对这时的乔春燕,钱文是真一点不讨厌。
毕竟,谁会厌恶自己的仰慕者呢?
那只怕,脑子瓦特了。
“秉昆哥你这雕的什么啊,看着像人像。”乔春燕突然看到钱文手上的木雕。
木雕被钱文不动声色的收回口袋中,对待自己的仰慕者,第一步,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恋情,要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要不然脑残粉很可怕的,乔春燕有这个潜质。
钱文转移话题道,“春燕啊,你不急着上班么?”
“哎呀~”经钱文提醒,乔春燕一个箭步跑了出去,边跑边回头向他招手,“秉昆哥再见,我月底给你送票。”
“慢点跑,小心摔着。”看着风风火火的乔春燕,钱文不禁摇了摇头。
老乔家的情况不如他们家,自行车是不舍得的,乔春燕也只能步行了。
钱文搓了搓手,向手心哈了口气,拿出已经雕的差不多的核桃木,继续雕刻。
时间慢慢过去,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钱文站在太平胡同口对面,安静的雕刻着。
一个女人模样的木雕,一点点在钱文手中清晰起来。
有古戏法傍身的他,这些小玩意实在是小儿科,要知道好多戏法机关都是戏法师自己做的,比这精致,繁琐多了。
咯吱~咯吱~
耳边听到木板车的声音。
钱文抬眼望去,眼前一亮。
他等到郑娟了。
在巧笑倩兮的俏脸上有个淡淡的梨涡,睫毛晶长,大大的美目甚是灵动,粉腮红唇,修长的鹅颈肌色腻如脂,体态轻盈。
郑母,郑娟,光明,三人正推着一板车,上面摆放着纸箱子,售卖糖葫芦的东西,一点点推出太平胡同口。
钱文没有上前,而是细细端倪着郑娟的容貌,手上的刻刀不停,一身典雅的宫裙,容貌是郑娟样貌的木雕在钱文手中完成着。
前面是郑娟一家三口,十步后是跟着的钱文,他跟着郑家往他们售卖的目的地走去,点点木屑飘落,核桃木木雕在他的巨力下,逐渐完善。
跟着,跟着,钱文刻下最后一刀,身穿宫裙的郑娟出现在他手中。
呼呼~
吹掉上手的木屑,木雕上没有什么毛刺,可还是不光滑,“还得抛个光。”钱文略微不满道。
从口袋中掏出细砂纸,砂纸顺着木雕的纹路打磨着,木雕慢慢越打磨越光滑。
跟着郑家走了一段路,他们停在了一路口摆摊,这里人来人往的,不过不是电影院,钱文一细想,大早晨的谁看电影啊,怎么可得下午。
钱文没有过去,而且站在路对面,就正对着他们,一點没有掩饰,继續抛光手中木雕,不知過了多久,郑家已经小小开张了,都是小孩子买的,手中木雕抛光的差不多了,在亮光下看了看,色差正好。
接着收起细砂纸,拿出一块柔软的布料,对木雕进行擦拭,木雕的光泽一点点被擦拭出来。
这时,时间已经正午,大大的太阳高照。
而对面的郑家,好像要分出一人回家做饭了。
钱文摸了摸手上处理完善的木雕,向路对面郑娟走去。
作为摊贩,卖东西当然要眼观六路耳听拿着糖葫芦转身就走了。
这让郑娟又是一愣。
“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郑母见状急忙叫道。
“娘,谁没给钱?”一旁正安安生生坐着,可什么也看不见的光明一下站起。
钱文脚步不快,可一个转角,身影就消失了。
“刚刚那个小伙子……”郑母还想说什么。
郑娟出声,“他给了。”
然后眼中带着迷离,把手中的木雕递给身旁心疼糖葫芦的郑母。
她没想到自己能那么美丽动人,丑小鸭的她在华丽,典雅的宫裙下,美的不像自己。
“娟,这是……”郑母看着木雕,惊讶。
“嗯,是我。”郑娟望向钱文消失的方向。
“你认识那个小伙子?”
“不认识。”郑娟摇头。
“那这……”郑母摩挲着手中的木雕,真好看,就像真人一样。
“不知道。”接过木雕,喜爱的轻轻摸着,郑娟看着钱文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
一颗种子,悄然无声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