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正要辩解,魏凛扭着一个小厮走进来:“女君,这个小子鬼鬼祟祟说要出去买药,我们看着像个生脸,就拦了下来。”
少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为何要去买药?”小厮道:“小的叫赵勇,因突然腹痛难忍想去街上瞧瞧郎中。”
少商命人找来高医官,现场给赵勇把脉,高医官诊完脉之后说道:“脉象平稳、身体康健,没有腹痛的表征。”
少商厉声道:“这样满口谎言,交给黑甲卫处置吧。”赵勇见状早已吓得瘫软,连声求饶:“女君饶命,我并不是去买药的,吴嬷嬷让我出去报信。”
“报信?跟谁报信?”少商道。赵勇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汝阳王妃。”
少商明白了,淳于氏向来和汝阳王妃交好,汝阳王妃一直记恨子晟没有娶她的孙女裕昌郡主,将少商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自己已被幽禁,还是想方设法收买人手伺机而动。
见幕后黑手水落石出,吴嬷嬷只好低头认罪。
少商想着此事牵涉皇族颜面,不好擅自处置,就将一干人等关押府中,等子晟回来后再处置,再想到姑母死得冤屈,竟被自己曾经的枕边人算计得家破人亡、疯疯癫癫,一阵悲凉从心中袭来,牵动了万千思绪,腹中胎儿也在隐隐悸动。这段时间,少商带着众人处理了这么多事情,她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一日,班侯府派人报信:程姎难产,恰巧府中医官外出问诊,特来请霍府的高医官前去救急。少商听到后,赶忙带着莲房和高医官前往班侯府。
班嘉焦急地在房中踱步,丫头、嬷嬷进进出出,一会儿有人将热水盆子碰到一起,哐哐当当洒了一地,屋中充满了血腥之气。少商和医官赶到,侍女们拉起一道屏风,高医官坐在屏风外指导产婆操作。少商握着程姎的手一直在安慰她。
“姎姎阿姊,千万不要放弃啊,医官来了总有办法的。”少商看着脸色惨白的姎姎,差点就哭出声来,她第一次体会到为人母的辛苦,也第一次感到女人生孩子真的是九死一生。
姎姎的眼泪夺眶而出,握着少商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嫋嫋,你眼看着也快生产,万事一定不要动气,咱们女子要对自己好一点,旁的谁都靠不住。”少商听着姎姎阿姊话里有话,没有多问,就暂且应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燃起了烛火,有晚风吹进来,烛火时明时暗,似在宣告产房中生命的进程,里间已有哭声传出……
正在这时,程父程母慌忙赶来……
程姎生产性命攸关,整个班侯府乱成一团,眼看着一天一夜过去,老侯爷已命人备好了后事。
正在姎姎命悬一线的时候,程父程母赶来,程母扶起瘫坐在床边的嫋嫋,又看了看已经挣扎地没有力气的程姎,心疼地说:“伯父伯母来迟了。”这时,紧随其后的那个人冲到前面。
少商一看,原来是葛氏。看着女儿虚弱的模样,葛氏早已哭成泪人:“阿母错了,彻彻底底错了,对不起少商,更对不起你,姎姎你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啊!”
原来程始夫妇得知姎姎难产的消息,就回到葛家,将葛氏接了回来,虽说姎姎一直为母亲苛待嫋嫋的事情憎恨她,可是母女连心,这个心结不解开,姎姎的后半生也不会真正快乐。
姎姎睁开眼,看见葛氏在自己床前,她恢复了一些精神,用力叫了声:“阿母。”
见姎姎有了精神,高医官及时行针,在程母和葛氏的鼓励下,姎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诞下一个女婴。众人松了一口气,少商也松了一口气。
班嘉冲进来,握着姎姎的手说:“姎姎,我以后再也对父母唯命是从了,什么申家杨家我只要你一个。”原来,老侯爷总是嫌程家门楣低微,想让班嘉与世家大族申家结亲,纳申家庶女为妾,姎姎一气之下导致难产。
安抚好姎姎那边,少商早已精疲力尽,莲房端来了高医官的安神药给她服下,便劝她好好休息,保重自身。
子晟那边已有月余毫无音讯,少商一直托人打听消息,说是子晟正与戎卢王周旋,争取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此次争端。
一日午后,少商还在午睡,只听外面乱哄哄的,原来是黑甲卫被莲房拦在了外面。少商起身打开房门问道:“莲房,是有什么事吗?”
莲房支支吾吾,少商发现了异常道:“是不是子晟出什么事了?”莲房只好说:“黑甲卫刚刚传来西域那边的消息,说是袁侍郎安全了,但是将军……”
“将军怎么了?”少商焦急地说。莲房继续回道:“将军用自己换了袁侍郎,现在他已被困在戎卢王领地,情况不明。”
“啊?”少商感到一阵眩晕,莲房赶紧搀住她。
“女君保重啊,以我对主公的了解,他向来有勇有谋,肯定会平安无事的。”阿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