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少商都没太搭理子晟,自己带着莲房沉浸在修建工事上。
“女君,你已经好几天没和将军一起用晚膳了,今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甜饵和笋尖,咱把这手中的活干完就去尝尝好不好?”莲房边说着便对着门墙那边使了个眼色。原来,阿飞正躲在门边跟莲房打暗号呢。
“莲房,你帮我拿一些过来吧,这几样做不完我也睡不着!”少商不为所动,只想着手中的活儿。
见“套路”失败,莲房对着阿飞摇摇头。
夜晚,卧房中,莲房将床铺铺好准备出去,少商叫住她:“莲房,你来帮我看看图纸上的这点设计是不是不合理啊?”莲房看了看子晟,不情愿地走过去。
“我来帮夫人看看吧,莲房,你下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子晟道。他说着便走到少商跟前,端着烛火,仔细地问道:“哪里?让为夫来看看。”
少商推了推他:“你去休息吧,不敢劳烦霍将军!”
“哟,吾妇还生气呢,没有你在身边,我哪里睡得着啊!”子晟一句话让少商心中柔软了大半,她说道:“霍将军这样神通广大,哪里还需要什么新妇啊!”
子晟宠溺地用手捏了捏少商的脸道:“我知你还为阿萨丽的事情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怕你知道这么多事情烦心,骆济通在背后搞的那些阴谋,起因终究是我。”
“所以,这么多天,你一直在暗中调查?关于阿萨丽的身世经历、骆济通杀人枉法的罪证,这些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吗?”少商正色道。
“有一件事没在我的掌握之中,那就是你,我没想到阿萨丽会找你单独谈,也没想到你就那样去了!”子晟的话语里有点责备的意思。
“我是做好了准备去的,当车子拐进那个巷子的时候,我就将随身带的荷包丢在路边了。”少商说道。
“对啊,吾妇就是这样机灵能干,我们就是看到了荷包才沿着那条路寻你的,我要是晚来一步,还不知阿萨丽要对你做什么呢!”子晟说道。
少商看向他,心想:我还气你有事都瞒着我,你倒是怪我自作主张了,这个霍不疑当真让人又气又爱。她瞥了他一眼,径直向床铺走去。
“我要睡了,不想听你大发议论了。”少商冷言冷语。
子晟趁她不备,从身后将她大力抱起,在脖颈上狠狠亲了一口:“你想逃到哪里,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少商挣扎,咬了一口那有力的臂膀,愈发让子晟yu火中烧,三步并作两步就倒进温暖的锦被里。
“少商,这几日让你受了惊吓,我带你去泡泡汤泉,给你赔个礼好不?”子晟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
每年凛冬将至,文帝为奖励功臣、安抚人心,必赏赐骊山汤泉沐浴,文臣武将都可以带家眷前往,往年子晟形单影只、大仇未报,便借口不去,今年他决定带少商一同前往,也算是成全文帝的一番苦心。
松柏森森、军旗猎猎。众人到达骊山之后,在各自的住所下榻,文帝和越妃在中间最大的汤泉宫,文臣武将则环绕四周,子晟牵着少商的手小声对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远离中心汤池的西南方向,有一处小型院落,走进内院,便看到一个形似军帐的温泉屋,推开门一汪热气腾腾的天然温泉香气扑面,俭朴又别致。
“这里是?”少商道。
“这里是你我的汤池啊,喜欢吗?”子晟道。
“嗯!”少商害羞道。
“晚上我要陪着圣上宴饮,你可以先在这里休息,我争取快些回来陪你。”子晟道。
“你不用快些,还有莲房和吴嬷嬷在此,我们可以的。”少商赶忙说道,虽说她和子晟成婚已经月余,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赤诚”相见,还真有点不习惯。
子晟走后,少商命莲房拿出一些准备好的衣物,挽起头发,脱去衣服和首饰,裹着浴巾,便下了汤池。这天然汤池奇妙异常,看着热气腾腾,进入之后却温而不烫,水清洗之后的肌肤细腻嫩白,如丝如缎。
“少商妹妹!少商妹妹!”少商正享受着这周身的暖意,思绪被几声喊叫打断了。
“哎呀,你这地方偏远幽静,当真极好!霍不疑真是花了心思了。”萋萋阿姊拖着几壶美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温泉怎可无酒?”她说着便要拉着少商一同欢饮。
“萋萋阿姊,你不和次兄在一起,来我这里干啥?子晟要是知道我又和你一起喝酒,又该训我了!”少商还没来及穿衣,就被萋萋从水里拽出来,莲房赶忙拿来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来吧,就当陪我了,你次兄被军中同僚叫去宴饮去了,他们难得相聚,我也不好强留。”萋萋道。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一会儿酒壶就空了。
待要再饮,萋萋的孩子们跑了进来,将他们的阿母拽走了。少商有点微醉,再加上泡汤,她脸颊绯红,直接歪倒在坐榻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抱起,周身的衣物尽去,身上的肌肤被刺得痒痒的,仿佛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那样……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啊,女君!”莲房端着一碗吴嬷嬷做的醒酒汤,正走到温泉屋的门口,就看到子晟抱起少商,那件绸纱的外衣一下子滑到了地上。莲房急忙转过头轻笑,将醒酒汤放下轻轻掩上门。
“莲房、莲房,衣服掉了……”少商似睡似醒,迷迷糊糊道。
下一秒,温热的汤泉弥漫周身,少商感到自己的后背贴着一颗年轻的、突突跳动的心。
她吓得猛地一激灵,神志完全恢复清醒,转过头一看,在氤氲的烟气中,隐隐出现一个俊朗如玉的面容,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
“这样不小心,在坐榻上就睡了,你可知这晚风最是凌厉,着凉了可怎好?”子晟的语气中尽是体贴。
“子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商已经完全清醒了。
“担心你,所以就快些回来了。”子晟道。
原来,这个远离中心的汤池是整个骊山温泉的涌水口,水质最为清澈。文帝、越妃特意为少商和子晟准备,让他们静静享受二人世界,免被旁人打扰。
少商转过身,借着屋内的光亮,她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子晟身上的各种伤痕。
“这里,是为救我受的箭伤,这里,是在擒获彭坤时受的伤?”少商用手触摸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疼地问。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子晟身心,他道:“这些都已不重要了,有了你,为夫今后一定好好保护自己。”
少商害羞地点点头。汤水清冽,她的美好无处隐藏。
“少商,义父希望我们尽快开枝散叶,晚宴上他一再提起,要不我们早些成全他这一心愿吧?”子晟急促的呼吸,吹得少商耳朵痒痒的。
“我……头还有点晕。”少商借口想溜,怎奈得,子晟一把抓住她,揽入自己怀中……
汤泉屋里,又多了一丝燥热的气息;屋外,星星眨眼,夜幕轻拢,骊山为证!
“这就是你给我赔的‘礼’?”少商在子晟耳畔打趣道。
“当然,这个礼还不够有诚意吗?”他坏笑道。
一夜缱绻。
次日,众人准备回城,少商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门边有一只俊秀的小野猫在冲她叫唤:“喵喵!”她走过去抱起:“子晟,快看,多可爱的一只猫咪,它准是饿了。”
“要是喜欢,就将它带上吧,平日也可与你为伴。”子晟说。
两人正闲谈,黑甲卫来报:“主公,有一魏姓夫妇在府中等您!”
“魏?”少商道,“难道是阿洛乳母和魏叔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