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亚感到很奇怪,一直心心念念想见到公主的华云天,今日已见到,为何总是一副参加葬礼的表情呢?
因为彭主任等人都在场,她也没好多问,当下就在自己心里存了很多问号。
华云天正在跟曹护士两个人对视腹诽,他的手机突然像过年一样兴奋地响起来:
“华医生,你的妹妹华小婉情况不是很乐观。”
华云天一看是透析室那边打过来的,心里已经开始颤动打鼓:“你的意思我妹妹病情恶化了吗?”
透析室的医生反而笑了:“虽然不是很好,不过在唐院长和彭主任的特殊关照下,现在恢复的比原来还要好很多。”
华云天因为害怕,也因为激动紧张,稍微停顿镇静了一会儿。
很快他马上回转身,靠彭主任更近一些,深深地向他鞠躬:“主任,我今后一定好好做事的!”
彭主任摆出一副体恤下属的高姿态:“今天你这一天过得一定很漫长,累了吧?准你早点儿下班回去休息。”
华云天办公室。
华云天没直接回宿舍,而是来到他一向不太适应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他缓缓地走到窗前,身心俱疲,浑身酸软,窗外已是星光点点,无边无际的大海泛着黑色的波浪。
华云天突然觉得脖子一阵紧,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使劲地拽下那恼人的蝴蝶结。
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忆着他过去做手术的时光,又是如何迫不及待地飞蛾扑火地进入禁区。
他觉得把自己突然间弄丢了,现在想重新把那个迷失的自己找回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站在手术台上的他是有灵魂和信仰的,也是异常的自豪和有血有肉的。
如今放下手术刀,在彭达远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和威胁中,他活得越来越没有尊严,越来越没有自由。
现在被迫卷入这血雨腥风的家族风波中,妹妹华小婉的牵绊,让他没法再作出其他选择。
正当他唉声叹气、一筹莫展时,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你要不要也来一根烟。”
华云天吓了一跳,因为这是十五楼,他不得不恭敬地走到那女人面前:“我说女士,不,顾客,请您以后注意点,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办公室。”
那女人玫红色的小西装格外耀眼,坐在转椅上回身:“奥,这是你的办公室吗?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新调过来的医生喽?”
华云天也没回应她的话,稍加严厉地提醒女人:“对不起,医院是禁止吸烟的,请您把烟处理好。”
女人莞尔一笑:“是吗,不过我就是喜欢在这里吸烟,哈,你长得挺可爱的吗。”
华云天也不太看她,女人慢慢地站起来:“果然还是这个房间的夜景最美呀。”
华云天觉得再这样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干脆溜之大吉:“那您慢慢欣赏风景,好好吸烟吧。”
“你确定不吸一根吗?我看你好像特别失落生气的样子。”
女人挑逗似的向华云天递去一双电力实足的媚眼。
华医生的定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赶紧给妹妹打个电话问明白。
华云天:“小婉,是哥哥,你在哪里呀?”
华小婉:“哥,当然是在家里呀,还能去哪儿呢?”
“没吃晚饭呢吧,哥给你买好吃的吧。”
“吃过了,我能吃的东西很少,哥不用费心了。”
“又忘了哥是医生吗?肯定给你买又好吃又无禁忌的。”
“不用了哥,那多贵呀,咱们快省点儿钱吧。”
“这臭丫头,不是告诉你哥已经发达了吗,不差这点儿钱,明天又是做透析的日子,别忘了早点儿到医院。”
“知道,没忘的。”
华云天的爸爸华大强喝了一口汤,突然在饭桌上大喊:“是不是你哥哥打来的电话?告诉他还知不知道有个家,都多长时间不回来了。”
华云天听到华大强的声音,胸口突起一团火:“他在家里吗?小婉,你明天赶紧搬出来住。”
华小婉知道哥哥跟爸爸的关系素来恶劣,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她立马跑到卫生间:“哥,爸爸正在吃饭呢,你也回来一起吃呀,我做的汤很好喝。”
“小婉,你听话,离那个恶棍远一点儿,明天哥去接你。”
“哥,爸爸现在已经不像从前了,脾气改很多,说是在外面找到了工作,还给我生活费呢?”
“怎么?哥少给你生活费了吗?”
华云天也不想妹妹夹在中间太为难,撂下电话的他气得大声喊叫都不足以泄愤。
他不停地在地上转圈,脚和手在又冷又硬的墙上自残了半天,然而心中积存的愤怒还是不能发泄出去。
很少有的,华云天到一个露天烧烤小摊,一个人借酒消愁。
一想到彭达远在贺兰雪的病房里,拽着他的衣领说的那些话,华云天的心像被铸了铅般沉重:
“既然你选择了这个秘密犯罪现场,以后就不要随便作出其他选择了。你以为这里是一个蜜罐子吗?你就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直到死去的那天也别想解脱。”
华云天身上阵阵凉意袭来,他赶紧把杯子倒满,准备一饮而尽借酒取暖。
突然一支纤细白嫩的手伸过来,抢走了华云天最后一杯酒。
这个女人正是冷少艾夫人,刚才在办公室里没得逞的她,一路跟随华云天到这里。
她一仰脖,把华云天的那杯白酒全部倒进嘴里:“恩,好酒,老板,给这张桌再来一瓶酒。”
华云天已经微醉,反而向冷少艾投去挑逗的目光:“我说这位美女,看起来我就那么好欺负吗?还过来抢我酒喝。”
冷少艾笑得又甜又风骚:“我也是没想到呀,还能在这个小地方偶遇你,真是缘份啊。”
华云天玩味不羁地吃了几颗花生米:“你要是实在想找男人呢,别在我身上下功夫,去夜店找呀,那里型男多的是。”
“我的天呀,你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吗?切。”
说完,冷少艾还不忘电击一下看过来的华云天。