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月如同失了魂魄，浑身战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掩面哭泣。
嘶哑的哭声听得叶安深心里发堵。
“江南月？”
叶安深不明白江南月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他的眉头微颦，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他试图伸手去拉江南月，却被她躲开。
现在江南月头痛得快要炸开了。
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像一群人在脑中敲锣打鼓，甚至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江南月的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喘息着，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因为痛苦，嘴里溢出几声疼痛的口申口今。
她的状态太不正常了。
“婉儿，你跟她说了什么？”叶安深脸色沉静，向身后惊魂未定的林婉发问。
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林婉，充满了探究之意。
林婉惶恐不安地看着叶安深，双眼含泪。
“我没说什么啊，阿深我说什么你也听到的。”
“我就说了一句‘月月许愿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安深不语，良久才收回视线，淡淡询问道：“以前她有过这种情况吗？”
林婉摇头，看起来也是一脸困扰。
“月月回来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过这种情况。”
那是为何？
叶安深一时想不明白。
旁边的江南月一边忍受着来自头的剧痛，一边呆呆地念念有词。
叶安深耐着性子细听，发现江南月翻来覆去说的都是那几句。
什么都是假的。
什么骗人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叶安深微眯眼。
脑中突然闪过一则消息。
四年前那场车祸。
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叶安深记得自己在调查秦延的时候发现他是江南月的主治医生。
想到这里，叶安深目光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正好此时，大门外似乎有声音响起。
叶安深皱眉看去。
属下从门外进来，快步来到叶安深身旁，视线在一旁的江南月身上停顿了一秒，而后快速禀告。
“BOSS，苏小姐带着一个男人正在外面。说什么也要进来。”
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苏念的身份，才不敢擅自行动。
闻言，叶安深眉心微动。
苏念是怎么找到这的暂且不论。
而下属口中的男人多半是秦延。
“让他们进来吧。”
叶安深眸光加深，看了看旁边的江南月，几不可闻皱了皱眉，很快恢复如常。
他就着江南月旁边坐下，等着苏念二人的到来。
而刚才还伤心的林婉眸微微下垂，跟着叶安深坐下。
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不满和急切。
苏念怎么这个时候跑来，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可千万别坏她的好事。
顷刻间，伴随着苏念的大喊声，苏念和秦延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叶安深和林婉的视线中。
“叶安深，你把月月给我交出来。”
此时的苏念的急切度比之前更上一层楼，只因秦延给她说的江南月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苏念一进大门，眼睛就一直在环顾四周，可算是把叶安深看到了。
她冲上前，“叶安深你......”话未说完，她心心念念的江南月就这么闯进了苏念的视线范围内。
“月月？！”
苏念面上一喜，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江南月身边，想要一把抱住她，以解这些天她的担忧。
却没想到江南月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推开苏念，排斥着苏念的靠近。
苏念内心的高兴一下被冲淡几分，一时愣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月月，是我啊。”苏念眼巴巴地看着江南月，期望她认出自己。
可注定要让苏念失望了，江南月只是抬眸看了看她。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言语或者肢体上的动作。
也正是这一眼，让苏念的大脑变成一片空白。
从前明亮的眼睛此刻里面一片死寂，暗淡无光。
苏念只觉得呼吸一滞，两行热泪不受控制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顾不上这些，小心翼翼再次开口，唤着江南月的名字。
还是没有回应她。
苏念心里一紧，然后升起满腔怒火，并将它们发泄在叶安深和林婉身上。
“叶安深，你们对月月做了什么！”
叶安深沉着脸不看她。
“林婉！”苏念咬着牙，怒吼着。
林婉委屈极了。
“那你可冤枉我了。”
“我们好心好意替月月的生日准备惊喜，谁知道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听着林婉的话，苏念的瞳孔猛缩。
“你说什么！”
“你们准备了什么！”
林婉觉得苏念这话问得甚是奇怪，她耸了耸肩：“还能有什么。就是准备蛋糕，然后让她许愿什么的。结果，月月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林婉指了指被江南月扫落在地的蛋糕，“可惜了我和阿深一早找人订做的蛋糕。”
一切真相大白，苏念这下知道为什么江南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先是看了看江南月，害怕刚才林婉的话又刺激到江南月，发现她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松了口气。
苏念看着眼前沾沾自喜的林婉，目光冰冷，一字一句道：“林婉，你知不知道，月月从来不过生日。”
这句话如同一记响雷落在林婉和叶安深的心间。
林婉神色有些不自在，叶安深则是一愣。
“......我怎么知道。”林婉避开苏念可怖的目光，语气无辜地说了一句。
“再说了，生日有什么过不了的。”
苏念一下就笑出了声，“但凡你们多关心她一点，就不可能不知道！”
话锋一转，苏念看着叶安深，眼底满是讽刺：“至于你，我就不指望你去了解这些了。”
“你有病吧苏念，她妈妈是破坏我们一家的小三，凭什么要我去了解她！”
看着林婉说出这句话后高涨的气焰，苏念嗤之以鼻。
“你就这么确定月月的妈妈是小三？”
苏念唇角微勾，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
这个曾经一次醉酒之后，江南月透露给她的消息还是被她说出了口。
她也尝试过调查，可几十年过去了，恩恩怨怨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林婉脸色大变，语气不善：“苏念，你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